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浅醉
    她觉着自己脑袋上的头皮都要被掀开了,姚思礼双手捂着脑袋,身子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向前拖行,双腿不停在地上蹬踏着,身子扭动着,伸手试图掰开抓着自己头发的手。

    黑夜里,她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眼到底是谁,紧接着被拖进一处隐秘的矮墙下,最靠近这儿的几个门市没有租出去,平时没几个人会路过,黑影转身朝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瞧见那人的面上反射着一丝亮光,大概是眼镜片,再定睛一看,姚思礼忍痛念出一个名字,“何欢?!”

    “没想到吧?贱人!”除去西装革履,他变得面目狰狞,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炸过的恶鬼,一朝还魂人间非要拉个活人垫背。

    何欢抬脚一步跨过姚思礼,蹲下身骑坐在她上腹,一手攥住她的头发,朝着大理石地面“砰砰砰”撞去。

    一时间耳鸣头晕眼冒金星,电视剧里演的男人打女人都是扇巴掌,何欢知道姚思礼学过点儿拳脚,估摸着早就计划好了等她下班之后再一路尾随。

    这地方有堆放剩下的建材,不远处还有一排垃圾桶,她用仅剩下那点儿神智伸手在周身划拉着,摸到个圆柱样的物体,不动声色假装不去反抗何欢,借着微弱光影慢慢抽回手,趁他不注意用尽全力朝着何欢的脑袋砸下去。

    是半根儿断了头的老式拖布棍子,姚思礼举着棍子不敢停下来,抬手又是一棍,眼看着何欢一愣连忙推开他,紧接着高跟儿鞋对准他的鞋踩了一脚,也不知道到底踩没踩到,赶紧扶着矮墙站起身晃晃悠悠往有光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人吗?救命!”

    何欢则是缓过神来一瘸一拐在后面追赶,“姚思礼,你害老子丢了工作!你看老子打不打死你!”

    眼看着与何欢的距离越来越近,明显感觉到这一路跑的都不是直线,只觉着自己控制不了这双腿,没办法,一定会被追上的,姚思礼只好用棍子一边跑一边敲打着身旁的不锈钢扶手,尽量发出一些噪音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离巷子尽头只有一步之遥时还是被抓住了。

    “贱货!让你报警!让你跟我要钱!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害我蹲了五天,让你小男朋友来救你啊!嗯?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他也嫌你脏,不要你了?!”何欢像是入了魔一样,一时不停咒骂着。

    姚思礼不停挣扎着,可这一次似乎毫无用处,还被一拳砸在脸上,她知道这不同于陌生人抢劫,或许给了钱就能放她一马,何欢对她已经生了恨意,不会轻易罢休。

    她瞪着何欢,嘴巴里头一股子血腥味儿,“是,我脏!我贱!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猪狗不如的畜生,彻头彻尾的小人,没脑子的胎盘,见不得光的腌臜货!”

    何欢抢走她手里的棍子,双手掐住她的脖颈,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喉咙明显感觉到疼,逐渐头也开始发胀,慢慢喘不上气,她不得已张开嘴,用手拍打着何欢的胳膊,急中生智,屈膝前顶直击关键部位,何欢疼得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她趁机继续逃跑。

    “谁!谁在那?!”忽传来男人的叫喊声,“放开她!不然我就报警了!”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姚思礼抬头看向巷子口飞奔而来的人影,微弱灯光描摹出一个熟悉的轮廓,像是程沛奇,他手里正握着手机。

    随即两眼一黑,她能听见穿着皮鞋奔跑“啪哒啪哒”的声音,然后有人不停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喊着:“姐!你醒醒!喂,120吗?”再之后姚思礼就像是被拔了电源的屏幕,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死寂。

    醒来时一阵头痛带着阵阵恶心,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姚思礼向四处望了望,没瞧见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找到手机,本想着支棱起身子按下呼叫按钮,结果头刚离开枕头就觉着一阵眩晕,更想吐了。

    她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外头巨大的太阳直将阳光顺着窗户递进来,她的床碰巧在窗边,怎么躺都不舒服,干脆闭上眼默默回想,是怎么到医院的呢?只记得何欢如恶魔般扭曲的表情和高高举起狠狠落下的拳头,甚至打架的过程跟细节也记得不那么清楚了。

    病房的门吱悠悠被推开,姚思礼蹙眉微微睁眼,见是程沛奇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张嘴第一句问:“沛奇,我手机呢?”

