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如梗在喉,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她差一点忘记她此刻是长姐徐瑶夜,不知道庶妹心里想什么,难道不正常吗?
她正要开口回答,听门外响起碧玉的声音,“世子爷,裴钰有急事求见。”
裴钰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他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若不是真有急事,断不会在这种时候求见裴长意。
裴长意拎起衣衫,回眸淡淡扫过一眼床上的徐望月,“你好生休息。”
“郎君忙吧,不必担忧我。”
徐望月怕开门的光亮照着自己,整个人蒙进被子里,连头都蒙住。
待听到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合上,这才钻出被子,长舒了一口气。
裴长意走出房间时,已整理好了衣衫,眸子疏冷,淡淡扫过一眼耳房,他回头对碧玉说道,“伺候好夫人。”
夜深了,裴钰等在院子外头,神色有些焦急。
见裴长意快步走来,他面上才松缓一些,“世子爷,咱们得快些赶过去,齐秀才说他家里快闹出人命了。”
“又是齐家?闹什么?还是那耳坠子?”
裴长意心里还惦着那个问题,神色不郁,语气亦是不耐。
他抬了步子,却见裴钰没动,“不是十万火急要出人命了吗,还不快走?”
裴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世子爷,此事还真需要一个姑娘家与我们同去。”
白日里那姑嫂吵架,一时间他都没听明白。典狱司一屋子男人面面相觑,都是一个模样。
裴钰思来想去,他这次得带一个姑娘去。
裴长意微微蹙眉,“如何?你想带哪个姑娘?”
“二姑娘。”
裴钰来的路上好生思考过这件事,在这府中最适合的便是这位二姑娘。
府里的丫鬟,都归赵氏所管,管教森严,大晚上的不便带出门去。
而且那些丫鬟除了青芜,旁的都有些蠢钝,怕是也不堪重用。
二姑娘则不同,她平日里跟着世子爷学习,也听他们讨论过一些案情。
徐望月天生聪慧,定能帮他们破案。
听到裴钰想带的人是徐望月,裴长意微微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院中。
他还未思虑好,已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先去找碧玉要人。要二姑娘随我们同去,便要等上一会儿了。”
见裴钰笑着转身就要走,裴长意唤叫住他,“大晚上让二姑娘陪我们出门,你打算怎么和世子妃说?”
“典狱司需要
一位女子帮忙协助,徐家家教好,二姑娘颇有其长姐之风,定能助我们破案。”
“只可惜世子妃身份尊贵,不方便露面,典狱司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二姑娘了。”
裴长意听裴钰一本正经说着,嘴角微微牵起,“我去马车上等你们。”
院中,裴长意前脚刚走,徐望月立马起身,腰腿都上了药,此刻舒适了许多。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转身进了耳房。
见了长姐,徐望月态度谦卑,正要开口,见徐瑶夜摇了摇手,“行了,那档子事儿不必和我细说,没出什么纰漏就行。”
徐望月低垂着的脸颊微微泛红,点头,乖巧退下。
她今日累坏了,身上抹了药的地方冰冰凉凉的,虽是不痛了,还是有几分酸楚。
她刚走出长姐的院子,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碧玉上气不接下气地追来,“二姑娘,二姑娘你等等我!”
徐望月回过头,一脸迷惑,“怎么了碧玉,出什么事了?”
碧玉缓了口气,抓着她的手便往回走,“不知典狱司出了什么事,裴钰让你陪着过去,说是你能帮上忙。”
“现在?”徐望月脚步一顿,“典狱司?”
她这般问来,并非是不想去,而是心情激动不已。
那人就关在典狱司里。
她知道典狱司很大,纵然是让她进去,也不一定能和那人见到面。
可能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她也是高兴的。
碧玉也停下了脚步,冷脸看了徐望月一眼,“大姑娘已经答应了,你有什么可问的?赶快跟着去。”
点了点头,徐望月再不言语。
她心中再欢喜,也不敢在碧玉面前表现出来,生怕引来长姐怀疑。
任由碧玉拉着,送她到了侯府大门口。
徐望月抬头望了一眼漆黑暗沉的天色,上头挂着一盏上弦月。
月色清冷如水,黄昏的微光铺泄于薄雪残冰,雾气缭绕。
徐望月自被那顶小轿接入侯府之中,还没有踏出过这扇大门,心中是难以抑制的雀跃。
一想到眼前要去的是典狱司,她高兴地如同出笼小鸟。
“二姑娘,您可算来了。”裴钰扶着她,将她送上马车。
掀开帘子,徐望月笑意明媚,一抬头,见裴长意端坐在马车中。
她神色一怔,差点从帘子外头跌出去。
裴长意出手极快,抓着她的袖子将她拉入马车中,扶她在暖榻上坐。
徐望月坐稳了身子,再抬头,见裴长意端坐在暖榻上,面无表情,神色间没有任何异样,就好像刚才伸手拉自己的,并不是他。
“这般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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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望月才坐稳身子,还没缓过心神,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摄魂夺魄。
她倒也没有怕他,可方才他们两人在房中……
不消片刻,穿戴整齐,在马车上端坐着,实在是让她心绪不宁。
徐望月低垂了眸子,“裴钰没告诉我是和世子爷同去,刚上车见了您,有些意外。”
裴长意没有纠结,见她已然端起了茶盏,轻轻敲了敲马车壁,“进来,说案情。”
“来嘞。”裴钰如小狗一般跃入帘中,坐在他们面前,将案情细细说来。
典狱司处理的多为汴京城的大事,一般的小案件不会惊动裴长意。
可此案却不同寻常,因为丢的那对金镶玉石榴灯笼耳环,乃是当今太后所赐。
这位齐秀才是北同胡同里一户殷实人家齐家的大少爷,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娘子,算是幸福美满。
他妹妹出嫁前,姑嫂便已不合,时常闹些矛盾。
前些日子齐姑娘高嫁,成了将军家少夫人。
回门那一日,她在嫂嫂面前拼命显摆她的金镶玉石榴灯笼耳环,说是太后赐给她的。
这般荣宠,他们齐家是断不会有的。
谁知齐姑娘回门之后回到将军府,发现那对耳环不见了。
且不论这耳环本身价值连城,更是太后御赐之物,案子辗转到了典狱司。
那位齐秀才和裴钰又是旧相识,便求助上他。
白日里,姑嫂在典狱司里争论,裴钰亲自带人搜遍整个齐府,也没有找到这对金镶玉石榴灯笼耳环。
最终只能端水,让齐姑娘和齐夫人各自回府,静思己过。
裴长意原以为这事了了,却不想到了晚上,齐姑娘越想越气,竟带着夫君闯回娘家,要捉拿自己的嫂嫂。
裴钰把他们两对夫妇都带回了典狱司,他自己没法决断,这才只能请来裴长意。
裴钰说完这些,端起眼前的茶盏一口饮尽,“差不多便是这样,我先出去赶马。”
他转身出去,裴长意回过头,看向了徐望月,“都听明白了?”
徐望月点了点头,一双素白的小手握着青色茶盏,细细思索了一番,“我觉得那对耳环应当不是齐夫人偷的,不过要见了她们,才能确定是不是。”
徐望月说完这一句,见裴长意微微点了点头,她也不再开口,只是悄悄地撩起帘子,往外头看去。
裴长意注意到,她这一路,已是第三次偷偷看向外头了。
“不想和我共坐一辆马车吗?”
裴长意的茶盏落在圆桌上,声音不响,可茶盏上却隐约有了一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