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西下町告别了泉,松萝开始踏上了一个人归家的路程。
她本应该往东南走,却搞错了方向,走往了西北边。
这里是靠近火之国与风之国边界的地方,受风之国沙漠干旱气候的影响,这里的农民过得不是很好。
又因为是在边界,两国关系不好时,时有倾轧,商人也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大名遗忘之墟”,这里的民众这样称呼自己所在的城镇。墟是废墟的墟。
看着面目沧桑的老年人明知是荒地,却一遍又一遍地刨地,松萝内心并无波澜。
但是她不喜欢荒地。
也许是因为本体是植物吧。
她动了动手指。
“啊——”
老人忽然丢掉了锄头,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
对着身边疯长的绿色,老人无声地磕下了头。
……
“这是什么!‘北方出现大片绿植,疑似神明显灵’?‘大名遗忘之墟改名为神迹之墟’?”
松萝回到族里已有好几天,听到扉间拿着坊间小报念自己的事迹,忍不住骄傲地挺起了胸。这点小事,洒洒水啦。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他的暴怒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松萝瞬间瘪了气。
千手柱间在一旁赔笑:“这不是好事么。”
他成功让扉间将矛头掉转:“好事?你以为没人能联想到木遁吗?你以为没人知道木遁是千手的血继限界吗?你以为他们会乐呵呵地祝福我们‘恭喜觉醒’吗?你想让这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家伙成为众矢之的吗?”
柱间眼睛尴尬地漂移起来。
“她要是站在众人之前,你有自信一辈子隐藏住她的能力吗?”
“这一次我们就没能保护住她,下次呢,每一次呢?”
“她的能力被人知道了,来抢夺她的就不只是一个组织了!”
“我比起她去救连姓甚名谁在哪儿出生在哪儿死亡都不知道的人,更宁愿她见死不救,好好地活着!”
扉间一顿输出,把两个人都骂哑火了。
松萝摸了摸鼻子,好像有点点酸。
他喘了口气,冷静地对两人下命令:“你,明天开始不用去学堂了,跟着我们俩修炼;大哥的钱包,从明天开始没收。”
柱间、松萝:!!!
这一天,少年少女失去了梦想。
*
扉间的计划只执行了三日,就因意外暂停了——千手松萝感冒了!
“什么,小萝儿感冒了?”
“可不是吗,那个传闻中的‘感冒’!”
“听说是在河里游泳,风太大给吹的。”
“这可真是出大事了,感冒会死吗?”
“不知道诶,我从来没见过人生病,我家那小子从小到大都皮实的很,怎么打都没事……”
“我听说三长老五十年前感冒过,他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了吗,肯定不至于死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正在防具店门口聊天的三个成年人一看,打断他们的正是千手柱间,“请问哪里有买暖炉的?”
“柱间你来的正好,小萝儿怎么样了?”
“你得去南下町问问了。”
“三长老感冒过,问过他怎么治了吗?”
柱间大大一鞠躬:“问过三长老了,他说用暖炉,捂上一晚,发发汗就好了!我这就去南下町!”
暖炉……他哥哥家里好像有一个。
一个正巧路过听完全部对话的千手少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
脑袋晕沉沉的,这个感觉,有点像缺水或者光照不足。
她要去晒太阳。她要喝水。
松萝摇摇晃晃地穿上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院子,闻着河流的味道而去。
等她漂在在一条小河上、沐浴着阳光的时候,脸红扑扑的,身体又暖又凉的,“舒服”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正在游泳的一个黑发少年撞到这个状态的松萝时,露出了看“智障”的眼神。
他顺手就将人捞了起来,死在河里挺晦气的。
天旋地转之后,松萝有一瞬的清醒,她迷蒙着眼,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黑发少年:“泉……泉……”
少年听到声音皱了皱眉,湿透了的黑发紧贴在脸庞,勾勒出他圆润流畅的脸型,深邃的黑色眼睛里能看到女孩的倒影。
她刚刚在喊什么?
