嫌犯肯定是个大变态。
除了那血腥的尸首和残酷的折磨之外,他还干了件极为心理扭曲的事情,他将小斜眼用过的饮具餐碟全都舔了一遍。至于这一点是如何被发现且证实的......,据说是那股人体口腔中浓郁的气味......
继续留在红泥庵的日子里,安曼察觉到了清缘的异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无赖竟然也有恐惧的时候,她先是将观音殿的粗锁链挂在了客房的门上,又在安曼的枕下塞了一块辟邪的麒麟玉佩,那块玉佩是她徒步跑去城北郊区的和尚庙里求来的,据说灵验无比。
后来她又不辞劳苦的去求了喇嘛寺的金刚杵,桃木做的道士剑,一些江湖术士乱画的黄纸符咒,导致安曼的枕头被拱的越来越高,不得不又托人去城里买了个木盒子来装下所有。
直到昨日,安曼发现她竟然守在香积厨的墙角里抓壁虎......。她将五只壁虎倒扣在一个瓷碗里,逼着这些可怜的小生物喝水撒尿,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那薄薄的一层潮湿涂在安曼的饭碗上......
“你干嘛?”
“毒死他个老瘟逼养的狗杂碎!我让他舔!”
安曼时常望着她出神,这样一个混不吝的赖子到底是怎么出家做了尼姑的?
清缘说,姑子这个事情其实极为被动,源于她常年的脱发。安曼建议她吃些黑芝麻,可她却摆手觉得并不管用,说是前些年吃了不少,吃的放屁都流油。
两人熟络了以后,安曼又开始聊起来她圆滚滚的肚子,这又是如何破的戒?
清缘对此事也并未加以避讳,坦荡的托出全部事实,那是一家大户的老爷做下的孽。立夏的时候她去一处宅院偷棉花被抓了个正着,扣在后院半月之后便有了身子。
“你一个姑子偷棉花做什么?”
“到了冬天你就知道了。”她说完又摇了摇头“算了,到了冬天你也不懂。”
安曼根本听不明白,也懒得追究下去,到是那家老爷也是个奇葩......,清缘说他老的一身皱皱皮,满口只剩下三颗牙,每次都要靠补药撑着。
唏嘘几声替她不值,“真是便宜那条老狗了。”
晚餐的时候清缘端过来一碗玉米糊糊,安曼写了一下午的铭文有些头昏,迷迷糊糊的接过她手中的饭碗,刚想喝上一口热乎的又突然停住了。
她的担忧立刻被看了出来,清缘解释说壁虎尿已被洗干净了完全可以放心喝。
尝了一口,味道并不是太好,酸涩的好像没熟的柿子,安曼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之前也曾喝过他做的一碗糊糊,心里再一盘算,竟然有七天都没见到他人了。
又翻出来那条流苏坠子,她摸摸索索的一阵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好像这串红线串的珠子到底是不是乔云儿所赠呢?
她有点后悔那日将他推出门外,可他也不应该真的就这么放心把自己留在这里不管不问,两宗命案都是朝着自己来的,城里已经将经过传的越来越离谱夸张,他总不能一点都不知道。
强烈的自尊心牵制着她,不允许她就这么没皮没脸的跑回去一趟!纠结再三,她打算给他写封信,然后托清缘带过去。
这封信简直比青楼女的铭文写的还要艰难,她写了撕,撕了写,一个墙角都堆不下那些废掉的纸团。
措辞一定要严谨,要有尊严,有气节!决不能让他察觉出任何的不妥,从而占尽上风!
深思熟虑了两日之后,信终于写成了。
---可送她一朵绒花,红色最佳。---
她联想到了那日他让帮忙想想送给乔云儿一样礼物,当然什么绒花,红色都是掩饰,这样的字面既不露骨又很好的提醒了他自己的存在,而且还有一种替人拿主意的热心在其中,很满意。
装入信封再交到清缘手中,又觉得不妥,掏出来执笔添了一句。
---不必替她戴在头上,那样显得过于谄媚。----
由于两句话笔墨的颜色没有达到一致,她只好又重新誊抄了一遍,这才舒心的喘了口气。
看着清缘小小的个子挺着大肚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她突然又开始后悔了,不该加上后边那一句,反而显得她特别在乎,有种吃味的酸气!
