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花社交账号不像明星艺人交由工作团队管理,完全是她本人掌握在手中,不论个人博,还是工作博都是经她亲手发布。在尤芷说话的前一秒,评论区底下被一行行不堪入目的字眼给占据了。
【太无耻了!旋律真的太像了,别以为不出声就可以欲盖弥彰,给你一个机会,赶紧滚出来狡辩一下!】
【这两首曲子,真是的……不能说毫无相关,只能说大差不差。】
【说实话,该不会一边冠着天才少女的名号,一边抄袭吧?那么之前前几首钢琴曲也是抄回来的?】
墙上的钟摆规律的晃着,两人四目相对。
尤芷火急火燎翻出现代音乐节负责人的电话,正要拨通时,一通来自团队人员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并且得知了此事——今日内蒋小花和迪笛分别发布个人原创钢琴曲,有人称《花般印记》与也是原创钢琴曲《instantaneous》极其相似,同时营销号的加入,让两首钢琴曲引起巨大的争议。
在此期间,有位挂着大V的乐评人出现,说为两首钢琴曲进行了详细对比分析,从节奏、节拍、速度、力度与音色等方面都有着许多相同点,高达50%至60%。
由于前后发布顺序,结论是:蒋小花的《花般印记》认为存有抄袭行为。
那么短的时间里,蒋小花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她那条微博底下评论区谩骂不断,相继她的工作室,以及各大音乐平台的评论区也接连沦陷。
指责、唾弃声迭起,倒是她的铁杆粉丝对乐评人产生了质疑,微博挂V并非是专业人士,甚至为蒋小花正名,提出了音乐同质化问题,8小节相似指的是连续,但在长的曲目当中,不连续的相同小节,无法认定为抄袭行为。
可是抵不过营销号带节奏的加持,为了吸引眼球而“造谣”,捶定了蒋小花抄袭,事件持续发酵。
蒋小花轻笑:“我?抄袭她?她有什么好抄袭的。”
她的原创钢琴曲《花般印记》正式上线后,便心血来潮想看看路人或粉丝对她的夸奖,划拉微博评论区没几下,眼前飘过十条里面有九条都是唾沫味十足的留言,如今听完尤芷所说,终于知道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玩意儿哪来的。
然后,她迅速抓起手机,嘴里嘟囔着:“时间间隔不到一个小时,就这样轻易觉得我抄袭迪笛,他们是网络判官吗?我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一句话敢定我罪。”
尤芷眉头紧皱,一手按住她的手机,淡言:“一个小时也好,半个小时也罢,就算是几分钟,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迪笛在前,你在后,自然而然脏水就泼在你身上,你别想着上网跟网友硬碰硬。”
蒋小花“啧”一声:“她一个猪脑袋,脑袋空空的,能创作出什么东西来。”
话说到这儿,她低眸看着尤芷手指间缝隙露出的屏幕,指尖微动,拼音还没拼成,又被尤芷往下一摁,手机屏幕脱离视线,显然她被发现了。
蒋小花嘟了嘟嘴:“我不服,这些脏水把我淋成落汤鸡了,我忍不了一点。”
“闭嘴。”尤芷看了她一眼,“收起你的小动作,这件事我会第一时间去处理,但解决方案还没出来之前,你确实要忍一忍。”
她皱皱巴巴的:“现在就处理,第一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快要气炸了!”随后双手叉腰,磨磨牙,“我恨不得立刻把迪笛炸成猪脑花,为祖国做贡献。”
“蒋小花,你给我安分点。”
尤芷语气降下温度,似下了最后的警告,随之她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说叫齐所有人回公司开紧急会议。挂断后,有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突然联想到什么——
