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黎环大厦顶楼的装潢,就像是在眼前缓缓展开的奢靡油画,金碧辉煌的墙壁,侍从引着三人去了走廊的尽头,烫金色大门紧闭,巨大的门锁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给人一种能够轻易拿到豪门入场券的感觉。
江林视线逐渐变得开阔,入眼瞧见了很多熟悉的人,大多同学们他们都一起上过课,此刻他们丝毫褪去了学生的懵懂青春的气质,眉眼间物/欲/横/流,穿着得体的正装,脸上带着成年人的虚伪笑容。
随着大门逐渐打开,有人慢慢转过身来,在江林的目光中,阴影一点点落在他们脸上,第一时间甚至看不出他们的面貌,仿佛一个个黑白灰的人物。
直到他听见一声求饶声。
江林循声看去,看见某些穿着明显比较清凉的女生和男生,他们穿着特制的制服,露出清瘦的锁骨,修长的大腿,偏窄的制服勾勒出性感的身材,脖子上统一系着红绳铃铛,犹如圣诞礼物般。
再过一天就是圣诞节,倒也算是符合主题了。
长着娃娃脸的男生脸上带着眼泪,身上的白色衬衣被红色、黄色的酒水打湿,头发都湿漉漉的,应该是被从头到脚都淋了一个遍,他跪在地上,揪着男人的裤脚,不停地道歉。
江林看见这幕很漠然,毕竟经历了太多世界,看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踩低捧高乃是最正常的事儿。
他应该漠视这些,这是这个学校或者说这个社会的规则和常态,也许跪在地上的男生,出了这扇门会得到寻常人碌碌无为一生都在追求的车、房、钱。
但规则,却不一定正确。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打了......”少年的脸颊通红,重叠的巴掌印让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像发面馒头似的肿了起来,嘴角都沁上了鲜血,但抓着他头发的男人没有停手,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扇在他脸颊上。
“你不是想要钱,你今天能活着走出这扇门,你要多少老子都给了。”一样年纪的同学,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泾渭分明的处境。
江林知道这可能是某位对自己的下马威,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乖乖地跪在地上给他们做狗,任由他们作践,然后换取所想要的一切。
原主就曾经被驯服,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沉沦,商学院所有的贫困生都是玩物没有例外,所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因为这是传统啊。
江林不喜欢这样的传统。
苏溪视线都模糊不清起来,脸像是要被人打烂了,火辣辣的,都感觉不到疼了,只是嘴里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
学长学姐们说忍一忍就好了,毕业就好了。
但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好多人看着他,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跪在地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毫无尊严啊。
他的父母看见这样的自己,大概会后悔生下这个儿子吧......
苏溪的支离破碎的自尊心,被耳边嬉笑打趣声彻底弄碎了,他都想要就这么死掉了。
“杨素荷。”苏溪鼓膜嗡鸣,因为麻木,连扇在脸上的巴掌停下了都不知道,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见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那只手很白,腕骨微凸,手腕和杨素荷的比甚至小了半圈,但他稳稳地扣住了杨素荷打人的手腕。
苏溪愣了愣,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在论坛上被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废物”。
此刻却挡在他前面。
杨素荷微微挑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起来,挣开江林的手,揉了揉微红的掌心,扯了笑容:“好久不见啊。”
江林没看地上的苏溪,只是看着杨素荷,眼底充满了直白的厌恶,这个杨素荷就是和李炎诞告密的那位“好友”。
杨素荷军训的时候接近原主,顺利和没有心眼子的原主成为了朋友,没想到一句抱怨,被杨素荷添油加醋地告密,导致原主一直被针对。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地讨人厌。”江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杨素荷表情微僵,笑得有些勉强:“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弄你。”
“嗯。”江林轻笑一声,不以为然,没理会他的威胁,:“崔嘉树在哪?”
