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分岔路口,司少南和方佳顿分开。
他精神状态不太好,为了在方佳顿面前掩饰已经花了不少精力,没有发现宋舒然跟在身后。
宋舒然也不打算轻举妄动,现在冲上去反而会让司少南对自己更加厌恶,要是两人在路上起了争执,司少南在这里晕倒了,那可就难办了。
宋舒然一路跟到宿舍。
司少南连锁眼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插对了钥匙,还得先靠在墙边大喘气。
她上前帮开了门,架起司少南的臂膀把他往屋里带。
如宋舒然所料,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这次又是来势汹涌的发病,没有时间让他缓冲。
司少南惨白着脸色,额角沁出冷汗,嘴里还发出几声闷哼。
这一次不仅仅是头痛,而是全身仿佛在被凌迟。
把司少南扶到床上躺好,她在自己包里翻找了两下,找出奶瓶。
司少南发病越来越不规律了,她只能随时把这些工具带在身上。
她拧开瓶盖,准备挤进去让司少南喝下。
没功夫照顾司少南的抵触情绪了,这两天乱糟糟的,她还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
谁知,宋舒然正想把衣服扯下来的时候,司少南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抢过她手里的奶瓶就往远处甩去。
力道很重,奶瓶落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砸出一个大洞。
顿时,宋舒然颤抖起身子,生怕他也把自己扔出去。
但这一下,可能用尽了司少南所有的精力,他又捂住头部,四肢挣扎起来。
“啊……痛……”
司少南的疼痛就像拍打着河堤的浪潮一样,一波比一波高。
奶瓶已经被摔坏了……
自己直接上去喂,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等司少南缓过来,说不定连三天期限都不到,就直接让自己滚蛋了。
且他一旦说出酒吧的事情,司夫人也不会帮自己的。
宋舒然用指甲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突然想起在操场角落里,司少南好像趴在脖颈咬了自己,而后病情就好转了?!
虽然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赶紧躺在司少南身侧,力道轻柔地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挪。
很快,司少南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清新而纯净,同时微微透露出一丝香甜。
痛意减轻了些,他渴望地凑近源头。越往前,那味道越浓烈。
真好闻……
司少南深吸一口气,香味漫过他的四肢百骸,舒缓了身体的抽痛。
见他不再痛苦挣扎,宋舒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发病是熬过去了,可下一次呢?
司少南没有喝药,下一次怎么办?
望着地上残破的奶瓶,听着耳畔平稳的呼吸声,宋舒然心里焦急起来。
……
在软玉温香的环境里,司少南陷入了一片宁静的曙光。
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一睁开眼,看见眼前熟悉的肢体线条,他就霍然坐起身来。
刚刚……自己又发病了?
而宋舒然也顺势下床,揉了揉她那酸痛的肩膀。
保持这个姿势侧躺几个小时了,她有些难受。
搜索发病时的记忆,发现宋舒然只是让自己靠在她身上,并没有趁人之危。
这让司少南没有立刻赶人。
注意到宋舒然揉肩的动作,也清楚她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睡觉才导致的。
司少南眼底闪过一丝触动。
可下一秒,察觉宋舒然望向挂钟的动作,司少南那抹微动很快就消失了。
呵,还是贼心不死吗?
于是,司少南开口问:“你辞职的事情,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宋舒然的脸色僵了起来。
可能是入睡时的温暖,让司少南的话难得多了一些。
“在酒吧,无论是不是当服务员,都不太安全。”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口。
如果她又被下药,那遭殃的大概率又会是自己!他不想再看到宋舒然污秽的样子了。
宋舒然怔了怔,这是好像是司少南第一次认真跟自己解释,为什么他不想让自己当服务员。
她一直以为,司少南对这个职业有歧视。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那种场所都带着一点贬义。
但没想到,司少南竟然是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
“我知道的……”
宋舒然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要是家里没有出事,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但是现在,现实不允许她考虑那么多。
宋舒然只能继续拖延时间,万一,她可以找到两全的办法呢?
“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看着眼前女人有些动容的神色,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司少南终于松了口,“那就多给你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