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苇沿着马路走了不到几分钟,便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攒紧运动包的背带,问:“所以,折原先生跟着我去学校没有问题吗?”
赤苇在斑马线前停下了脚步,在等待红灯转绿的同时,他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手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四处张望的折原临也。
折原临也扬起嘴角,回答:“嗯?赤苇君,请容许我做一个实验。”,临也的话音落下,羽绒服的衣摆飞扬,他在赤苇略显错愕的表情下,三步并作两步伸手触碰到赤苇头顶上的机械猫头鹰。
与此同时,在赤苇身边等红绿灯的两位女高中生,瞬间发出惊呼声,赤苇听见她们说──
“你快看,那个男人怎么突然凭空出现!”
“对呀,我刚刚都没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
折原临也弯起眼睛,“我们似乎要碰到你头上那只猫头鹰,其他人才会看见我们的存在。”
赤苇抿了抿唇,任由脑袋上那只诡异的机械红眼猫头鹰“咕咕”叫了两声,“那……真是不幸中的好消息。”,他话锋一转,又问:“折原先生这样跑出来好吗,平和岛先生呢?”
折原临也弹了一个响指,爽朗地回答:“小静大概是去找这个世界的池袋的贩卖机踹了。放心吧,赤苇君,以我多次设计杀小静,却没杀成的经验来说,小静超级难死的哟。”
赤苇:“……”老实说,他并不想知道折原临也和平和岛静雄先生,过去那些稀奇古怪的“相杀”事情。
“话说回来,赤苇君,你就读哪间学校啊?”折原临也跟着赤苇穿过斑马线,“让我猜猜看吧,嗯──东京打排球的强校有哪些……”
“枭谷学园高中,在东京的郊区。”赤苇不等临也猜完,直接回答道。
折原临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调侃说:“赤苇君,你真扫兴。”
赤苇头也没回地说:“你说得没错,折原先生。”,然后,他伸手把猫头鹰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两人刚抵达王子神谷车站的入口,木兔光太郎、木叶秋纪,以及小见春树前辈便朝赤苇挥了挥手。
赤苇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他单独和木兔光太郎打了声招呼,“木兔前辈,你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虽然八月份举办的全国高等学校综合体育大会(IH),才刚结束不到一个礼拜便开学了。不过,身为排球部副队长的赤苇京治很清楚明白,九月份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这其中,最重要的日子便是九月二十日,木兔前辈的生日了。
而在十月的时候,他们枭谷就要为了春高跟同样位于东京的音驹,以及宫城县的乌野合训了。
“木兔前辈,听说乌野在IH输给青城了?”赤苇没再理会折原临也,他跟在几位前辈身后刷卡进站。
木兔光太郎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开口:“听说乌野来了几个很厉害的高一哦,叫什么‘怪人组合’的。总之,他们今年能进IH已经是意想不到的结果了啦,输给及川那家伙感觉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话说──”,他说着,一手揽过赤苇的肩膀,兴奋地大喊:“超级期待跟乌野还有黑尾他们合训的耶!”
……
早上训练结束后,赤苇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然后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
排球部经理白福雪绘向赤苇递来了一瓶矿泉水,赤苇道了声谢,从运动包里取出制服换上。
木兔几个人也换好衣服了,赤苇背上运动包,站在楼梯口/交代对方,“木兔前辈,今天午休我会带着便当去找你,别再到处乱跑了。”
木兔应了一声,“我知道啦,话说赤苇,今天吃什么?”
赤苇老实地回答:“蛋卷肥牛盖饭。”
就在此时,白福雪绘也凑了过来,加入了话题,“哎──你们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赤苇,我也想吃蛋卷肥牛盖饭!”
赤苇知道自家的经理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因而,他转过身,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明天也给白福前辈做一份。”
然而,白福雪绘在瞥了一眼赤苇身后的木兔光太郎后,突然摇了摇头,改口道:“算了啦,这样木兔的便当就不够特别了。赤苇,你今天有家政课的话,就给我带一点零食当作补偿吧。”
赤苇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便当难道还有分什么特别不特别的吗?直到枭谷排球部另一位经理雀田加央里走了过来,催促他们赶紧回班上上课,几个人才挤在一块儿上了楼梯,回到各自的班上。
赤苇走进二年六班,古文老师已经在讲课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自动铅笔正要专心听课,没想到,这次出现的不是折原临也,而是白宝高校的御影玲王与凪诚士郎。
玲王好奇地扫过赤苇的课本,“哼哼”两声,评价,“你们学校的课业也挺有难度的嘛。”
凪诚士郎则像个树懒挂在玲王的身上,说:“唔……我最擅长的就是历史哦。我是第一名,玲王是第二名。”
赤苇的座位刚好在最后一排,他无语地抽了抽额角。然后,赤苇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压低音量道:“我在上课,你们有什么急事吗?”
