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裴歌云淡风轻地摇头:“算了,我总得证明给我爸看,没他的钱我也能活的下去,况且,那个乡巴佬都说了,我的生活费还比同龄的大学生多出来一千块,总不能饿死我吧。”
“我对你做出的这个决定感到很不乐观。”静安啧啧两声,“那个江什么的真有这么令人讨厌吗,值得你牺牲这么大?你想想你之前开个生日趴一晚上砸进去几百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现在一个月三千块……这简直太夸张太离谱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裴歌皮笑肉不笑地嗤了一声。
静安打了个寒战:“好了我懂了,那么个丑八怪整天跟在你身边管着你还要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比起来好像这个更加灾难一点,裴叔也真是的,选人都一点不挑的么,非得选个丑的……”
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
两人都有些许醉意,静安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说顺手捎裴歌一程,但裴歌想到从明天起她即将过上这不能买那不能吃的日子,她觉得得提前让自己适应适应。
于是坚决地拒绝了静安的好心,静安好心地帮她叫了网约车。
但她还是不放心,说怕路上出事。
裴歌冲静安眨眨眼,“我可是散打青龙级选手。”
“……”
静安先离开了,她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除非裴歌自己愿意,否则很少有人能伤害到她。
毕竟她这个小姐妹,是个典型的有钱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裴歌今天第二次遇见江雁声,是在静安离开五分钟以后。
她从没打过什么网约车,软件还是静安帮她弄的,车子也是静安叫的。
静安临走前跟她比划着:“嗯,你就一直站这,到时候司机会直接停你面前,我都跟对方说好了。”
后来车子到了,静安说过专车司机会下车给她开门,为此裴歌还刻意等了十来秒。
六月份,晚上的空气燥热的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然而并没有人下来给她开门,裴歌一甩头发,走下台阶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投诉这个司机的服务态度。
……
静安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嗯,”睁开眼,清醒了大半:“嗯?她没上车?”
是在上车五分钟后,裴歌才发现不对劲的。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就那么一个抬头,嗯,刚好跟后视镜里江雁声的视线对上。
她被眼前这张脸呕得快要吐出来,眼里瞬间炸开火花,却很快冷却,眸中带着某种轻蔑鄙视的笑,“下班了还出来兼职呢,真是辛苦啊。”
没等他说话,裴歌往椅背里靠,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还带着微红色巴掌印的左脸,语气十分阴阳怪气:“只是你确定你那张带着巴掌印的冰山脸不会吓跑客人么?他们不会投诉你么?你都不会觉得丢脸么,嗯?”
江雁声重新发动车子,对裴歌话里的嘲讽并不在意,他沉稳而冷静地回她:“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脸。”
跟着他又补了一句:“该感到丢脸的应该是那些拿着父母的钱肆意挥霍的人。”
不是裴歌要对号入座,是他这话里的隐射意思过于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