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跟着的王萍抖了抖身子，犹豫道：“我…..我感觉我和它对视了一眼。”
她本来只是和周若若一样趴在窗口偷偷往外看，窗外的丧尸密密麻麻挤在她们刚刚进来的地方，雨水无情的落在它们身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又黑又暗。
她只能看见临近窗口的丧尸，再远就只剩密麻的身影。
有个身形矮小的姑娘被挤在窗口，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孩，晃晃悠悠站在丧尸群中，低垂着脑袋，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丧尸群挤扁，亦或是被倾盆的大雨给淹没。
王萍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在她收回视线的最后一秒钟，女孩突然抬头，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带着血腥与兴奋。
王萍被惊住，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忽然间，整个丧尸群开始躁动起来，疯狂地攻击玻璃窗。
魏覃皱眉，“确定吗？”
王萍有一瞬间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那女孩盯着她的眼神，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冰冷、嗜血、兴奋。
她咬牙，“我肯定！”
魏覃沉默的思索着，林唐和江盛阳等人听得心惊，还有他们闯出来时遇见的那裂头丧尸。
“丧尸不会是进化了吧？”
还是往有智商的那个方向进化。
这简直跟小说里写得一模一样！
江盛阳想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盛阳，你挖出来的那颗东西呢？”
刚才情况紧急，江盛阳也顾不着恶心，一把把它从脑浆里挖出来，塞兜里就跑，如今拿出来时，他满脸嫌恶，把它扔在宣讲台的大桌子上。
一元硬币大小的白色晶核落在木桌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
许凡刚才巡视了一周，在小房间里找到一条毛巾，不知是谁挂在那的，他用毛巾把晶核包起来擦了擦。
手机手电筒的光打在晶核上，剔透无比，像是最高纯净度的水晶一般。
“这玩意儿直接吃吗？”江盛阳一边用毛巾擦衣服，一边打量着桌上的水晶。
他补充道：“小说里是这样写的。”
“不会有病毒吧？”
魏覃把晶核握在手里，用力捏紧，闭眼感受着它的存在，像是无师自通一般，璀璨的晶核在他手里化为粉末。
他感觉整个胸腔暖融融的，随意伸出手，小而炙红的火焰凭空冒了出来，燃烧得更有红，更有活力。
“我的异能涨了一大截。”
魏覃如实道。
江盛阳看呆了，“怎么做到的！！”
魏覃蹙眉，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用心念去感知它的存在，它里面的能量会自动进入身体里。”
不知道普通的丧尸脑子里有没有晶核。
整个小队都高兴起来，异能可以提升，他们安全逃出去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
“要想办法多找晶核！”江盛阳美滋滋的数了数，他们队有六个异能者，他就不信他们逃不出去！
艺术中心顶楼远比周围安全，还可以观察周围的情况，甚至还有厕所，除了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他们可以在这里安稳许久。
小队躺在椅子上休整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才出门观察情况。
围在艺术中心侧门的丧尸早就散去，整所大学像是死寂一般，安静得吓人。
这是丧尸爆发的第六天，路面上的血早就暗沉，路上到处是蹒跚前行，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群。
如果忽略它们怪异的行走方式以及四处的混乱，仿佛他们还在上着学一般。
天上偶尔会传来直升机的嗡鸣声，不知道是谁在转移着什么重要人物，或者是在进行救援行动。
但至少大学不会是第一个被救援的目标，大家都自顾不暇，谁还会想到被困在学校的学生？
他们已经发现丧尸群里有一些丧尸产生了意识，这里不能久待，他们要尽快离开。
江盛阳还是不想放弃他的新车，这里离停车场就几分钟的距离。
林唐皱着眉，让他清醒一点，“即便你的车完好无损，你怎么把它开出来？”
整个停车场的车都乱成一锅粥了，更何况还有无数丧尸。
江盛阳有些泄气，“那怎么办！？食物也没多少了，我们被困在这里等死吗？”
呆在顶楼确实安全，可他们没办法出去，也没办法杀丧尸拿晶核。
魏覃还背着那张简易的校园地图。
他们学校位于待开发的科技新区，东面出去是老旧小区，但南面全是拉入规划的新厂区，有关单位只是把地圈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投资建设。
“从南面出去呢？”
“没有车，硬跑吗？”
南门离他们可不近，这附近全是丧尸，还没等他们跑到，早就被尸群淹没了。
魏覃扒在阳台上，他的正下方是艺术中心的大门，楼下停着两三辆学校大巴车，似乎是准备来接人，现在静悄悄的停在那儿，车身染着不少血，但车内安静无比。
“你能不能把金属模拟出钥匙的模样，开动汽车？”
江盛阳微愣，仔细想了想，“我没试过。”
他一直在练习怎么凝出尖刺。
如果能开动大巴车，他们可以直接从东门闯出去。
姜玉听笑，“你们有会开大巴车的吗？”