现代音乐节是国家级音乐艺术盛会,受邀者都在音乐领域有着非凡成就,每一年策划带给观众不一样的惊喜,而今年也不例外。从传统走向流量时代,新生代钢琴家便是他们的不二之选,蒋小花的卡内基独奏音乐会收获了众多到场业内人士的高度赞誉。
一位钢琴界宗师曾给予她评价:钢琴响起,手指牵扯灵魂在呼吸,将沉沦至灵魂深处。
这姑娘翘楚的实力与个性化的感染力,如果通过网络视频是不能完全传达的,必须身临其境一次灵魂的升华与契合。
抓住流量,但不会“越界”。在现代音乐节正式开场的前几分钟,蒋小花的抄袭之嫌吹到主办方的耳边,可偏偏当时蒋小花一行人还在车上赶行程,对于网上这场从天而降的抄袭风向未闻而至。
由于“疑似”二字带着太多不稳定因素,即使网络平台目前还算安静,主办方终于斟酌过后,决定把蒋小花的出场搁置。流量固然重要,可是存在争议的曲目或人,这样而言都不是好事情,既无法判定是否,只能退一步,现代音乐节的声誉与盛会顺利进行更为重要。
尤芷毫不犹豫的转身,蒋小花眨了眨眼睛,立刻把她叫住:“欸,你要去哪?是处理迪笛,还是处理音乐节这事?我觉得你再不去处理,要不先把我处理了。”
话落,尤芷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只是回头瞟了她一眼。
蒋小花视线心虚的瞥向一边,抿唇,喃喃自语:“实话实说嘛。”
与此同时,微博下面新增数十条新的评论,其中有两条点赞量最高而冲到热评位。
【有一说一,现代音乐节怎么敢邀请蒋小花,真晦气,她是不是走后门了。】
【哈哈哈哈哈虽然我不认识她,不过我前一秒刷视频有刷到她,有人拍到蒋小花的保姆车进了现代音乐节会场没有几分钟就离开了,大概没想到抄袭的行为被暴露,赶紧夹着尾巴走人。】
说这些的,有不少跟蒋小花并无过节又不嫌事大的路人,除了被营销号带偏节奏,还会以既视感认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从而得出自由心证的结论。
如果目前不把控好风向,后面更加难以掌控。
这一点,尤芷很清楚,语气沉了几分:“我要回公司开会,你待在家里练琴去,顺道好好休息。”收回视线,她径直朝门口走去,手上动作一直都没停,电话那头接通了,“陈哥,你提的意见我们可以配合,但是我需要等价交换,现代音乐节明年……”
蒋小花眼看着尤芷消失在门的后面,她撇撇嘴,身子向后仰躺在沙发背上。
所以莫名被冠上抄袭的帽子,又有谁能忍得住,《花般印记》这首钢琴曲与她平日里创作的不太一样,那可是……
暗忖,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
是夜。
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着酒吧每一个角落,光怪陆离的灯光游动掠过舞池中央扭动的身躯,不管是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人,自然而然的结伴成群,陶醉其中。
调酒师在吧台调制一排排的鸡尾酒,冰块落入酒里,气泡咕噜咕噜升腾,透明酒液层次变化至五颜六色,将要溢出酒杯外。
随之,一杯青绿色的鸡尾酒推到蒋小花面前。
她坐在吧台旁,抬眼,晃动的灯光偶尔扫过她的脸庞,晦暗光束交织。
“来酒吧不点酒?”调酒师做了“请”的手势:“青瓜醉青提,尝尝看。”
蒋小花摆摆手。
调酒师若有所悟:“那我给你调一杯“蓝色妖姬”。”
蒋小花眉眼轻挑,笑道:“不喝酒。有姜汁可乐吗?不对,晚上喝姜不好,请给我一杯Ice water。”
“?”
“冰块水。”
“……”
调酒师上下打量她,努力推销新品,结果说这么多,今天唯一一单生意没做成,他直接转身去后面倒了杯水,随手一放,又转身去到了另一位客人面前,继续推销。
蒋小花望着差点溅到手上的水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杯子装着满满当当的冰块浮在水面上,她眉头微蹙,水满到贴着杯子边缘,这让人怎么喝?
