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盈收拾好自己的算盘和账册,准备回家。
她和离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各家铺子帮工,或许在外人眼中,这是她想要缓解自己和离后的悲伤情绪。
但祝月盈自己清楚,她想要从头开始发展一家铺子,可惜自己先前在侯府中被拘着不许多管,现在自己对如何经营铺子之事已经手生了不少。
故而她在不同铺子中临时担任不同的职责,恰好自己和离后一身轻松,也算是每天都有些事做。
祝月盈起身抬步,她最近挑了间稍微偏僻些的铺子,对这条街附近的客流有了一定把握。
她想着几家出售地契的位置,匆匆回了祝家,刚好赶上府中的晚膳。
程临微把筷子塞进还在思考事情的女儿手中:“就等着你了,今儿有点晚啊。”
祝月盈回神,她无奈道:“铺子生意不错,算账花了些时间。”
一家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吃饭,祝月盈感到久违的放松,这是她先前在侯府从未感受到的。
晚膳罢,几人刚好道别回屋,就听得外面通报声响起:“有一位姓邢的小娘子,说是有东西要还给大郎君。”
祝时安心中一动,程临微和祝持德也互相对视一眼,祝月盈则是垂眸回忆着。
平宁只有一家姓邢的,那就是秘书省邢少监家。
而邢少监的女儿邢观止,则是上一世祝时安的妻子。
祝时安起身出门,他没有多问一句,连带着步履都有些匆匆。
先前,他虽然认为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去见她,但上一世的记忆仍然烙印在他脑海中,邢观止与他相互扶持的那些日子仍历历在目。
祝时安调整了一下表情,又不放心地捋了捋衣襟,这才挺直腰背去往府门。
邢观止今儿去东市拿早就订好的东西,顺路经过祝府,恰好莫为莺已经把祝时安的帕子给了她,她便顺手物归原主。
门房对她态度很是和善,一向严肃对待陌生人的邢观止都微微扬了嘴角。
她才在此处等了不到一炷香,就瞧见迎面来了一位俊俏郎君,正是那天她在东市有过一面之缘的祝时安。
还未等邢观止出言,祝时安就行礼道:“祝家大郎君时安,听闻邢娘子登门,有劳了。”
他的身量比邢观止高出一个头去,又是商户出身,邢观止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方礼数不周的准备。
她对此没什么想法,不能拿自己的情况要求所有人都这样,她懂得的。
未曾想,祝时安不似她预先设想的那般轻浮,一举一动颇有她阿兄的风范,倒着实让她侧目。
邢观止心底哂着自己的偏见,也回礼道:“东市那日,多谢祝郎君全我好友颜面。我与吾友谢过祝郎君。”
她身边的侍从将已经洗净的帕子交还给祝时安,祝时安双手接过,他略一检查后叠好收起:“多谢邢娘子费心。”
邢观止点点头,她与祝家本就不熟,此时正客套着:“两旬前,我曾与贵府大娘子有过一面之缘,前些日子又恰好碰到大娘子,还请祝郎君替观止向祝娘子问好。”
“定然,”祝时安颔首,“祝某也恭祝贵府郎君安泰。”
二人道别,邢观止率先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坊门处,一直礼貌垂首的祝时安才似有所感抬起头来。
他吩咐门房:“可以合上大门了。”
祝时安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子,他面上一片淡然,好似方才只是处理了寻常小事。
尽管这的确是萍水相逢的小事,但也是在这时,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正愈发响亮。
祝时安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无奈喃喃自语:“你啊……”
你还是这么在意她。
他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状若无事躲着耶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出于祝时安的所料,此时的祝持德和程临微并没有在正厅等待看儿子的笑话。
程临微知道要给孩子留点面子,故而率先招呼着侍从离开了正厅,她转而跟祝月盈进了屋。
祝持德临时有商队回平宁,他已经离开祝府去询问商队管事了。
祝月盈坐在床上,她看着跟着她进来的母亲,询问道:“阿娘是有什么事嘛?”
程临微坐在女儿身边,她耸耸肩:“年关将至,该查的帐我早就查完了,所以闲得无聊,只能来找你说说话。”
她说到此处笑了:“怎得?阿盈不喜欢我唠叨?”
“这哪能呢,”祝月盈歪头,“我记得,小时候,晚上阿娘都是抱着我聊一会儿天才睡觉的,这么想想还挺怀念。”
那时还处于前朝末乱时期,程临微每晚抱着年纪尚幼的祝月盈,用闲聊一般的语气安抚着她的恐惧。
程临微轻声问道:“阿盈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可是真的想要关心铺子的生意么?”