好在没有留下落款,还能祈祷一下赵驰那个傻瓜也许并不知道是谁写的......,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为了这封信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木掉了。
次日,大米将回信带了过来,安曼靠在门框上,用两根手指夹着信封故意表现得风轻云淡,口中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尽力克制自己不去询问他的一切,这笨脑子的小屁孩真就一句不说....
她遣他早些回去,迫不及待的回屋关了门,忐忑的拆开信封,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临时撕下来的一张纸片上只有一句话。
----谢过,此事早已办妥。----
......
谢过?这么见外客气嘛?我谢他奶奶个腿儿!
抓狂到发疯!他竟然就用这样一行字就将自己打发了!“办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程度指代词?到底是已经买了礼物,还是说他们已经突破万难在一起了?这都没说清楚很容易让人误解好嘛!
跳脚一阵大骂,骂他榆木脑袋,更多的还是气自己的软骨头不争气。
【你不该想太多,对乳腺不好。】
“......”
【牢记,你是来做任务的,其余事宜不要越线。】
傻瓜!大傻瓜!
脑子里又浮上来那句话:------“我就不能是来看你的?”------
他为什么说的这样暧昧!轻浮成性了?他知不知道就这一句话,已经闹得自己连续失眠好几个晚上了!而他转头就他奶奶的忘了!
她发誓:我要是再和他说一句话就是头活驴!
这样的气节只保持到了午后......
她将那张破纸条子对折好,又同那条流苏坠子一起小心的放进了枕边镇妖盒的最底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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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层层的压上桃木剑,金刚杵,黄纸符,她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而清缘却挖苦她好像在藏什么贼赃.......
安曼惊奇的发现,自己彻夜不眠的原因可能不是恐惧,而是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那个变态的嫌犯一直没有动静,连着几个黑夜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却满脑子都是男人......
*
小斜眼下葬的当晚有人找上门来了,是那个写戏文的民间艺术家。
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此处的,天刚黑屋里也才点了蜡烛,他跌跌撞撞的敲开了红泥庵的门,瘦弱的小老头一个,一身的青灰色长袍胳膊肘和袖口的地方微微泛着白色,头戴一顶八棱帽压的很低很低,将他那双极小又浑浊的眼睛衬的好像两粒黄豆。
“我知你身份尊贵,可遇上这种事情再尊贵也不顶用。”
他嘴上虽这般说着,可还是鞠躬弯腰的行了个礼,安曼并未开口搭理他,他却又兀自的讲起话来。
“我就是个写戏文的,这出戏总共到手也不过几顿酒钱,当初要是知道会惹上同盟会的人,就是饿死街头也不敢啊!提心吊胆的,我连去个茅厕都怕有双手会从我背后伸过来,我都好些天没拉屎了!”
安曼凝起神色,倒不是嫌弃他满嘴大粪的言辞,而是同盟会这三个字,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她将茶碗朝着他让了让,好奇追问道,“什么同盟会?说详细些。”
艺术家接过茶盏,刚要喝,想了想又放下了,继续抱怨着,“都这时候了,你又何必装下去呢,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打听,找你来就是商量个保命的对策。”
安曼搞不明白他说的这些,但能看得出来他很谨慎,甚至连一杯茶也要斟酌。
“怎么?担心我给你下毒?”
“不是我信不过你啊”艺术家沉下脸说的直白,“是一切小心为上。霍三爷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不也被用了檀香刑了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檀香刑?”安曼一愣,“什么是檀香刑?”
“一根檀木穿肠挖肚,他背叛了同盟会,传言说他还抢了盟主的小老婆,他是飘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身上忽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就连呼吸都断开了,安曼恍惚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近几日的接连命案好像并非只是报复自己那么简单。
她僵着身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只能再多了解一些细节才能捋清楚一切,可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艺术家却突然一下顿住了。
他仰头直直的看着房梁直直问道,“你看见什么没有?”
一阵夜风在这个时候吹进屋内,烛火呼扇呼扇的险些灭了,安曼赶紧用手拢住火光,窗子上那个黑影一闪而过......,嘿嘿的两声冷笑让人脊背发麻,她的衣领已经全都湿透了。
“闹鬼了!”艺术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那是蝙蝠。”
他摇摇脑袋,那两粒豆眼眯的更小了一圈,“改日再说吧,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