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泽说完这句话后,周围顿时陷入死寂。
眼前漆黑一片,若不是肩上还搭着手,纪云缈都要怀疑他和卫霖凭空消失了。
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缓缓屏住呼吸,调动全部感官,却依旧没能察觉任何异常。
身后隔着衣物传来的热量,稍稍安抚了她的不安和焦虑。
至少队友还在身边。
“后面。”
陆行泽突然出声打破静寂,电光火石间,纪云缈听到有利刃破空声。
铮——
卫霖随即大吼一声:“蹲下!”
话音未落,纪云缈感觉按在她肩上的手指用力,整个人被陆行泽裹在怀中按了下去。
又是“铮”的一声,兵器相接发出刺耳摩擦声,有什么东西从她头上飞过去,带起一阵风,撞上甬道墙壁。
一丝血腥味弥漫在甬道中,混着阴冷的湿意,钻进她的鼻腔。
有人受伤了?
纪云缈整个人缩成一团,心脏剧烈跳动,她知道不能出声询问,只能反手在陆行泽身上摸来摸去。
除了自己,最容易受伤的就是这个病弱公子,可千万别折在这里。
还没摸两下,就被一只大手禁锢住,紧紧扣在怀中。
陆行泽体温偏低,他觉得抱着纪云缈像抱着一个柔软的暖炉,这种感觉很新奇,令人舒适,但他不喜欢暖炉动来动去。
纪云缈挣扎几下无果,只能放弃,摸索着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写下:你受伤了?
掌心被指尖挠得有点痒,陆行泽感到讶异,原来是担心他受伤吗,甚少有人会这么想。
他闭眼感受怀中温度,懒懒开口:“没有。”
听到声音,纪云缈吓得扭过身子,慌忙去捂他的嘴,只是乌漆麻黑找不准位置,只摸到个触感冰凉的东西,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陆行泽的面具。
这面具掩盖他容颜有损,定然不想被别人触碰。
她自觉不礼貌又立马松开,整个人还往后方仰了一下,下意识拉开俩人距离。
陆行泽只觉得怀中热源离开,本能揽住纪云缈,语气带着不解:“你做什么?”
纪云缈简直要抓狂,这句话难道不该她来问,就这么大剌剌开口,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也不知陆行泽是什么脑回路,他居然能在黑暗中理解她无声的质问,轻声解释道:“一击不中,双方已经互相察觉,没必要再遮掩。”
纪云缈:……
下次这种事情能不能早点说,搞得她跟着瞎紧张半天!
这时卫霖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惊诧:“咦,你这女人武功不错嘛,居然能躲开!”
两个人,还有个女人?
纪云缈恍然大悟,会不会是男女主角?
她本想喊名字确认,话到嘴边反应过来此时他们应当还是陌生人,于是换了种说法:“快住手,我们是大理寺的人!”
黑暗中响起一道沉稳的女声:“巡抚司查案。”
刺啦一声,火折子燃起,微弱的暖黄色光芒照亮这片区域。
纪云缈抬眼望去,对方俩人均身着黑衣,女子举着火折子,神色严肃,眉眼间英气十足;男子持刀挡在她面前,正警惕看向前方。
看清俩人面容后,纪云缈又扫了眼女子手上那在光影下忽明忽暗的红痕,忍不住心中窃喜,果然是他们,女主林风竹,男主方佑,剧情终于回到正轨啦!
然而她并没能高兴太久,因为双方对峙态势依旧剑拔弩张。
卫霖后撤几步退了回来,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只轻声唤了句:“小陆?”
似乎在征求陆行泽的意见。
纪云缈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大家不该开开心心冰释前嫌,携手去查案么,怎么还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陆行泽没有应声,反倒询问纪云缈:“你认识他们?”
“什么?”
“方才火折子亮起,不,他们出声时,你的身体便不再紧绷。”
闻言纪云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陆行泽半拥着,倚靠在他怀中。
浑身血液顷刻冲上脑门,她双颊通红,“蹭”地一声站起,虽然脑子糊成一团,还是不忘磕磕绊绊解释:“他们说是巡抚司查案。”
陆行泽歪着头看她,似笑非笑:“他们说?”