祝月盈安抚对方:“阿娘,放心吧。我不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才假装有事做的,我是真的需要赶紧找回经商的手感。”
“我真的很高兴,”她笑意盈盈,“在外面自由自在地走着,看着自己的铺子每天都有进账,我很高兴。”
程临微心底松了一口气,她也开始活跃气氛:“三年前你的嫁妆就多到能打动从五品的侯府,他们冒着吃相难看的风险都要挪用你的嫁妆,可想而知我们阿盈的身家有多硬。”
“现在阿盈还想要更好的经营成果,难道是想攒钱招个没名分的上门郎君不成?”
祝月盈被阿娘天马行空的想象逗笑,她当然要反驳:“怎么可能!”
“真要找个没名分的,何必花钱领回家呀。况且这么一来,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人情难填啊。”
烛焰在祝月盈认真的双眸中跳动,衬出她沉静的模样:“我想要开一家新的铺子,是因为我想多出一份力。”
无论是给阿兄在官场中的助力,还是帮助祝家更好搭上步九思的筹码。甚至是给祝月盈自己添一分在平宁立足的底气。
程临微叹了一口气:“原来,阿盈是这样想的啊……”
她今儿本来还有许多问题想问祝月盈,想问她心中是否因和离不快,是否有二嫁的打算等等。
然而,程临微定定地看着女儿郑重的模样,终究没有多问什么。
她展开被子:“阿盈是个有济世之心的好孩子,为娘希望你走煌煌正道。睡吧,阿盈。”
祝月盈微微笑着:“阿娘,晚安。”
这一天之后,程临微就再也没有因为担忧而深夜与女儿密谈过。
她知道阿盈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又从祝月盈那里得到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承诺,便还是放手了。
毕竟孩子已经长大了,程临微有些落寞又有些欣慰地想着,阿盈已经是双十年岁,还经过了一次婚姻,早已不是躲在自己怀中偷偷哭的小女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祝月盈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有时当账房,有时又跑到其他铺子里当行菜,还有的时候在柜台招揽生意,总之她名下的铺子中,什么地方她都实际体会过一遍,总算是心中有了些规划。
有些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她倒是一直没有碰到如上次徐郎君一般,因为她和司所照和离就来找事的人,也一次都没有碰到宁顺侯府的人,不知是侯府心中有鬼,还是背后有人帮衬。
刚过完小年,祝月盈也收了天天往外跑的心思,她在家中歇了几天,赶在腊月二十九前去拜会几位自己认识的郎君娘子,转眼就到了除夕当天。
此时祝月盈正站在祝家别院门前,小满轻轻叩着门扉,又回头朝主子挤眉弄眼。
祝月盈手中拿着给步九思的礼物,用眼神警告她别在这个时候玩过头。
门房很快把门打开:“是大娘子啊!”
他一脸喜气地把人请了进来,小满从袖中取出几个红包,分别递给别院中聚过来的侍从:“新年了,来来来,都沾沾大娘子的喜气!”
祝月盈无奈提醒:“小满,收着点。”
步九思恰好站定在祝月盈身侧:“小满姑娘生性活泼,此时也正好给别院中添几分生动气息。”
祝月盈偏头看了一眼步九思:“步郎君就纵着她吧,我天天在祝府中,都快被她吵得耳朵生茧了。”
“可看祝娘子的表情……”步九思轻笑,“步某怎么觉得,抱怨是假,炫耀是真呢?”
二人之间的关系经由祝月盈单方面认为的“两次救命”后熟稔了许多,这也不能怪祝月盈,毕竟步九思每天闲暇时间喜欢在东市闲逛,久而久之,祝月盈也就经常在铺子里看到步九思的身影。
祝月盈高声喊着:“小满,你先在这儿慢慢发着吧,我可要赶紧去步郎君那儿暖和着了——!”
小满好不容易抽空应答道:“哎!”
祝月盈笑着摇了摇头:“她怎么这么喜欢给别人发红包呀。”
她抬步往步九思的屋子走去,步九思跟从在她身后。
他步伐缓缓,踩在积雪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说到红包,步某也有要给祝娘子的年礼。”
祝月盈迈过门槛,她解下披风转身:“是什么呀?”
