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少女案(43)要考虑国际影响
    秦昭在月光下深深看我一会儿,笑了:“好,我也继续相随!”

    我们相视一笑,再次拉起彼此的手,秦昭似乎也有所觉,世上说,人不风流妄少年,但我们的皇帝大叔,是致死都是少年。

    只要有美女就追,只要美女愿意,就往宫里带。

    听说美女在宫里被冷落了,皇帝大叔对其也不留恋了,还会送一大笔分手费,送美女归乡。

    皇帝大叔虽然渣,但善后工作真的没话说。

    秦昭忽地顿住脚步,原来前面走来了阎竹君。

    阎竹君君子翩翩,神情淡若水。

    他虽然是阎相的孙子,神情里却带着一分与阎相一般的沉稳与老成。

    他对亲昭昭淡淡一笑:“秦昭,好久不见。”

    秦昭也走向他:“竹君,好久不见。”

    从他们两人对彼此的称呼来看,关系不错。

    随即,他们两人并肩而行,我跟在秦昭身侧。

    “我们上次见还是元宵灯会那会儿吧。”秦昭说了起来。

    “是,之后你便随皇上微服私访,让我有点羡慕。”阎竹君的嘴角,是浅浅的笑意,他是真的在羡慕秦昭。

    元宵灯会是多久了?皇帝微服私访小半年?当然不太可能。

    说明皇帝大叔时不时就出巡一次,带薪休假,公费旅游。

    我想,皇帝大叔敢这么浪,应该是朝中有阎相这般的人物帮他打理。

    “阎相留我们你可知他的心思?”秦昭开门见山。

    阎竹君却看向了我:“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狄大人,狄芸姑娘。”他微笑看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我对他颔首一礼,他静静看我:“皇上选了一位女官传入京后,京中都在好奇这位女官是怎样的人物。”

    “人物?”我轻笑,“不敢当,应该都是在好奇我长了一张怎样沉鱼落雁的脸庞吧。”

    阎竹君一怔,露出了略微的尴尬。

    秦昭垂眸忍俊不禁一笑,他看向阎竹君:“竹君,小芸对人心有很强的感应,你在她面前,撒不了谎。”

    秦昭的目光忽然深沉起来。

    阎竹君平和的目光,在秦昭的深沉盯视中也有了一丝波澜。

    “这次的案子,若非小芸对二十一年前的悬案依然执着,今日便无法破此案,将倪祖赟他们绳之于法!”秦昭的声音放了沉。

    如果我们不是翻出二十一年前的这件悬案,我们就不知道嘉禾县曾有七位少女被害。

    我们就不会想到与上京少女连环受害案有关。

    我们就抓不到倪祖赟那条线。

    我们就会信了已经结案的鬼话。

    秦昭伸手,再次拉起我前行。

    阎竹君看着秦昭拉着我的手变得安静。

    他默默跟着走了几步,才再次开口:“上京官员信奉邪教,因邪教而谋害少女,此会让京中百姓心中恐慌害怕。”

    秦昭顿住脚步,沉沉看他:“这就是阎相意图?”

    阎竹君平静注视秦昭:“秦昭,下个月便是中秋月宴,各国使节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你爹娘也快到了,朝中重臣,信奉邪教,各国使节知晓后,如何看我大朝官员?周围属国,又如何看我大朝?”

    秦昭开始深沉而沉默。

    我站在秦昭身旁,沉沉看着阎竹君。

    京中之案,都非小案,虽内心有所不甘,但也不想让此案被有心之人利用,趁机作乱。

    “此案是倪祖赟所为,并无三目真教。”我开了口。

    阎竹君一怔,又是带着意外的目光看向我。

    秦昭轻笑一声:“竹君,你们真是太小看小芸了,就连我,待在她身边也是为向她偷师。”

    阎竹君怔怔着看我,眼底的平静被我打破,似是他们男人才知道的一些事理,被我一个女人给参悟了。

    他所惊讶的事,在我眼中,比破那些案子远远简单许多。

    我继续沉沉看着他:“连环凶手,是有瘾的,也有自己的特殊癖好,这些倪祖赟都已经具备,他对杀人有瘾,对七这个数字有执念,所以他每隔七天杀一个少女,每隔七年杀一次,只需找寻他十四年前就任之处,找到是否有七位少女被害,就能闭环。”

    “那其他和倪祖赟一起的朝中官员呢?”阎竹君平静下来,开始追问。

    我彻底明白了阎相的意图,他是让我们准备好另一个,可以面向百姓,各国使节的版本。

    一个杀人狂,和一个杀人的邪教,影响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聊资,编成戏了,还能当戏看。

    后者,会带来巨大而深远的未知影响,会让百姓恐慌,会让朝廷失信,更甚者,会引发动荡。

    由于各国使节的到来,更会造成极为不良的国际影响。

    我们大朝有句古话,家丑不外扬。

    倪祖赟,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但三目真教,不能见光。

    “是为倪祖赟掩盖罪刑的……”我无奈气闷地开口,“武龙作为上京第一捕头,其实已经追查到倪祖赟身上,武龙非但没有揭发,反而屈从,为其掩盖罪刑,帮其处理尸体,其他人……也是一样,其他官员亦是如此……”

    武龙到底是自愿加入三目真教,还是被迫如同我说的这般,已经无法追查。

    这就是这个案子让我心有不甘的地方。

    但在倪祖赟他们殉道的那刻,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就彻底断了,我们也无法再追溯求源。

    但少女失目案,确确实实,已结。

    阎竹君久久看着我,从第一眼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惊诧,到后来看待我如看普通女子回避,再到此刻的呆滞。

    每见到一个上京的男子,仿佛都要被迫去证明一下,我不是靠脸上位。

    “竹君。”秦昭声音发了沉。

    阎竹君似是才察觉到看我太久,面红耳赤,对我一礼:“竹君失礼了,二位这边请。”

    阎竹君在前带路,秦昭却半眯眸光沉沉盯着他。

    我不知道秦昭忽然怎么了,刚才和阎竹君还和颜悦色,此刻那神情却跟护食的狗大人有点像。

    一阵琴声悠悠传出,是一处水榭小筑。

    阎竹君带我们进入,琴声便停了下来,原来是闫玉茹在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