她伸出两根食指贴着杯子,往自己这边挪近了些,低头,嘟着嘴巴,轻轻抿了一口。再坐直身子,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被冰块触碰了一下,好冰。
没有喝第二口,她微微侧着身子,目光望向舞池摇头晃脑的那些人,随意环顾,倏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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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头转了回去,黑眸微微张大了点。
一抹俏丽的身影径直向前走,拐进了转角处。
是迪笛。
还没踩上门找她算账,人倒是自投罗网。
蒋小花正想着,屁股刚离开凳子一毫米,手机震动响起。
“你又跑哪去了?”
强大的音浪冲破电话里头,尤芷来不及说事,便怔愣住了,反应很快的开口质问。
她立刻告状:“柚子姐,我看到迪笛了,她——”
尤芷沉声:“说话。”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情愿道:“在酒吧。”
尤芷挂断前,不冷不热说了句:“我开车过去接你,最好你现在就在门口等着。”
出了酒吧。
晚风吹得蒋小花微微眯了下眼睛。
车子刚停稳,她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双手挽着尤芷的一边胳膊,脑袋挨过去,眼睛向上瞟,娇滴滴地笑了:“尤芷姐,大晚上还肯来接我,有你真好。”
尤芷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脑袋瓜推开:“原来你知道时间不早了,还有心情到处乱跑,“安分”两个字你没听过,还是不懂,到底谁是猪脑袋?”
“哎呀,错了嘛,我知道错了。”
蒋小花抿抿唇,把车内后视镜挪向自己,看一眼额头有没有戳红了,转头她说:“迪笛真的在里面,我们直接面对面对质,不然这事我跟她没完。”
尤芷叹气:“你有证据?”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惊呼且不可置信:“我妥妥的受害者。”
这两首钢琴曲,她反反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作对比,无论是旋律走向、节奏安排、音乐气质来说,实质性相似并非雷同。只是她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迪笛的钢琴曲和她的如此相似?
偏偏是这一首钢琴曲。
“喝酒没?”
突然尤芷的声音响起,蒋小花抬起眼睫,她靠着副驾驶椅背,摇头:“我又不傻,酒精会影响记谱曲和手的协调能力,当然没喝酒。”
“系好安全带。”尤芷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吁了一口气,启动车子,“知道你愁什么,公司已经准备了解决方案,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
“我怎么了,挺好的。”
“那跑来酒吧这笔账要跟你算算?”
蒋小花微鼓了下脸蛋,撇开头,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而车窗倒映着她自己的身影。
*
同一时刻,宜延CBD中心区高楼外墙流光溢彩,文璋离开工位时,不远处房间门板缝隙漏出微光,吸引他走过去,抬手,敲了三下门。
“请进。”
从里头传出的声音,像裹挟着寒风,僵住了他。
文璋握着门把手推开门,设计宽敞的办公室中,灯光敞亮,坐在主位的男人,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正翻动着文件纸。
“老大,陈总的案件都结束了,你怎么还在律所?”
男人的目光仍然落在文件上,侧脸的轮廓在灯光照亮下,清冷到像峭壁上盛开的花。片刻后,他身子往后靠,枕着椅背仰起头,手捏了捏鼻梁骨,再睁开眼,淡言:“现在几点。”
文璋一惊,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连忙搭话:“22点48分。”
曲易池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此刻正躺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他下意识扫了一眼,是一条推送新闻的弹窗消息。
——标题为,“爆!天才少女蒋小花新发布原创钢琴曲《花般印记》被指抄袭,是跌落神坛?还是江郎才尽,靠抄袭维持热度?”
3秒钟之后直接消失。
他把手机塞进西装裤内,穿上西装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经过文璋身边,他声音清冷,扔下一个字,走。
“啊?”文璋有些茫然。
不过很快就意识到,示意可以载他一程。
文璋转过头,看着曲易池的身影卓卓,似乎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场,迈不出步伐跟随。
这车该上,还是不该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