她期盼的眼神毫不作假,惹得步九思下意识偏开视线:“咳,没什么,不过一些女儿家许会喜欢的首饰。”
祝月盈拢了拢冬袍的下摆,她乖巧坐好,好奇地等待步九思拿出礼物来。
步九思从书房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祝月盈接过打开,盒子里垫满了丝绸,其上有两个镯子。
一个是金镯,匠人磨成了哑面,素圈上只挂有红绳吊着的锦鲤玉珠,这并非是平宁首饰铺中流行的款式,祝月盈却无端觉得熟悉。
另外一个是银镯,烧蓝花纹在正中央围了一块镶嵌的黄玉,很衬她的名字。
祝月盈小心拿起金镯掂量一下,便生出退意:“这也太贵重了……”
步九思以缓缓却又不容拒绝的力度把盒子推了回去,他温和笑道:“祝娘子这是要与步某生分么?”
“祝兄帮衬步某许多,奈何春闱将至,不好在眼下平白连累祝兄担上结交佞幸的名声,步某只好从祝娘子处下手了。”
先前,步九思以农家子出身的身份担下了前去沥水县的机会,这可是连朝中大臣都折了几人进去的大灾,他却安然无事回京,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赐,朝中早有流言抹黑他是佞幸媚上之臣。
祝月盈思及此处,她只觉愤愤不平:“步郎君莫要说自己是佞幸之人,那些朝臣不过嫉妒之心使然,待步郎君得中进士后,这些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所以,”步九思伸手示意,“祝娘子如此关心步某,步某当然要多关心祝娘子些。”
他看出祝月盈对这两个镯子的喜欢:“镯子赠予祝娘子,也是步某的一片心意。不过步某不晓祝娘子喜好,祝娘子日后将其熔了重铸也任由娘子处置。”
祝月盈思及祝家与步九思的高度绑定,此时也不再推拒:“才不会呢。我可不会这般糟践步郎君的心意。”
她将银镯戴到手腕上,又展示给对方看:“步郎君的眼光甚是独到。哪怕我名下有家首饰铺,却也没有这般衬我的样式。”
步九思眸光中笑意更深:“祝娘子喜欢就好。”
祝月盈抬手欣赏了一会儿新首饰,也将准备好的年礼送给对方:“既然步郎君方才说了那么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劝我收下,那我赠予步郎君的年礼也不能被拒绝哦。”
她把手中的好几个盒子摆到桌案上,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等待对方拆封。
步郎君食指触及盒子之时才堪堪止住,他询问了一句:“我先拆了?”
“拆吧拆吧,”祝月盈催促道,“咱这么熟悉了,没必要跟外人一样,非得等了客人走再拆。”
“快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还能再回去找我阿耶换呢。”
步九思小心解开其上的丝绸系带,只见其中躺着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笔,旁边是一块深绿色无事牌,二者水头都很好,一看便是品质上佳的种玉。
祝月盈上一世并未与步九思见过面,她在家里绞尽脑汁才选出了或许对方会喜欢的礼物。
那边,步九思的动作未停,下一个盒子里装的是琉璃镇纸,两块清透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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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以青蓝金褐色作画,草草几笔便勾勒出群山的模样,别样雅致。
祝月盈见他拿起后久久不放,小声道:“这镇纸祝家铺子里也没有卖的,是我找匠人定制的,平宁城中独一份。”
“也不知道步郎君喜欢什么花样,于是就让对方画了最拿手的群山。若是步郎君有什么想法,还可以再订!就当是元宵贺礼!”
步九思将镇纸放回原处,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眸中盈满认真。或许……其中还有些别样的情绪。
他微微启唇:“我很喜欢。”
祝月盈被步九思直白的话激得移开了视线,她状若无事抬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啊,是嘛,那很好啊,那位匠人的功力没有被白费哈。”
步九思轻笑,他温柔替祝月盈拂去肩头落雪化为的水珠:“祝娘子无需如此小心。你我二人是好友,礼物中皆是祝娘子的一片心意,步某岂能让友人在这数九寒冬冷了心去?”