玲王摇了摇头,回答:“我来看看你们学校的足球场长什么样。”
赤苇抿了抿唇,“直走左转一直往下走就到操场了。你们赶紧去吧,剩下的事情,等我放学之后再说。”
赤苇就这样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上午来到了午休时间。他拉开椅子,提着便当上楼去找三年一班的木兔光太郎。
赤苇老样子地在教室门口等了几分钟,木兔光太朗才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虽然木兔前辈毕业后立志当一名职业排球选手。然而,现在面临升学压力的高三,课业果然还是太重了吧?要是自己可以替木兔前辈分担一点压力就好了,赤苇暗自在心里想。
两人来到老地方吃便当──一个位于操场附近的某个小阶梯上。赤苇把便当递给木兔光太郎,开口:“木兔前辈,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木兔夹起蛋卷,放入口中,富有弹性的蛋皮,混杂着清脆而甘甜的胡萝卜片,和辛辣适宜的葱花,在口腔内弥漫开来。木兔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赤苇,“好好吃!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赤苇为什么这么问?”
赤苇微笑起来,“因为,木兔前辈的生日快到了。”
木兔风卷残云地将剩下的便当全部吞下肚,他擦了擦嘴巴,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笑着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硬要说的话,我想吃烤肉!不过,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职业排球选手。就算我们高三的毕业了,我们未来各奔东西,赤苇也一定要常常来看我的比赛哦!只要跟赤苇待在一起,我就会发自内心觉得很开心。”
微风吹起赤苇的浏海,夹杂着草地的清香。赤苇清澈的眼底倒映着木兔的爽朗笑容,他慢慢地咀嚼着西兰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赤苇暗自心想,就是因为木兔前辈的单纯纯粹,和闪闪发光的模样。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考进枭谷、追随对方。
……
赤苇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是家政课。这不禁让他感叹──白福前辈是不是偷看了他的课表。他跟在其他同学身后,来到了家政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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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老师说,今天要做小松鼠核桃饼。在赤苇看来,就是核桃焦糖夹层饼干。
赤苇盯着料理台上摆放好的食材与工具,一秒进入状况。在他眼前的核桃粉,是已经经过低温烘烤十五分钟的熟核桃粉。所以,他只要将这些熟核桃粉放进料理机里,打成颗粒状就可以了。
赤苇将软化的无盐黄油、过筛后的糖分和海盐放进大碗里头。他取过刮刀,很有耐心地把食材按压直至看不见黄油颗粒、糖分以及盐粒的滑顺状态。
接下来,赤苇将蛋液加进去搅拌均匀,再倒入打碎的核桃粉和低筋面粉,切拌到看不见粉的状态。赤苇把整好的面团弄成正方形的两半,然后放进冰箱里急速冷冻。
与此同时,跟赤苇同组的同学,也把核桃焦糖馅料做好了。赤苇大致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将核桃焦糖馅料均匀地填充在正方形的模具当中。紧接着,赤苇取出急速冷冻好的面团压在上面,再轻轻用双手压了压,并且,用叉子在上面戳了几个洞。
赤苇接过同组同学调制好的蛋黄液,在面团上面画出漂亮的网格纹路,最后放进烤箱里烘烤。
等待烘烤的过程总是漫长的。赤苇正发着呆,阿斯兰和卡嘉莉突然晃悠到他的面前。
赤苇当机了一秒钟,想起阿斯兰说过会好好盯着其他人的话,他无声地用眼刀示意阿斯兰:你不待在家里就算了,跑来这儿和卡嘉莉约会是闹哪样的。
阿斯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开口向赤苇解释道:“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十分先进,包括我们的出生方式,也可以透过计划生育筛选、生出完美无缺的调整者(Coordinator)。我的好友煌,就是很厉害的其中一位。”
赤苇暗自心想,在阿斯兰先生的世界里,科技似乎十分发达,但是却充满了战争。这样描述起来,就好像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阿斯兰:“所以,我对你们如此和平的世界感到很好奇。这里就像卡嘉莉还没发生战争前的家乡一样。”
赤苇忍不住吐槽道:“或许在阿斯兰先生你看来,我们的世界跟你们世界最落后的地方差不多吧。”
阿斯兰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卡嘉莉时常在前线作战,见面的次数以及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没有抵达这个世界之后来得长。因此,我想尽可能地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
赤苇听完阿斯兰说的话,他还来不及回应对方,自己的同组同学便把他叫了过去。
赤苇垂眼望着眼前切得大小适中的核糖焦糖饼干,他跟家政老师拿了几个包装袋子,俐落地包装好后,还用粉红色的缎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赤苇被分到的饼干总共装成了两袋。他和同组同学们分工合作收拾好料理台、洗好厨具,跟他们道别之后。他拎着两袋饼干,看上去是独自一人地走在走廊上。
然而,实际上,赤苇的身边跟着阿斯兰和卡嘉莉。
“阿斯兰先生,请伸出手。”赤苇说完停下脚步,将两袋饼干放入表情微愣的阿斯兰手上。
赤苇心想,阿斯兰先生和卡嘉莉小姐,肯定十分渴望和平以及幸福吧。
赤苇扬起嘴角,开口:“那么,我希望阿斯兰先生和卡嘉莉小姐,能够在我们的世界中,享受到美好而幸福的时光。”,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听听你们那个世界的故事。”
“赤苇君,这是我们的荣幸。”阿斯兰微笑着回应。
一股暖意顿时流淌过赤苇的内心。原来如此,无论身处的世界有多么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希望,都好似水分子般能够互相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