盯了一会儿她红红的脸颊,少年叹了口气,扛起她往镇上跑去。
*
松萝睡了一觉后,精神气好了许多。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衣服被换过,头顶盖着一条折起来的毛巾。床边柜上放着一个碗,碗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喝药”。
苍劲有力的两个字,以她不懂品鉴的眼光来看,这书法也得是上上乘。
喝完药,她走出去,遇上了正往里走的灰发老人。
“你醒了,正好,让我看看,跟我来。”
这里是陆见镇上的老字号“陆见医馆”,老人被尊称为森医师。
他检查了一圈:“没有大碍,晚上要是还发烧便再吃一副药,如果没有的话就别吃了,轻微的风寒过上三五日就好了。”
“啊啊”,松萝刚出声,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不用担心,一些炎症罢了,近日好好休息,忌生冷。药我也给你拿来了。”
松萝用力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里间,也就是她刚刚躺的地方,摊手歪头。
老人一看就懂:“你是问你怎么过来的是吗?斑少爷把你带来的,你当时衣服都湿了,意识也不太清醒,我让隔壁的阿嬷帮你换了衣服。药是斑少爷帮你煮的,钱也是他付的。他说这点钱不用还了。”
*
松萝带着药回到了千手,在族长宅子门口遇见了抱着暖炉的千手弥实——学堂里玩得最好的同窗,也是留级生,只不过他去年就结束留级生涯了。
“听说你感冒了,这个暖炉有用,我就从我哥家里给你拿过来了。”
松萝接过,问:“进去坐坐?”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差生怕老师,也怕族长。她理解的。
“那下回见。”
因为松萝不见而四处找人的千手扉间和问遍南下町才买到暖炉的千手柱间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挂念了一天的那个人正抱着暖炉剥炒栗子。
看到哥哥们回家,松萝举起手中的金黄色栗子,声音沙哑但清晰:“吃吗,刚刚三长老又来了一趟,带给我的零嘴儿~”
之后询问之下才知道她去了医馆,喝了退烧药。
柱间、扉间恍然大悟:哦~原来生病要去医馆啊。
从来没有生过病的千手终于填补上了这个常识的空白。
*
因为还未完全病愈而多放了几天假的松萝上山了。
并没有特别的目的,就是很喜欢亲近大自然。
不过她忘了大自然里不止有花草树木,也有猛兽——比如熊。
这只棕熊有她两倍高,三倍宽,挤在两棵大树间,流着哈喇子。
一般丛林里一片区域只会有一头猛兽,如果杀了熊会引起附近猛兽们的领域划分的争斗,进而给住在附近的人带来麻烦。不过山上也没人住,应该不碍事吧。
松萝一边思考一边避开棕熊的几爪子。
没有打中人反而激怒了棕熊。
它后腿发力,双爪并用,朝小矮人一个猛扑。
“嚓——滋——”
棕熊的姿态被永远地定格了,它被当胸化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松萝惊讶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这面容似曾相识,她从脑海里扒拉出来一个名字:
“斑少爷?”她的声音依旧沙哑。
“今天没烧傻?”这是默认了。
斑少爷今天穿了一件月白的浴衣。
等他转过身来……正面全被鲜血染红了,包括脸。
松萝不是随身带手帕的人,她只好撕下干净的衣角递给他擦脸。
但是斑没有接,自己从怀里摸出一张深蓝色手帕擦了起来。
“你欠我两条命了。”
松萝严肃点头,表示记下:“我会还你的。”
斑轻嗤一声,不以为意。
她起身,走向熊的尸体,她可没忘记熊掌是很值钱的。
斑站在一边看着她,松萝发现她不搭话的时候这少年其实挺沉默的,换成是她认识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继续说些废话,不会这么安静就是了。
她的嗓子在恢复期,也不想讲话,于是就这么冷了下来。
放血,切熊掌。
第二步遇到了些问题,她只带了把割草药的小刀,不够锋利,卡在熊掌皮毛里不得寸进,最后她想拔出来还得手脚并用。
少年看到她笨拙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他除了笑倒是还干了件人事:“用这个。”
他把腰间的短刀递了过来。
深蓝色的刀柄和刀鞘,还有暗纹,一看就是好东西。
松萝记得这个,他刚刚杀熊时就用的这把刀,亮白的刀光自下而上,凌厉异常。
接过刀,继续她的割熊掌大业,有了好刀,手底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三两下就结束了。
倒是少年靠在树上,双手环胸,看到她利索的动作眸光深了深。
松萝抱起两个半人高的熊掌有些行动困难,于是找了些藤条,一个绑在了背后,另一个还是抱在胸前,就像穿了一件熊毛大衣,只露出头和脚来。
斑收回他的刀,转身看到的就是淹没在棕色熊毛里的女孩,但他坏心眼地没有提出帮忙,只是跟着松萝。
就这样一路到了南下町附近的草丛里,松萝停下来,跟着他的斑便也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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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术。