普通的小汽车驾驶证和大巴车可不一样。
林唐沉默一瞬，“我会。”
他妈生前没什么本事，到处打零工，听说长途大巴车挣钱，还去考了驾驶证，带着他在车上过日子，后来考虑到他要高考了，才稳定下来，回家陪他。
要不是那个男人突然登门，他妈也不会死！
林唐恶狠狠地瞪了姜玉一眼。
姜玉摸了摸鼻子，她什么时候又惹他了？
初步制定完计划，最后只剩下一个麻烦，那个有意识的丧尸走没走。
魏覃眼睁睁看着远处又出现一个游荡的巨大变异体丧尸后，下定决心，不能再想这么多。
必须走！
不能抵达安全区，这里只会越来越麻烦。
“我们负责杀丧尸，你们在后面能捡晶核就捡晶核。”
江盛阳补充道：“晶核在脑后勺的位置，不要摸远了。”
消防门还被紧紧锁着，门内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江盛阳快速把锁熔断，啪的一声，消防门开了。
门口一片安静，室外的光亮透了进来，勉强能看清艺术中心内部的情况。
除了有些混乱外，竟然还不算太惨烈。
九个人依次下楼，小心翼翼走着，还是之前的布局，两个男生走前面，两个男生走后面。
——吼——
角落里扑出一只丧尸，魏覃反应迅速，火焰瞬间侵袭丧尸，江盛阳趁机凝出异能贯/穿丧尸的脑袋。
大厅在另外一个方向，下了三楼，他们要穿过长长的走廊。
奇怪的是，安静得吓人。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到魏覃以为他们一路爬上来时遇见的那些丧尸都是幻觉。
“快回去！”
周若若只一瞬间，后脑勺发凉。
“快……..快走！回顶楼！”
他们已经走到走廊的中央，察觉到异常，全部往后撤。
可惜已经完了。
前后的丧尸纷纷扑了上来，慌乱间，魏覃看见走廊的正前方站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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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孩。
果然跟王萍说的一样。眼神冰冷又嗜血。
“往顶楼撤！”
蒋楠还不能像江盛阳那般熟练的使用异能，只能拿着木棍打丧尸，可一棍打下去，丧尸根本毫发无伤。
小队几乎快被拆散，周若若被围在人群中央，魏覃开路，簇拥着往顶楼撤。
她好像被丧尸抓住了腿，她回头，想找江盛阳，却发现他站在周若若身前，异能耗尽，手上那炳长刀使得虎虎生风，把周若若护得死死的。
刘思思看见蒋楠几乎快和小队脱离，更加用力的往队伍中央挤，躲在队伍中间不敢说话。
她要跟紧队伍，她就是个普通人，她没有本事救蒋楠。
一直到消防门关闭，最先进门的林唐看了一眼小队，少了两个人，一个蒋楠，一个林风玉。
他血缘上的妹妹。
他只来得急看门口一眼，簇拥着挤上来的丧尸群里根本没有林风玉的影子。
林唐皱眉，没有任何想去救人的欲望。
仇人的女儿，有什么好救的？
他恨不得她去死！
蒋楠以为自己快死了，咬牙想象被丧尸啃咬的场景时，一只手拉了她一把，门砰然关紧。
为了怕丧尸破门而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姜玉推了个书柜过去挡着。
这是三楼个人办公室，只有十来平大小，确保丧尸进不来，姜玉才躺进软椅上，打量蒋楠几眼，“没被咬？算你运气好。”
蒋楠有些错愕，“风玉……你……你怎么做到的？”
她不是没有异能？
她看着高高瘦瘦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折断，竟然能从丧尸堆里把她拉出来？
姜玉笑了笑，“这是秘密。”
丧尸能有多难杀？她只是觉得恶心，不想动手。
那群人太墨迹，趁着刚才形势乱，她索性钻进办公室里躲个清闲。
蒋楠还挺有义气的，死了可惜。
姜玉扫了一眼她手上染血的木棍，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把刀递给江盛阳吗？”
蒋楠沉默。
她一直知道江盛阳喜欢周若若，甚至他主动找她聊天，更多的也是从她嘴里套周若若的消息。
可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够坚持，一直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
可刚才那一幕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巴掌，无情扇在她脸上。
蒋楠抬眼，苦笑一声，“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连宿舍门都不会出。”
要死就死，烂命一条。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天台，跟在魏覃身边安抚周若若的江盛阳过了许久才发现少了人。
他四周找了好几遍，“蒋楠呢？”
刘思思沉默着没开口，抱着书包默默躲在角落。
谁也没说话，林唐眼睁睁看着江盛阳越找越急，低声道：“她没跟着上来。”
说得委婉，可谁也知道掉队的后果。
江盛阳下意识冲向消防门，想把铁链解开冲下去找人，却被大家死死拉住。
“放开我！”
蒋楠和他是发小，从小学就是一个学校，从小玩着长大，他一定要去找她！
周若若拉住江盛阳的胳膊，“下面全是丧尸，太危险了！”
许凡点头，“是啊，等一会儿丧尸散了我们再去找她！”
要是她还活着。
“你冷静一点！”魏覃低声道。
江盛阳瞪着通红的眼睛，“我怎么冷静！要是若若这样，你会冷静吗！？”
魏覃瞬间冷脸。
江盛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无力瘫在地上，握拳狠狠锤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