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首曲
    “哈喽,蒋小姐在吗?你还在不在……蒋小姐!”

    蒋小花回过神,将视线转过去,瞥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地说:“干嘛,叫叫叫,跟催命似的。”

    相亲男收回在她面前挥动的手,笑道:“看你一直盯着门口,是不是还有什么菜想点,其实你决定权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你饿着,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紧接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准备也给她倒,结果手一顿,放下茶壶,自顾自地喝了口水:“我不是看脸主义者,之所以愿意出来见你一面,是因为听我爸提过你,也算给我爸一个面子,不过美貌确实是你的优势。”

    蒋小花呵一声,双手叠放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唇瓣上翘:“你是哪位叔的儿子啊?”

    相亲男用手轻轻调整领带,刚要开口,就看见她的一只手抬起,掌心朝着他。

    “算了,别搁这儿自我介绍,我又不是面试官。”她一脸无所谓。

    相亲男嘴巴翕动,突然被打住,一下子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难受至极,又勉强的咽了下去。

    菜都上齐后,蒋小花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正要低头喝玉米浓汤的时候,瞧见对面的人还没动筷,碗里也是空的,不明所以地说你快吃啊。

    他点头,一边拾起筷子,一边说:“看吧,我点的菜就是很合你的口味。”

    ?

    蒋小花顿了顿,眨巴着眼睛。

    一块肉落到她碗里,听见他那沾沾自喜的语气:“我们果然般配。”

    蒋小花:“……”

    不是,大哥你挺抽象的。

    这只是肚子饿了。

    待在琴房的三天,饮食方面完全是一个断食法,至于难不难受,她倒是没什么感觉,要不是父亲撵她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实践。

    直到闻到满桌的香味,谁能受得了啊?

    ***

    最后一份甜品,萨可佳优雅吃了几口,便拿起纸巾轻擦嘴边,抬眼看见他。

    曲易池背往后靠,神情很淡,淡到像面无表情的平静,她胭脂色的唇勾起,笑出了声:“你突然转身离开,我都以为你真的想回家吃我亲手做的,考虑着做什么菜式给你尝尝。”

    “你不嫌累,我都嫌麻烦。”他说。

    萨可佳笑了笑:“我刚刚看到玻璃上那些雕刻的画,挺有功底的,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于某个大师之手。”

    曲易池没有回头看过去,只是发出一声很简单的鼻音。

    “嗯。”

    包厢与大厅隔着一面面单薄的墙体,中间部分是雕着不同画作的单面玻璃,那会儿他偏头寻找洗手间的标志,想事情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恰好也有留意到玻璃上的雕画。

    画作看起来是栩栩如生,但是放眼摆在这个地方,某个大师之手就太过了,此雕画实际上曲悠悠也可以做到。

    司机将车开到饭店门前,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站在一旁等待着萨可佳坐进入。

    她停下脚步,转身向曲易池,轻声:“你的车好像被你助理开走了,既然是赶飞机回来,应该很累吧,我可以送你,回曲家大宅,还是回家,不过我不知道你新家的地址……”

    曲易池不带任何情绪,淡道:“我回律所。”

    萨可佳表情一顿:“不回家吗?听你的,我和你一起,也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此刻莫名有些羞怯,她觉得自己耳朵早已覆上晕红一片。

    一开始知道曲易池要出国留学,萨可佳一股脑子跟着过去,结果落地不到一个星期,就被父母勒令回国,因为觉得小姑娘家家的不适合独自在国外游荡,十分危险,更不应该追在男人身后跑,太掉价了。即便如此,她没把父母的话听进去,还是除了大学假期,一有空就会买机票飞往英国找曲易池,可能她飞行里程都比机长工作飞行时间多得多。

    就在前几个月,从曲伯父那边听说曲易池的律师事务所开在国内,她恍然,才不会去想当中是什么原因,反正不用被几千公里相隔两岸,终于可以想见就见了,也方便她找他,甚至她能做更多和他没做过的事情。

    片刻,萨可佳羞涩地抬眼,与他对视。

    曲易池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她,反问:“饭都吃完,准备打扰我工作?”

