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在劫难逃
    他两手插着裤兜,静默的目光注视着她。

    车水马龙的流动嘈杂中,周辛看到他翕动的薄唇,口型扔出两字:过来。

    周辛皱起了眉,慢慢绕过视线,也没再理会傅晏舟。

    甚至都没迈步走过人行横道,她反而侧身走向了在另一边等待她的林默。

    一天的忙碌,一晚上的对峙,

    周辛不觉得这个时候傅晏舟找她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充其量就是突有兴致,想随手招她过去戏耍一番罢了。

    真有意思。

    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拿她当什么了?

    “周总,车在街对面停着。”

    通过一顿饭的风云涌动,林默早就察觉出傅晏舟和周辛之间的微妙,此时他余光也瞥见了街对面站着的高大男人,脸色沉的有些可怖。

    林默猜到周辛不想理会,就提醒了一句。

    周辛轻点点头,紧着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迈步往前走,“那就走一会儿,打辆车吧。”

    总之,她不会为了去取车,再落入他的圈套。

    林默应声陪着她慢慢走着。

    却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道刺耳的车辆报警声。

    滴滴鸣响,亦如刺破周辛的耳膜。

    她不耐的回头扫了一眼,只一眼,她惊愕的愣住。

    原本她那辆才刚提回来开了一天不到的崭新宾利,无辜的停在停车位,却被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狠狠撞击,直接撞向旁边的大树。

    随着枝叶摇动,路边不少经过的车辆为之瞩目。

    大半的车身都变了形。

    周辛一张冷静清淡的脸,也在此刻唰地沉了。

    那辆行凶的迈巴赫,就是傅晏舟的车。

    他到底是有多不满,才会将邪火发泄向她的车?

    就因为她没有响应他的召唤,乖乖的走过去?

    不可思议。

    可饶是如此,周辛也没理会,反而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只是叮嘱林默明早来取车,顺便报警,追究赔偿。

    她也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正要上车,手机先震了一声。

    周辛坐进车里,再看手机,竟是傅晏舟转来的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好按价赔偿了那台宾利。

    她愤懑的攥紧手机,一言不发的眉眼里蕴满寒霜。

    而另边,傅晏舟坐在迈巴赫的驾驶位内,看着那台撞的近乎报废的宾利,久久没有动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素来情绪掌控的从容不迫的他,发生任何事都能气定神闲,都能言笑晏晏的稳如泰山,可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了另一个他,那一瞬间……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周辛用过心,真正的喜欢过,也深爱过,毕竟两人从小到大,十六年的光阴不是假的,他不是铁石心肠,不可能对自己第一次爱上的女孩,无动于衷。

    可就因为这点,他才会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对她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他仰头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掏出烟点燃。

    “晏舟你怎么了?”

    温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焦急的脸庞带着困惑,“你有没有受伤?怎么好端端的撞一辆车啊?这车……”

    她没说下去,后退两步看着那台可怜的宾利,总觉得像刚才周辛开的那台。

    “没事。”

    傅晏舟缓缓吐了一口烟,也没下车,就滑下车窗很平静的扔出一句:“我让人送你回去。”

    周辛回到家,果不其然胃疼发作,她急忙冲了一杯冲剂,仍旧没起到什么缓解作用。

    她躺在床上难受的什么睡意,也不想浪费时间,就翻出项目资料,慢慢地看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亮了。

    她辗转眯了两个小时,爬起来洗漱过后就出了门。

    停车场里,林默早已等候,周辛上车后交代了他一件事。

    “抽空买个监控摄像,安装在我家走廊。”

    她还介怀着之前可能有人进入过她家的事,找不出那人是谁派来的,就恍若暗中还蛰伏着一个敌人。

    不明来意,那就只能防范着。

    林默办事效率挺快的,当天下午就在她家走廊上安好了监控,还又买了两个小的微型监控交给了周辛。

    有备无患,她就先收着。

    围绕着智能诊疗项目,周辛忙碌了一天。

    除开公司内部又开了一次会之外,她还吩咐舒悦动用私下关系打听一下几位相关老总的喜好和底细,这几位都对项目起着至关重要的分量,人情世故方面,她不能差事。

    这些忙到了次日上午,因为早和傅母打过招呼,下午周辛撇开公务,打车去了老宅。

    傅母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了她的宾利被撞一事,就带着她去车库,坚持让她选一台充当临时代步工具。

    周辛看着琳琅满目一台又一台的豪车,几乎有上百辆,这些都是傅晏舟的珍藏。

    傅母意识到她不想和儿子扯上关系,便笑着说:“那些不用看,选这边的,这十台都是我平时用的,你看好那个等会儿就开那个回去。”

    盛情难却,周辛也不想过于矫情。

    况且她现在受聘于傅氏,傅母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大老板。

    她选了台奔驰,傅母较为高兴,又拉着她的说聊了许多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周辛汇报,傅母听着,然后给出一二点意见。

    临近四点,管家过来询问傅母晚餐。

    周辛也意识到了自己该去选酒了,她陪着傅母又聊了几句,答应晚上留下用饭,这才在管家的领路下去了后院。

    老宅后院极大,假山瀑布,溪水花丛,其中还有一处深于地下的酒窖。

    所有从国外酒庄空运过来的红酒,清一色进入酒窖,恒温保存。

    如何选酒,姑父的喜好,这两年周辛早已烂熟于心,所以管家也没过多叮嘱,就一路来和她聊了些傅母的近况。

    等到了酒窖,管家考虑着选酒所用时间较长,便去为周辛准备些茶点和果品。

    她也轻车熟路的推开门,慢慢走下台阶,烛光黯淡,偌大的房间许久才近在眼前。

    周辛拿着烛台,正想将周围几盏烛火引燃。

    倏然,一道气力从后方袭来。

    精准的捕捉到她的腰肢,随着她惊诧的一声惊呼,天旋地转间,她嗅到了一股记忆中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