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有些慌乱,心跳得特别快。
“你……你这样说,好像我只要不违法祸害国家,其他的做什么都可以似的。”
“嗯,只要你开心。”
孟逐星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宗青哥,你……”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小声嘀咕,“你真的没发烧说胡话么?怎么能这样纵着我……”
陆宗青凝着她,眸光温和而坚定:“你的感受最重要,所以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
“唔。”孟逐星眼眶有点酸,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溺爱”。
她亲爸妈对她也不像陆宗青这样没底线,反而觉得她这不好那不好各种挑剔,指责她总喜欢宅在家里、太过沉闷,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不愿意找对象。
“到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事,我这么说不还是为了你好?”
“趁现在你还年轻还能挑挑,过两年年纪大了,你还上哪儿挑去?”
“整天吃饱就抱着手机不放,你都多大了还天天玩游戏,游戏里的人能跑出来吗?”
……
指责她的生活方式,将她的喜好贬得一文不值,虽然是亲生父母,但他们并不知道孟逐星真正喜欢的、想要的是什么。
“逐星?”陆宗青担心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孟逐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你这么惯着我,以后我可能会蹬鼻子上脸的呀。”
陆宗青笑了笑,微微挑眉,“嗯?难不成你还能上天?”
刚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孟逐星扮了个鬼脸,“我不仅能上天,我还能遁地呢!呀——”
她低呼出声,指着窗外:“下雪了!”
陆宗青对此见怪不怪,“往年这会儿也会下雪的,之后天就要更冷了,你和思甜的被褥够厚吗?”
“很厚很厚了,夜里睡觉盖着都会冒汗。”孟逐星对雪很是好奇,从他腿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伸手去接雪花,细小的,冰冰凉凉,落在掌心转瞬即化。
她转头兴奋问:“宗青哥,雪要是下得大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打雪仗了?”
“嗯,”陆宗青忍不住笑,“你就不怕冷么?”
“不怕。”
孟逐星眼睛亮晶晶的,“好久没有玩雪了。”
等外面地上积了一层厚雪时,她拉着陆宗青跑了出去,两人在雪地里奔跑打着雪仗。
寒风吹得她脸颊发红,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陆宗青被她砸了一身的碎雪,眸光温柔地凝着雪中的少女,乌黑的麻花辫在她身后荡起,她狡黠一笑,又投了一个雪球过来。
正中他的胸口。
他唇角微弯,捏了个小雪球反击回去。
疯玩许久,两人都出了汗,陆宗青怕她着凉,赶忙将她拉回屋烤干了身上的湿气,见天色不早了,这才送她回去。
雪暂时停了,大地一片雪白,照得四周恍若白昼。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脚下踩得雪声微响,一阵风吹来,孟逐星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宗青抿了抿唇,将她的手握住放进了自己兜里,面对少女疑惑的目光时,他耳根微热,“这样……你会暖和一点儿。”
孟逐星毫不客气地与他十指相扣,笑眯眯道:“这样更暖和。”
说来也怪,两人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这却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牵手。
陆宗青的手大而温暖,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两人指缝间没有一点缝隙,孟逐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与指腹上的薄茧,她忍不住轻轻挠了挠,轻微的粗糙质感,却莫名地让她心跳快了几分。
脑海中蓦地闪过暗夜中他触到她肌肤时的情景,孟逐星脸颊微热,她悄悄抬头偷看一旁的青年,不期然与他侧眸的目光相撞,两人都愣了一下,继而缓缓弯起了唇角。
天气一日日地寒冷起来,地里的庄稼都已然收获、储存,留够了过冬要吃的,剩余的孟逐星都卖给了附近的知青。
一场场大雪过后,家畜家禽也不再适合继续养下去,卖给供销社一部分,其他的便提前宰杀,分给院中其他姑娘一部分,给陆宗青和李少阳送了些。
余下的做成腊货,一只只一块块地挂在屋檐下,看着别提有多壮观了。
趁着天气晴好时,孟逐星与陆家兄妹跑了几趟山里,背回了许多柴火,看着满满当当的柴房,她心里倍儿踏实。
冬天到了,外面天寒地冻没法儿干活,农场里的大多数人都猫在屋里,吃着自家炒的瓜子花生,唠嗑说笑,或是自制扑克打着消磨时间。
孟逐星等人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几个姑娘都还惦记着学习,互相监督着不可太过玩物丧志。
天虽冷,可陆宗青还要正常执勤巡守,与孟逐星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也是他心疼小姑娘,不忍心大冷天的叫她出来,每每见面都是他来小院,进屋放下点东西,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如此地守规矩,看得陆思甜心中直叹气,照这个进度,她猴年马月能当上姑姑呀!
可孟逐星却笑眯眯的,小脸上满是喜色,似乎一点儿也不嫌弃她哥哥像块木头。
……
一眨眼到了腊八。
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备年货,这会儿物资没那么丰富,攒了一年的粮票、肉票、布票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对大部分人家来说,炸点丸子、炸果、地瓜干,熬糖浆做花生米花叠糖,再把自家晒干炒制的花生、瓜子拿出来,就已经足以用来待客了。
过年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虽不能在外面撒欢儿跑着玩,但有了新衣裳穿,家里也有许多好吃的,哪怕自己调皮闯了祸也不会挨训。
“大过年的,就别说孩子了。”
小孩们都疯着闹,已经是大人的孟逐星却在忙着擦窗户打扫卫生,在累得直不起腰时,她脑海中忽地闪过妈妈的身影——
从前每次过年,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吗?
