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利爪……
咆哮……
丑陋的面孔不断闪现……黑色公主裙的女孩在黑暗中静静的站着,清澈的瞳孔是自己的倒影。
真实是什么?
你在意吗?
我们在看着你,记住,我们在看着你……
陈岩呼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背上满是汗滴,就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该死,又来了……
自从上次晋级之后这样的梦就时不时出现,让他仿佛着了梦魇了一般。他想挣扎,却什么也做不了,想逃避,却怎样也跑不出去。
那都是什么?
房间中有些昏暗,陈岩望向窗外,黎明的曙光就要来到了……他起身穿衣,简单洗漱后就走出了房间。庭院里凉飕飕的,花草的叶片上都沾着露珠。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站起,向他走了过来。
身影很魁梧,是申特。
“你怎么在这里?”陈岩顺口问了句,却发现申特的脸色不怎么好。“发生什么事了?”
“杰西卡逃离了哨所。”申特回答。“据说被人追杀。”
“谁干的?”陈岩刚问一句就停了下来,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现在哨所中除了那三位无法无天的少爷,还有谁能干得出这种事?于是他改口道。“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消息,但情报显示对方派出了两个猎魔人。”申特很严肃,两个猎魔人,哪怕是苏醒级中位,也比眼下哨所的力量更强了,对方显然志在必得。
“他们疯了?”陈岩冷笑。这样大的阵仗,只为了一个女人?就算杰西卡的素质很优秀,但她毕竟是一个普通人,至于这样大费周折么?
“事实上,他们已经袭击了一次,但失败了。”申特说道。“损失了十多名护卫,都是好手。”
“没看出来。”陈岩耸了耸肩膀,从旁边的叶片上捻起一滴露珠,露珠很清澈,还有些甜。“这么说,杰西卡很重要?”
“比想象的还要重要。她是艾米丽女士的女儿,又和李菲克大人关系亲密,如果可以夺取她,绝对可以在哨所占据很大的发言权。而且温克顿又出了名的好色,我想他们有道理多下点力气。”申特简单的解释了一番,看得出做了功课。
陈岩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你知道这么多,是薇丽告诉你的吧?”
“她很担心杰西卡。”申特老实承认。“但觉得没办法请您出手。”
“所以你就来了?”陈岩有些好笑。这三个佣兵都在哨所生活很长时间了,肯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以及归属感。但他却不觉得有出手的必要,只要那三个二世祖不招惹自己,陈岩可以装作看不到他们。
眼下他正熟悉……唔新的力量……而且被噩梦困扰。
“放过他们吧。”陈岩拍了拍申特的肩膀。“你知道,我是和平主义者。”
“只是请您威慑一下他们。”申特还不放弃。“让他们不至于毫无顾忌。”
“怎么威慑?就凭我一个苏醒级下位?”陈岩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洒脱。“别忘记了,他们可带了三个猎魔人,两个中位,一个上位。我这个刚刚取得资格的菜鸟在他们眼中连高级佣兵都算不上。我不认为能起什么用。”
“不,您太自谦了。”申特急忙否认。“事实上等级与战绩并无关系,您在哨所保卫战的表现已经征服了大多数人,人们都认为您是这个哨所的新星,会比李菲克大人更有前途。”
“那只是因为我年轻。”陈岩随便走了几步,开始做伸展动作。“回去吧,申特,我是不会出手的。因为我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申特沉默,过了一会才遗憾的说道。“是。”
说着他转过身,向花园外行去,走了一半随身管家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大人……”
“还有什么事?”陈岩做了个扩胸,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最新消息……”申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莉亚小姐也在那辆车上。”
呼……一瞬间,申特感觉世界都黑暗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原样,随后他看见陈岩慢慢放下手臂,仰起头。
“莉亚?”
“是的。”申特迟疑着说道。“艾米丽女士为了保护她,让她和杰西卡小姐一起离开。”
“哦,天空的颜色开始变暗了……”陈岩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梦呓。“真是,不愉快的早晨。”
“艾米丽女士已经估计到危险,派出了猎魔候补。”申特继续查阅情报,解释道。“他们都是很精锐的力量。”
“能让我的天空晴朗么?”
“很抱歉,大人。”申特犹豫了下,艰难的说道。“不能。他们不会是猎魔人的对手,尤其是瓦索和莫萨克。”
“瓦索和莫萨克?”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瓦索擅长隐匿暗杀,莫萨克力量惊人。如果猎魔候补碰到他们,只有一个结果。”申特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事实上谁都知道,猎魔候补和猎魔人完全是两个世界,候补充其量只是高级佣兵,而猎魔人,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我一直以为,我会有个愉快的假期。”陈岩又开始在花丛中走动,动作很慢。“但没想到,快乐总是那么短暂。”
“大人?”申特有些惊讶的问道。他看得出现在的陈岩有些异常,但又似乎没什么改变。
冷漠,妖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陈岩的身上轮番转换,变化快的惊人。申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好。
“我没事。”陈岩伸手捂住后脑。脸孔微微扭曲。“真的……没事。”
“那我们……”
“去准备吧,如果你们的训练有成果的话。”
“是。”申特兴奋的回答,转身跑出了花园。
望着他魁梧的背影,陈岩缓缓低下头,眼中泛起森冷的寒光。
“又发作了……好疼。”
“但是这一次,为什么……我会有些期待?”
“天空好红……是血的颜色?”
“我仿佛听见了歌声。”
花园幽静,陈岩缓缓站起身,走回房间。那里的衣架上,一套崭新的白色礼服静静挂着。等待着它的主人。
“舞台的帷幕已拉开,观众们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