糟了,回过神来纪云缈顿感不妙,她先自曝身份,若来人是敌对势力,肯定会顺着她话编排,以此来取得信任,单凭这点确实不能证明是敌是友。但她又不能直说这俩人是主角,跟着他们混就行了。
陆行泽静静看着纪云缈,见她满脸愁容,甚是为难的模样,决定替她做选择,于是半垂下眼眸:“卫霖。”
纪云缈闻声猛地抬头,顿时大惊失色。
我屮艸芔茻,怎么这一句话之后,卫霖就已经摆出要攻击的姿势。对面俩人显然也察觉到这边不友好的态度,林风竹立马压低身子后撤半步,方佑也握紧了手中的刀。
她赶紧补救:“等等,等等,我见过他们,他们是好人!”
陆行泽微微仰起头:“好人?”
见陆行泽还坐在地上,纪云缈赶紧伸手将他扶起来,再次强调:“对,是好人!”
“上元节灯会,是他们控制住失控的马车,我当时就在现场。”
陆行泽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纪云缈知道这个说法很牵强,但是一时半会,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只能像复读机般又重复一句:“他们是好人。”
漏洞百出的说法,她好像知道什么,却不能说出口。
陆行泽看她满脸焦急,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
他喜欢看人陷入惊惶忧惧,本想再问几句逗弄一番,又觉得不能逼迫太甚,只能遗憾收手。
“卫霖。”
卫霖率先收了武器,百无聊赖靠着洞穴墙壁,仿佛卸下全身戒备。对方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林风竹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巡抚司,林风竹、方佑。”
纪云缈见气氛已经和缓,赶紧趁机挑明立场:“我们是大理寺的人,为追查曼陀罗散一案而来。”
林风竹皱起眉头,抬眼上下打量她,片刻后沉声道:“那我们目标一致。”
“啊,原来是误会。”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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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轻叹一声,鸦青色羽睫耷拉着,表情显得有些落寞,“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纪云缈就算心再大也察觉出大理寺这俩人相处模式,陆行泽看似孱弱,实际做决策的却是他,卫霖反倒只是单纯的实施者。她虽然不理解,但明白只要搞定陆行泽,就相当于搞定他们俩。
于是立马上前安慰道:“没事没事,谨慎点是应该的。”
陆行泽朝她露出来一个略带腼腆的微笑,看起来情绪似乎好了点。
纪云缈有些无奈:还怪好哄的。
眼见几人总算能和谐相处,她转过头赶紧招呼:“这甬道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来人,不宜耽搁,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
五人沿着甬道继续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终于抵达尽头,然而从洞穴中出来,出口处场景却有些出人意料。
眼前既不是田地也没有水源,而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四周搁着几座博物架,上面零散摆了些物品。破旧地毯上几张椅子也是胡乱摊在一旁,一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铁棍堆在角落里,所有东西看起来毫无规律。
方佑粗略探查一番,片刻后回身朝几人摇头:“除去我们进来的方向,这屋子四周都是被石头封死的,没有前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众人笃定位置没错,但如何才能找到那扇隐藏的“门”?
林风竹走到博物架边上,抬手依次转动隔板间的瓷瓶和摆件,神色凝重:“屋子里肯定有机关,我们分开找找。”
方佑点头,俩人一左一右,开始贴着墙壁仔细敲打。
卫霖见两人去了别处,自觉接过探查博物架的任务,不过他的动作比林风竹粗犷多了,好几次纪云缈都怕他把上面的东西给敲碎。
她正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帮上忙,瞧见陆行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堆在边上的铁棍,从里面抽出来一根出来,在地上轻点几下。
看到他这番操作,纪云缈有些好奇:“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里有异响。”陆行泽耐心朝她解释,随后将手中铁棍交给卫霖,指向某一块地砖的缝隙处,“啧,看来还是得你来。”
卫霖任劳任怨接过将铁棍,二话不说,直接用力将它往地上杵去。
地砖以铁棍为中心,开始以蛛网状朝四面八方裂开,尘土碎屑飞扬,渐渐显现出里面形态各异的齿轮。它们原本朝着某个方向有序旋转,现在被铁棍卡住,只能来回颤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纪云缈转身正招呼林风竹和方佑过来,便听得一阵叮铃哐当声,随后一声巨响,吓得她赶紧回头看,陆行泽站的那块地方毫无预兆开始塌陷,一瞬间他的身形便有大半消失在地面。
“陆行泽——”
纪云缈一声惊呼,根本来不及思考,猛地扑过去拽住他,堪堪抓到他的衣襟。她咬牙抓紧,余光瞥到下面是个黑漆漆的大洞,正吹着阴冷寒风,看起来深不见底。
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是一道不详的碎裂声,蛛网装裂纹再次扩大。
她感觉身子猛地一沉。
“靠——”
纪云缈只来得及发出单字节怒骂,便随陆行泽一同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