“你知道嘉树哥找你,你还敢来?”杨素荷扫了他一眼,眉头微蹙。
“走吧。”江林懒得理他的问题。左右他只是一个狗腿子而已。
这场闹剧戛然而止,倒也没人觉得意外,将视线投入其他的热闹处。
苏溪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淌入脖颈,他的视线又逐渐湿润,望着那道背影,像是泛起了光晕,眼眶滚烫,但是很快他就被“清理”了。
14.江林再次看见了崔嘉树,他没有穿得多正式,他亲手举办的舞会,却成为了最不守规矩的那个。
宿舍f3里只有秦锐清不在这里,听李炎诞在寝室抱怨,说是去飞去国外,要下个月才能回来,三害少了一害。
崔嘉树穿着咖啡色的毛衣,下身休闲牛仔裤,正在洗着扑克牌,微微弯着腰,依稀能瞧见衣领下的锁骨。他唇角温柔地噙着笑,看见他来了,稍稍弯了弯眸子,朝着他招了招手,隔着不少人,崔嘉树脸上的微笑格外晃眼。
江林觉得他像是插满了孔雀羽毛、花枝招展的山鸡。
李炎诞坐在另外一条沙发上,双手环抱,脸很臭,像是谁欠了他两百五似的,偌大的客厅内,十几个人姿态各异的站着或者坐着,纷纷朝着江林看过来,那瞬间他成为了焦点。
“小星。”崔嘉树率先开口,放下手中的扑克牌,手指上戴了一颗润白的翡翠戒指,眉眼含笑。
杨素荷带着他走到崔嘉树身边,自顾自地说道:“苏溪那小子不守规矩,我正教训他呢,没想到这位同学又爱心泛滥,想要帮忙怎么办啊。”
江林手上重新戴上了白手套,双手微微握紧,面容平静,双瞳又似有了波澜,他没有否认杨素荷的说法。
他们都心知肚明,就算江林不上套,也有很多种方法让他遵守他们的‘规则’。
江林便也懒得折腾了,反正早晚都会来这么一遭。
崔嘉树故作思忖,然后才露出一点恍然之色,扫了一眼江林紧绷的表情,唇角勾起笑:“小星,苏溪是杨素荷带来的人,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钱是杨素荷赔的,所以你要问他。”
杨素荷收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接话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那些小钱我不在乎......看在我们是朋友面子上,这些酒喝完,我就不让他赔钱怎么样?”
江林扫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酒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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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身后的墙壁上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国外货,众人聚焦在江林身上,眼神有些玩味。
在这一届贫困生中,只有江林一人独树一帜,从未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也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过丑态和低俗的欲望,这让他们越来越兴奋。
这些什么都不缺的人,就是缺点乐子。
李炎诞沉着眉,唇角因为江林微微紧绷的神情而翘起,他倒是想要看看江林这次要怎么自保。
“这么多酒,我一个人不可能喝完。”江林平静地道,这些酒都够泡他的尸体了。
崔嘉树见状,轻轻摆手,旁边侍从端着托盘上前。
崔嘉树站起身来,款步走到他身边,手按在他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星,换上这套衣服,我帮你解决这些酒。”
他好心地给了江林另外的选择。
江林目光一落,托盘上的衣服一眼就能瞧出端倪,白色的丝袜,兔子头饰,还有穿在身上就会露出内裤的圣诞情趣红裙。
“小星长得这么漂亮,穿上一定很好看的。”他的声音极为笃定,含着温和的笑意,耳边都是他的呼吸热气。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江林偏头扫向他,望着那张生得的确玉树兰芝的脸,可惜长了一颗沁满坏水的心,他不冷不淡地勾起唇角:“我觉得你穿会更好看,正好满足你的变态私欲,崔嘉树。”
两人说的话,没有第三人听见。
崔嘉树早就知道江林的性格并非那般乖巧,但见他这么直白又具有攻击性,不由一怔,旋即笑容更加灿烂起来,捏了捏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星,加油啊,你赢了我穿给你看。”
江林扔开他的手,黝黑的双眸冷淡地弯了弯,像是在礼貌微笑,然后无情拒绝:“不需要,真的很恶心。”
被人骂恶心还真是头一遭,崔嘉树收回手,舔了舔唇,被那冷淡的笑容弄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底的兴趣越发浓厚,脑海中已经在幻想江林穿上女装的模样了。
李炎诞被崔嘉树和江林两人的互动看得满脸暴戾,只觉得碍眼,同性恋真的太令人不适了。
李炎诞觉得自己都想吐了,第一次觉得崔嘉树的笑脸看起来这么可恶。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江林转身看向杨素荷,生出几分笑脸,在声色场所里,他不见半点欲望的丑恶,目光清明,像是染不黑的白纸:“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谁输谁喝。”
杨素荷犹豫了一下,看向崔嘉树。
崔嘉树稍稍颔首,不管什么玩游戏,从小一门心思投在学习上面的乡村少年,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呢。
“玩什么我定。”杨素荷还不要脸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几乎阻断了江林的所有的退路。
可能某些游戏江林从前根本没机会接触。
落地窗外灯火万千,江林独自站在一群人对面,身后是黑沉沉的夜,前面是一群试图将他拉入深渊的豺狼虎豹。
他点头答好,慢吞吞地摘下自己的白手套。
李炎诞的目光落在江林的手上,那双手很修长,五指纤细,他喉结滚动,想回味被五指环绕的感觉,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连他指腹是不是有茧都记不起来了。
众人期待,想看垂死挣扎的小白兔,主动套上项圈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