    “……不是,”萨可佳话语顿住,于是她连忙摆动双手,换了个说法,“我没有要打扰你,就是我可以坐在一旁,然后不出声那种。”

    话音刚落。

    “哔——”刺耳的喇叭声猛响。

    后面一辆车子想驶到饭店门口,却被萨可佳的车挡住了,无法往前开,车主继续摁着喇叭,两人同时回头看过去。

    曲易池立即抬手表示歉意,对她说:“上车,后面的车已经在催你了。”

    上一秒想说的话到嘴边,萨可佳来不及开口,他的简短命令中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上车时她转头,冲后车车主怒瞪一下,坐稳后,连忙降下车窗,正想说明天去找你。但是看着早已远去的背影,她嘴角扬起的笑意瞬间尽散,渐渐地,地上的黑影融进夜色中。

    天空沉了一半,风吹树影在晃动。

    曲易池抬手,看了眼手表,其实路程不远,大致距离在28分钟之内。

    倏地,经过的分岔路右方传来一道粗鲁的咒骂声,听感上明显的疼痛无比,正常人听见了赶紧快走两步,没必要多管闲事,可他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随后转身,径直朝声源传出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隐隐可见的路灯下,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随即一闪而过的侧脸,不禁让他轻轻皱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此时的蒋小花双手手肘挡在面前,直接防住对方挥过来的拳头,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很快收回。她突然右脚蹬地,把重心移到左脚上,紧接着右脚屈膝上提,带动髋关节左转,小腿快速朝着对方横踢出去。

    “闭嘴吧,赏你一个飞腿。”

    右脚落地后,人已经被她一脚踢趴下了,嘴里呢喃念叨着一两句粗言秽语,蒋小花走上前,用高跟鞋鞋尖推了推:“喂,你再说一遍死女人,试试看啊。”

    然后,曲易池小跑到她身边,低眸瞅了一眼,问她:“你怎么回事?”

    蒋小花吸了一口,双手交叉抱着胸口,惊呼:“什么怎么回事!打劫啊!”顿了顿,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曲易池别说话,“噢,你等一下。”

    其实蒋小花面对小偷的威胁时,相亲男不知何时已经抱头蹲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当小偷被一脚飞踢,原本握在手上的刀掉落在他脚边,“咣当”一声,他立刻吓得浑身发抖,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扶着墙面站直。

    一秒,两秒……快速地拔腿就跑。

    结果,从天而降的高跟鞋砸中了他的脑袋。

    “啪嗒”一下。

    又一个倒在地上。

    ***

    从警察局出来,迎面的风吹向他们。

    曲易池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沉声:“那个人真是同伙?”

    “不是,”蒋小花也不藏不掖,“我的相亲对象。”

    曲易池轻嗤,语调半认真地说:“所以你承认你给了假口供。”

    蒋小花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噘噘嘴:“曲律师,他又没有被关进去,早早屁滚尿流回家去了。”然后,指了指她自己,又冲她摊开掌心,“我给假口供?你是律师,要讲求证据,那你给我证据!你证据!证据呢?!”

    结束那顿所谓的相亲饭,相亲男非得要送她回家,她能懂,这不就是展示绅士风度吗,才走出饭店门口,听见他说车子停在隔一条街的停车场,因为这边停车位停满了。

    她疑惑,看着前方四五个空的停车位,这是什么?——皇帝的车位。

    目光随之扫到停车场出入口的电子屏上,明晃晃一行字“80元/时停车费”,蒋小花立刻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怪不得结账要跟服务员商量抹掉零头,还寻思要折扣。

    “我觉得把车停远点也不是没好处,你正好有机会陪我散散步,不然你下次约我出来,可不是没有时间迁就你,我作为公司高层,忙是我的生活,趁现在有时间我们谈谈婚后生活。”

    蒋小花停下脚步,愣住了:“啊?我和你……婚后生活?”