    程沛奇左手拎着姚思礼的包,右手拎着医院装片子的塑料袋,手里还攥着一沓检查单和缴费单,站在她床前脸上余怒未消,“没丢东西,都在我这儿。”

    “我得跟齐非说一声,他昨晚在家里等我回去吃火锅,现在又找不到我,估计急疯了。”她撑着床边又试了一下,结果还是起不来,没办法只能看向程沛奇,“要不还是你打吧?你就说我被车撞或者其他怎么样都好,再不行就说我公司突然有事,要出差一个月之类,反正不要说我是被何欢打的,再怎么样报警处理一个月的时间总归足够了,公司那边请假了吗?”

    程沛奇把手里提的东西都放进病房的储物柜里,从一旁拖来个凳子坐在姚思礼的床边,“所以你打算人间蒸发一个月?”

    “工作的事还是会处理的,不会都压在你身上,所以算不上人间蒸发吧?”面色苍白勉强笑了笑,假如大学那次表白是警告提醒,那么何欢就是她这辈子的牢狱之灾,污点中的污点,“赶紧帮我打电话给齐非吧,他那脾气性格,弄不好真的要闹腾得鸡飞狗跳。”

    “齐医生来过了,昨晚上也是他给我打电话我才能及时赶到,他在医院陪了一宿,天亮才走呢,不然我哪有时间在医院跑上跑下,总得留一个人看着你吧?”程沛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苹果和水果刀,小心削着苹果皮。

    姚思礼听完了然,这个时间齐非应该是回去上班了,“他没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还用问吗?你看你这哪里像是车撞的?”程沛奇抬头瞥了一眼,“我跟他说你被何欢打了,很严重,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得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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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这辈子就植物人了。”

    “什么?!你疯了?!他说什么了?!”不知怎的,姚思礼忽然觉得自己被爱护着、关心着,她以为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但还是不自觉心底一软,可短暂的温暖过去,她隐隐生了些许担忧。

    “问何欢啊,就是一些你俩以前的往事,你也知道,我说不出来一丁点儿何欢的好话,强忍着没有添油加醋已经是我对何欢最大的宽容了,再有就是打了个电话,说了什么我没听,刚接通他就走了,我猜是收拾何欢去了。”程沛奇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她,“世界真奇妙,人渣误情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人知心注孤生啊……”

    姚思礼看着程沛奇收了水果刀,又起身扶着她慢慢垫着枕头靠在床头,“小孩子家家谈过恋爱吗?还情种?我那是光看广告没看疗效,上当受骗你懂吧?你赶紧给齐非打电话叫他回来!要是他把何欢打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耸了耸肩,“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喜欢过别人好吗?你还说你不喜欢齐医生,昨晚上半梦半醒你叫了他半宿,睁眼第一件事儿还是找他,你也就嘴最硬了。”然后低头看了眼手表,一撇嘴:“现在应该晚了,他天亮就走了,这都几点了,这么长时间别说打个人了,火化也该结束了。”

    “哎呀!是是是,我承认我喜欢他行了吧!你别废话那么多,赶快给他打电话!”姚思礼不耐烦,说着就要下床找手机。

    “不用打了。”见她生龙活虎,脾气依旧又硬又臭,程沛奇稍稍放松,至少姚思礼没性格大变,医生说她是脑震荡,他还以为得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醒来发现失忆了,别到时候谁都不记得那可怎么办?

    “为什么?”她满脸疑惑问。

    身旁的帘子被拉开,阳光落在隔壁床上,齐非一个贵妃卧躺在上头,胳膊上贴着个方方正正的医用纱布,额头也是一样,“嗨~姚经理喜欢耶~”他仍是一脸笑嘻嘻。

    姚思礼打量着他身上的几处乌青,“你怎么在这儿?”

    “你都这样了还操什么心?我哪有心思上班?再说,我这也算是正儿八经入的院,病假。”齐非蹙眉盯着她挂了彩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让姚思礼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脸被何欢打花了,丑得很,才让齐非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思及此,她伸手摸了摸,到了眼眶那儿一阵痛让她的脑子一下子无比清醒。

    齐非抓住姚思礼的手腕,“别碰,不疼吗?你是不是傻?”

    不知道怎的了,这一句话忽然让姚思礼觉得她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个弱鸡,刚才还抱着哪怕何欢现在出现在她的床前拼了这条命也能在跟他战上二百回合,大不了鱼死网破,她逞强说:“我没事儿,你干嘛去了?怎么还受了伤?”

    “我?可是被何欢打惨了。”齐非指着脑袋上纱布,“姚经理,老疼了。”

    他果然去找何欢的麻烦了,姚思礼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何欢呢?何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