孟逐星眼眶微热,心里酸酸胀胀的。
陆思甜见她出神,关切问:“姐,你要是累了就歇着,待会儿我来收拾。”
“我不累。”孟逐星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想家了。”
“前几天小兰姐不是写信说,家里人一切都好吗?你要是惦记得慌,等开春了咱们就回去一趟。”
“到时候再看吧。”
孟逐星心里叹了口气,她想回的是21世纪的家,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收拾完家里,陆思甜已经做好了饭,两人简单吃了,说起写春联的事。
孟逐星很有自知之明,“我的狗爬字实在没法儿看。”
陆思甜挠了挠头,“我的字也差不多……”
“那看看她们怎么说。”
两人依次问过另外四个姑娘,四人都有些沉默。
莫莉莉突然拍手:“哎我听说小学里有个老师的毛笔字写得特好,要不咱们找他去,让他帮帮忙?”
周蒙风风火火地拎起红纸:“走,这就去。”
谢慧敏笑着拉住两人,“别急,你们就这么空手去啊?大过年的怎么着不得给人家带点儿东西。”
于是几人凑了一兜子东西,糖果、瓜子、花生、千层糕应有尽有。
孟逐星笑道:“这应该足够这位老师润笔了吧。”
等到了那人家里,看清那人的相貌时,她难掩惊讶。
那人竟是蒋熠。
他住的小屋门口已经挤满了人,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红纸,在排队请他写春联和福字。
寒风呼啸,轮到孟逐星她们时,几人的手脚都有些发僵,见蒋熠穿得不是很厚,白皙的手指都冻得有些发青。
她心里有些不落忍,“蒋老师,你还好吧?手都冻成这样了……”
蒋熠对她笑了笑,“没事,我都习惯了。”
说着,他接过裁好的红纸,铺平提笔蘸墨书写起来。
有一说一,他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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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斯文文,毛笔字却写得刚劲,笔锋凌厉,一笔一划都十分有风骨。
写完了春联和福字,孟逐星和周蒙将兜子放在他桌边,笑着谢道:“有劳蒋老师了,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提前祝你新春愉快!”
蒋熠说什么也不愿意收,推辞一会儿后,孟逐星和周蒙对视一眼,拿起春联福字拔腿就溜,还险些被地面上的冰给滑了一跤,惹来一阵哄笑。
一旁有人劝道:“你就收下吧蒋老师,大冬天的你帮大伙儿写字儿也不容易。”
“是啊蒋老师,你要是不收,我们后面的都不好意思排队了。”
蒋熠抬头,这才发现每个拿着红纸的人手里,也都拎了一份东西,看着那一张张淳朴和善的面容时,他心中一暖,也笑了起来。
“我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今年我收下,明年大家就不要这样了。”
人群笑着回应,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暖意。
贴春联,放鞭炮,和面调馅儿包饺子,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六个姑娘挤在小厨房里忙活,然后莫莉莉就被赶了出来——就会添乱!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装盘摆上桌,红烧鱼、红烧肉、肉末蒸蛋、小蘑菇炖鸡、笋干老鸭汤、土豆干炖老鹅,每道菜都很硬,几人围坐一起,一边烧着火盆取暖,一边乐呵呵地吃着年夜饭。
原本孟逐星也想叫陆宗青过来的,被他拒绝了,“你们都是女孩子,一块儿热闹就好,队里也有联欢会,我在队里就成,吃罢饭我再来找你。”
这会儿没什么娱乐的,吃完饭几人坐在炕上玩了会儿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找一下逐星。”
莫莉莉一脸坏笑:“某人的未婚夫来了哦。”
其他几人也跟着打趣,孟逐星面色微红,笑着下了炕,穿好鞋和棉袄后,她理了理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门外寒风凛冽,雪地照得四周一片明亮。
陆宗青穿着军绿大衣,如青松般笔直挺立,他站在门口,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孟逐星心口急跳了两下,笑这么好看做什么,她又不能做点啥……
见她走近,陆宗青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问:“年夜饭吃得开心吗?”
孟逐星蹭了蹭他的手,笑眯眯回:“开心,你呢?”
“我也开心,不过我希望下次过年,我们可以一起。”陆宗青低头凝视着她,变戏法一般从怀里取出一双米灰色皮手套,“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试试看?”
孟逐星喜滋滋地带上,“大小正好哎!宗青哥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前几天去镇子上见到了,觉得很适合你。”他握住她的手,“这边天冷,你平时出门就戴上。”
“好的呀,你稍等我一下。”孟逐星飞快跑进屋,一眨眼的功夫又飞快跑了出来,怀中多了一条黑色毛线织的围巾。
“这个是我自己织的,手艺不好,你、你别嫌弃。”
陆宗青微愣,接过围巾,“这么厚实,你应该织了很久吧?”
孟逐星咬唇摇头,“也还好。”
才怪咧,她之前根本就不会织!跟着慧敏姐学了大半天,才开始歪歪扭扭地织起来,后面不是错线就是太紧,反复拆了好几回才织成如今的模样。
陆宗青郑而重之地将围巾系上脖颈,眸中浮动着温柔笑意:“好看么?”
“好看!”
孟逐星可不是自卖自夸,而是陆宗青这张脸这个身材,哪怕是披条抹布也很有型。
陆宗青眼中的笑意更浓,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进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路上小心。”
孟逐星刚一回屋,就见炕上几个人笑成一团,周蒙掐着嗓子模仿她刚才说的话,莫莉莉则压低声音学陆宗青,孟逐星又羞又窘,笑着和她们闹成一团。
走出去很远,陆宗青仍能听到身后小院里传来的笑声,他摸了摸身上的围巾,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