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清风杨柳送流年
    似是开口艰难,犹豫了许久又开口,“那便请苏少师搜一搜,还本官一个清白。”

    苏幕冷眼瞧着他故作拖延,倒也不着急:“纪大人爱民如子,我早有耳闻,甚是荣幸能还纪大人清白。”

    冷着脸与人说话,平白生了几分威压,可偏偏话中之意为人着想,让人寻不到过错,也生不了恼怒之意。

    还示意纪临前方带路,便那么慢悠悠的走着,似是与人想携来此处游乐般,“纪大人的假山不错,这池里的锦鱼竟是我在京都未曾瞧见过的,想来是个稀罕物。”

    而后又冷眼扫了外边侍奉的人,“这姑娘也是……”却又默不作声地看向旁处。

    纪临还等着他的下文,却未曾想他干咳一声,再开口却让人直冒冷汗,“我朝建制用人似是都有律法明文啊——纪大人。”

    “这……许是贱内未曾注意,我近日来未曾叮嘱,出了纰漏,今日回去我便将人遣送出去。”虽及时将此事圆了过去,说话亦唯唯诺诺,看的苏幕直皱眉。

    “圣上读圣贤书时曾读到一句话,将此话挂在议事堂内,让诸位官员务必做到前两个。”苏幕将话抛出,为的便是引鱼上钩。

    身后侍卫到处搜查,两人却视若无物的聊着,苏幕不再步履匆匆,观赏般看着府衙后院的每一个屋子,本不该住女子的房间,遗落着胭脂盒子......

    纪临想着早些查完,又怕那美人走不及时,让人抓住,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苏幕兴趣十足的瞧着他:“听闻贵夫人持家有方,又节俭养德,可本官觉得纪大人艳福不浅啊。”

    顺着苏幕的眸光而去,那胭脂盒子大开着,明眼人便能看出这盒子中的胭脂所剩无几。

    “前些日子有一女子卖身葬父,贱内瞧着可怜便给了银钱,又将平时不用的胭脂水粉,小首饰一并给了她。家中院子窄小,便将人安置在此处,那女子昨日便去贱内身边伺候了。”

    眼神躲躲闪闪,又庆幸苏幕此时并不曾看向他。

    所以他也未曾捕捉到苏幕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后眼眸中染上似笑非笑的意味:“圣上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句勉励我朝官员,纪大人可有所耳闻?”

    “圣上勉励之言自是日夜拜读,勤勉理事。”

    “哦?”

    苏幕挑着眉静等着换上墨衣的矢七,可左等右等,等来的是几位他从未见过的,押解着五位纪临不敢让他查的人。

    几人身后,霍虞发髻凌乱,身上有几处鞭子抽过的血痕,苏幕冷着脸拨开众人,将自己的氅衣披在霍虞的身上,将她轻抚着似是安慰之意,却又恼怒她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转而将满腔怒意对准了早已瑟瑟发抖的慌了神的纪临。

    “纪临!这五人是谁?长平公主为何会在你管辖的府衙内!挟持公主、动用私刑、包藏罪犯!公主若有闪失,你纪家有几个脑袋能偿命!”

    他夺过一人手中的剑,嫌恶的看着纪临,若不是霍虞拦着,只怕那剑早就架在纪临的脖子上了。

    生死攸关之际,纪临愕然的看着几欲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人,慌乱的开口:“我若是囚了殿下,怎会招摇过市,怎会囚禁在此处,苏少师莫要让怒气冲昏了头脑。”

    这话不说还罢,说了便让苏幕的神色变了又变,转身将霍虞扶坐在贵妃椅上,拢了拢衣裳,神色温柔,似手中是稀世珍宝,眸中缠绵怨怼之意尽显。

    霍虞听到了那极其细微的叹息之声,也不开口,便瞧着自己谋划的这一出闹剧,在那安坐着,柔弱无骨久病缠身装了个十成。

    纪临看着苏幕待霍虞的神色,以为他终是将话听了进去,没成想苏幕转身看向他的眼神却冷极了。

    “便是有人陷害于你,殿下在这安阳县内出了这等事,本官也能上报圣听治你一个管辖不严、疏于治理之罪。”

    将剑拿在手中,手指轻轻擦拭而过,留下红星点点,“圣上口谕:少师苏幕,解江南之事,返京之时代寡人巡查四方,有先斩后奏之权。”

    那剑便这么利落的落在了纪临的脸旁,冷笑着开口,“纪大人,该给殿下与本官一个交代不是?”