他起身端来自己的砚台,将祝月盈送他这支新笔用热水软化,又当面展开宣纸写下自己的新年祝福。
祝……不。步九思无奈搁笔:“仰赖祝娘子的名姓,这祝福还真不能以‘祝’字起头。”
祝月盈被他逗笑,又凑得离他近了些。
她面带好奇,专注看着对方运笔缓缓写下:“愿祝娘子,事事顺遂,康健长宁。”
步九思最后一笔转腕抹出一个清秀不失锋芒的竖弯钩,他听到身边人下意识感叹的呼声,左手拉着自己的袖口:“祝娘子喜欢便好。”
墨迹很快干透,步九思小心将纸裁了下来,对折再对折后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未封口的丝绸小包中。
他取下针线,穿针将装有纸张的小包缝好,而后递给祝月盈:“寻常小物,步某村子习惯在新年赠予友人这种物什。”
祝月盈稍一思索,步九思是平宁附郭之人,想来习俗和平宁应差得不多。
尽管自己不是平宁人,但好歹也在平宁出身的宁顺侯府中度过了许多年,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新年习俗……
但她心念一转,管他呢,反正步郎君这笔字挺好看的,物品也不贵重,收下的是步郎君的一片心意。
小满终于追着全府的侍从发完了红包,她叩门后探了个头进来:“娘子!小满不辱使命,给别院所有人都塞了红包!”
祝月盈堪称宠溺地笑着:“小满做得很好。”
她起身和步九思说道:“步郎君,那我先走了,后面还排着几家需要拜访呢。”
步九思随她起身,他顺手拿过放在门口处的披风,将其展开后熟练披在祝月盈身上:“雪天路滑,祝娘子千万小心。”
“不知正月初二日祝家可有空闲?”步九思微笑着,“我与母亲想在这日前去祝府拜访。”
祝月盈算了一下日子:“应该没事,我阿娘没有要探望的。”
平宁习俗,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程临微从有记忆起就在人牙子手里做活,她不知道自己的耶娘是否还在世,祝持德曾帮她寻找过,但终究无果,便也作罢。
步九思替她推开门扉:“那便两日后再见。祝娘子慢走。”
祝月盈被他送到别院门口,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
她转身,迎着步九思一如既往的浅笑模样,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给步郎君的。”
祝月盈二话不说把红包往步九思手里一塞,她看着对方有些错愕的模样,笑眯起双眸。
“步郎君曾经在我对铺子里帮工,也算是有过一段缘分。红包可是铺子伙计人人有份的,步郎君放心收下吧!”
她三步并作两步跳出别院的大门,回眸挥手:“两日后再见!新年快乐!”
步九思手中还拿着红包,喜庆的颜色让向来如松柏一般的清冷公子沾染了市井生活气息。
他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挥挥手:“新年快乐!”
祝月盈又往礼部尚书府走了一遭,不过这一次自然没见到府中的主子,她只是在门房处登记了祝府的名字,把厚礼放下就走了。
没办法,尚书府身份高贵,肯定不会接见她这种白身的。祝月盈能理解。
顺着剩下那些需要的客套的府走完一遍,祝月盈终于回到了祝府中。
她先长长呼了口气:“终——于——把各府都走完了!”
祝时安此时刚好进门:“才一回来,就听到小妹这么说。怎得,许久不在家里过年,生疏了?”
“差不多吧,”祝月盈很没有形象地趴在桌案上,“之前在侯府,是一直要礼貌客套,现在在家里,是忙着挨个府去拜访,很难说到底哪个更累。”
“但是比在侯府心情好多了。”祝月盈眨眨眼,“耶娘呢?还在外面么?”
祝时安也自己倒了杯水:“不知道,我刚从邢少监府回来,路上没看到耶娘的身影。”
祝月盈无趣地把下颌也搁在桌案上,而后她突然推了推祝时安:“阿兄,时辰不早了,除夕宴你早就说要掌厨的!”
祝时安无奈道:“我才刚坐下歇会儿。”
但他还是顺从起身:“好吧。”
在菜上齐前,祝持德和程临微也回到了府中。
“晚上陛下在宫中设宴,”祝持德同众人分说,“本来有内侍前来询问,但祝家现在根基尚浅,犯不着去和那些勋贵们争辉,便给拒了。”
程临微坐在餐桌旁:“这不是你前几天就和我们商量后的结果么?现在又提起作甚?”
祝持德给妻子斟上酒:“我今儿在外面走了一圈,突然想着,说不定明年啊,咱就可以除夕去宫里吃饭了。”
“阿兄,”祝月盈给祝时安递了一双筷子,“阿耶这是点你呢。”
“大家都要努力,”祝持德给众人都捞了一碗冬瓜丸子汤,“希望咱明年更好!”
鞭炮声在外面响起,昭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平宁城中的喜庆气氛一直持续到元宵过了才罢休,离开春还有一段时间,熬过了这段时间的风雪,马上就有一件大事近在眼前。
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