松萝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八尺大汉,露出精壮的肱二头肌的,然后朝斑眨眼,让他也变个身。
就算是忍者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斗争的,见面互通名字时没有报上家族姓氏已是一种“暂时休战”的信号。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忍者,也没有故意去掩饰,不过她这大咧咧不设防的样子真有点碍眼。
——啧,真是辣眼睛的变身。
斑为了配合同伴身份也变成了个八尺大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好胜心,他把肌肉变得更大块更紧实。
松萝才不在意这些,她从熊掌的伤口里摸了一把,把未干的血抹在自己脸颊和下巴,营造杀气腾腾的氛围,接着她又想给斑也抹上,被拒绝了。
两人朝着街市走去,凶神恶煞的样子果然没人敢找茬,连带卖掉熊掌的钱都多了两成。
两人在一个暗巷里解除了变身术。
斑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凝成棕褐色,破坏了月白衣服的美感。
松萝想了想,拉着他往一家成衣店走去。
斑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没说话。
店里布料不少,适合斑这个身高的成衣却不多,要不是斑对花里胡哨的衣服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她倒是想看他试试红色的衣服呢。
最终还是选了一件灰雾色的浴衣,这也是大哥经常穿的颜色。
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衣服斑的心情肉眼可见得好了很多,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松萝觉得这人的表情挺好懂的,看眉毛就行。
钱是她付的,斑没说啥。
颠了颠钱包,还剩一大笔钱,来都来了,她决定去买个簪子。
路边摊很多,有一个摊子前面围了几个涂白面盘着头发的和服女子,是舞|伎的打扮。
松萝戳戳身边的少年,又指指那几个舞|伎,她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有些新鲜。
斑看了眼,那几个女子还涂着下唇的口脂,还带着垂帘发饰,一看就是年轻舞|伎:“一级生罢了。”
松萝露出笑容:斑你很懂哦。
斑自然是懂的,他来自忍界大家族宇智波,是族长的大儿子,也曾跟父亲一起去过应酬的地方,不乏资深舞|伎抱着三味线的演出。
他不想盯着那几个女子看,偏生松萝不肯走,还拽着他的袖子,最后倒让那几个舞|伎注意到了他俩,低声讨论还偷偷笑了起来。
斑:……
斑:“走了。”
扯袖子没扯动,这家伙力气比我想象中的大嘛。
那几个舞|伎正好买完东西离开,松萝嗯嗯啊啊了几下,拉着斑到了刚刚她们停留的摊子前,然后用拜托的手势对着斑,眨眨眼。
斑:……天知道我为什么能看懂她的意思。
他用最快的语速小声说:“刚刚那几个一级生买的哪几个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哎哟,我这儿的都是手工做的,没有一模一样的,您看这几个相似的成不?”
她挑出木梳,木簪和花簪摆在松萝面前,这才是真正的顾客,婆婆看得出来。
木梳就算了,这是插在盘发上的小梳子,她还不需要。
木簪是常见的祥云款式,不是很喜欢,有些过于成熟了。
吸引住她的是花簪,黄色花蕊,外面包裹着纸质的鳞状白色花瓣,三朵小花团聚在一起,颇有些可爱。
摊主很有眼色地介绍:“您真有眼光,这是纸鳞托菊,颜色娇嫩,而且不容易褪色,可以用很久呢。”
见女孩露出满意的笑容,摊主又抓紧机会给她介绍了几种别的首饰或者同类簪子。
松萝听得津津有味,相反斑越来越觉得脚痒,他总觉得那个婆婆偶尔之间对他投来的一瞥不怀好意。
忍不了了,斑说:“好了没?”
松萝拽拽他,挑了三个簪子放在他面前,想听听他的意见。
在他看来都一个样:“全买了。”
还没等松萝反应,摊主已经笑呵呵地动手包了起来,生意人手速真可怕。
不过反正现在有钱,买三个也行,她伸手去掏腰间的钱包付账。
摊主婆婆从她手里接过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隐晦地看了一眼斑,那眼神里,松萝都看出了摊主的嫌弃。
斑:……
他大步离开那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地方。
两人又接着买了点吃的,在南下町的入口告别。
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你的病…”
松萝意会,表示自己没事了,然后掏出钱袋,全部给了斑。
熊本来就是他宰的,而且还有医药费,斑这样想着,干脆地收下了。
收下之后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问她那天河边喊的什么……
然而松萝给完钱,就跟他摆手离开了。他自嘲地笑笑,掂量着钱也朝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