    剑落在脖子上,带来一股凉意,纪临早已不敢开口,霍虞却逼着他开口:“咳咳,咳咳,纪大人,这是不愿意吗?本宫到底不是父皇,父皇给的公主之尊,不过是让本宫这将死之人有些安慰,看来出了京都,离开父皇本宫便什么也不是了。”

    这话无论怎么答,纪临都要戴着不敬公主,不尊皇室的罪名,冷汗淋淋,却又不得不开口:“殿下天横贵胄谁人不尊,是微臣玩忽职守让殿下置于险境,微臣罪该万死。”而后吩咐着身后几个人,“这五人即刻压入大牢,微臣定会给殿下......”话说的咬牙切齿,“一个交代。”

    话说的好听,霍虞可等不了这么久,想来父皇那也等不了了。在氅衣下掐了自己一把,泪眼婆娑的瞧着纪临:“大人莫要糊弄本宫,本宫出宫时便告诉母后节前归京,此处远离京城,本宫能陪纪大人耗着,可我这身子骨......”

    话中威胁意味甚是明显,就只差明说:本宫若是久病不好,若是死在你这,圣上皇后谁又能饶了你。

    “五日。”冬日寒冷,今日又有寒风刮着人的脸,纪临却急忙擦了把汗,“五日内微臣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只是有人等不到五日,第四日霍虞便收到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待送圣旨的人走了,霍虞扫了一眼,觉得无趣,便将它随手扔在了苏幕身上:“瞧瞧吧,好戏开场了。”

    圣旨之上寥寥数语,便定了霍虞筹谋已久的事:纪临等人革职查办,长平公主、苏幕、回中即刻启程归京,江南一案苏幕归京后查办,四皇子即刻启程安阳县。

    便是连年都不让他从京都过了,不过也是,如她是父皇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安阳县啊,富饶着呢,那金灿灿的东西,谁瞧了不心动,这可是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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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将二弟送出朝堂的好东西。

    当日夜里某翠竹林内,站着两个人影。

    “都运出去了吗?”

    “搬到那人那里不少,其余的送到您的封地了。”

    暗处的人悄悄没了声。

    而这些变故,无人知晓。

    圣上的旨意,只是将众人心照不宣之事拿到明面上说了。后得知长平几次三番被刺杀,身受重伤,又得知她在安阳县说的话,言语之中对他的依赖,倒是唤起了那些许的父爱。

    “查!给寡人彻查!不论如何寡人要你们给寡人的长平一个交代!安阳县纪临交由大理寺审问,寡人只给你们三日,三日后此人杖责,百官监刑!”

    天子一怒,杖责便不是走个过场,而是将此人活生生打死,以平息天子怒火。

    便是有人有心求情都要掂量一二,二皇子闭上眼,心中暗骂:蠢货!

    圣上垂眸瞧着下面人的反应,将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老二,你觉得寡人处置的如何?”

    本以为与自己无关,却未曾想点了自己,这纪临是自己的人,若是说处置得当,又要寒了其他人的心,若是公然持相斥意见。孰轻孰重二皇子只想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开口:“父皇圣明!”

    圣上冷笑一声,却拂袖而去。

    夜幕时分皇后的宫中,烛火照经书,一笔一划仔细临摹,反复观看,遂出神的思考。

    良久之后,梳洗完听到魏女使说着霍虞的事,也是毫无波澜,只是拿起梳子轻轻梳着披散的发,青丝中夹杂着几根银丝。

    “本宫老了。”轻叹一声让人瞧不出她心中所想,“人老了就不该管着后宫了。诸事繁杂,争风吃醋,本宫早就看腻了。”

    “娘娘千秋。”

    皇后瞧了她一眼:“千秋......”而后笑着拢过她的手,“你呀,别这么一板一眼,多笑笑。看长远些,本宫求的是日后的福气,”

    经书翻过一页又一页,有些地方被人用墨水遮盖住了,本就瞧不真切的东西,只有皇后知道她誊抄的从不是佛经,是君王之道,是兵书古籍!

    皇后皇太后又能如何,不过是与女子争斗来争斗去,最后锁在这四方的深宫里度过流年,她要的是权,是至高无上。谋划需要长时间的费心费神,而谋划之后得来的权,是生、杀、予、夺。

    她要扶持着太子登基,垂帘听政,她要的是废除州儿的帝位,当那至高无上的女皇。

    可如今看来,州儿早已过了不能亲政的年岁,有了自己的筹谋,反倒是长平有勇有谋,精于算计,最是难得的是她身体羸弱,不知何时便......且有了长平在前,众人反对女子掌权的唾沫,便不会喷向她。

    “本宫生了个好女儿。”眼中尽是欣慰和满意之色。

    魏女使心中存疑,却也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娘娘将公主养的极好。”

    只是这话中多少真,多少假,皇后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