    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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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上下打量他,又抬头望月亮,感叹:“你挺厉害的,走路也能睡觉,还说梦话。”

    “我知道,你别害羞。”

    她扬唇:“我喜欢人才不会害羞。”

    “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你结婚后能搬来我家,和我的家里人住在一起,在家相夫教子,听说你是弹钢琴的,这个可以当作一种爱好,所以别干了。”

    闻言,她眼珠转了转,掰着手指说:“当然可以,你意思是答应我,钱归我管,房子车子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还会请六七个保姆服侍我,可是弹钢琴对于四五岁的小朋友会是兴趣爱好,对我而言,那不只是一份工作。不过突然想想,相夫教子好像也不是很难。”

    相亲男瞪大了眼睛,不敢承认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直接指着蒋小花的鼻子,嘴里还没蹦出字,一道银白的刀光晃过眼睛,他抬头,整个人僵住了——

    “别动!银行卡和密码,以及现金通通交出来!”

    相亲男咽了咽口水,把蒋小花拉到自己面前挡住,视线盯着差点刺到喉咙的小刀,说话有点哆嗦:“我、我……你劫她,大哥,你听我说,不要觉得这个物质女看上去漂亮,其实她身上钱比我多。”

    就这样,蒋小花被背后一双黑手推了出去。

    曲易池无声叹气:“用高跟鞋把人砸晕,没告你故意伤害,你都算走运。”

    蒋小花瘪瘪嘴,虽然和那个人认识不到五个小时,但也不至于害怕到把相亲对象推出去挡刀的理由,搁这跟她装绅士,是男人吗?

    当场脱下一只脚的高跟鞋,从她手上呈抛物线,完美的砸中了“头奖”。

    忽然,曲易池蹲下身,蒋小花眨了下眼睛,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系起高跟鞋鞋头散落的丝带,她下意识地将脚缩回。

    偏偏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单膝跪地,十指修长,优雅的做着不应该的事。

    不急不慢,形成一个蝴蝶结状。

    片刻,曲易池站起来,眼皮抬了抬,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蒋小花摇摇头:“我不要。”

    没有理会她,曲易池长腿一迈,静了数秒,身后一阵高跟鞋拍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如当年如出一辙。

    曲易池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宁愿用你的三脚猫功夫,也不报警,到底是你自信过头,还是赌刀子长了眼,会避开你啊。”

    话音落下。

    随即响起“噔噔”两下,是用高跟鞋跺脚的声音。

    瞬间,蒋小花跑到他面前,双手一伸,拦住他的去路,踮起脚尖,和他视线平行着:“你竟然说我的是三脚猫功夫?信不信我邦邦给你两拳,那叫跆拳道,我黑带。”

    因为小学时期差点遭受霸凌,困在厕所里,蒋大树得知此事之后,整个人担心得不行,如果家长能进入校园,他一定会24小时全天候贴身保护自家女儿,可是现实并非能这样,有一段时间他抛下刚有起色的工作,蹲在小学门口从上学到放学回家,即便学校领导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但他觉得不假手于人,或许能第一件事救到自己的女儿。然而这一切都被蒋小花看进眼里,所以后来,她主动提议去学跆拳道。

    曲易池默不作声,他是第一次听说,就连她会跆拳道,也才刚刚知道,这让他不禁想起那次文璋突然降下遮光窗帘,导致她的反应激烈。

    是密闭空间,是怕黑,因为他没有了解过。

    可惜,比起这件事,他记得她说是来相亲的。

    他垂眸片刻,转头,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一袭碧云墨绿侧边开叉长裙,本该是若有似无显露纤细的小腿,然而裙摆由长变短撕成不规律的造型,明显她踢脚之前,长裙摆影响了她的发挥,如今一双腿雪白玉砌似地露在外面。

    “你现在不弹琴,跑来响应国家鼓励结婚新政策?”

    昏黄的灯光下,是曲易池的侧脸轮廓,冷清似又熟悉,那么瘦,又不见骨。

    她抬起眼睫,同时肩膀袭来一片温度,即使有了基础,这样随意的动作,还是会心头一颤。

    但比不上耳边的声音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