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教职工食堂吃饭是如此便宜,两人点的餐加起来不足八块钱,她端着餐盘在心里盘算,早知道刚刚多打些菜了。
让一个教授问学生要几块饭钱,显然有些不合颜面,此刻她那句让朋友扫码还钱便是显得意图明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许嘉柠不想被误解,干脆地点出收款码的界面,“不用加好友,傅教授打开这个码我扫你一下即可。”
傅时礼刚刚在和孙老师讨论论文的事,田爽过来求救,他只是出于老师的面给隔壁学生帮个忙,咖啡店老板的行为令他不解。
不过,他并不愿意在这事上花费心思。
手机是回国后新换的,屏幕上只安装了几个国内常用的软件,但有的因为没用到尚未注册。
许嘉柠让他打开付款码的软件便是其中之一。
在国外生活久了,他习惯了用卡和现金的方式,支付习惯一时半会还未改过来。
许嘉柠看着他点开绿色软件,注册和登录几个大字在屏幕上格外亮眼。
“不好意思,确实没用过这个软件。”傅时礼坦白地摊开手机,也并不打算现场注册。
事实摆在面前,甚至他连出于礼貌性地回绝都不需要。
田爽看到这一幕,在身后默默给傅教授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招太高明,刚刚她的那些不经思索的小伎俩,显得太小孩子把戏。
许嘉柠手机就那样晾在半空中,任谁看都觉得这画面有些微尴尬。
但许嘉柠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坦然地旋转手机收了回来,
“傅教授,总是平白无故麻烦你,今日你请我们吃饭,我请你喝咖啡,也算礼尚往来。”
许嘉柠从随手带的钱包里翻出一张咖啡店的赠品卡递给傅时礼,
“上面有六张咖啡券,用一次盖一次章,随时有效。”
傅时礼本意想拒绝,对于咖啡他其实是有要求的。
他只喝手磨咖啡,平时咖啡店里的咖啡他都甚少喝,更别提时光,连个正式的咖啡店都不算,上次的那杯咖啡确实一般,明显是个做咖啡的新人。
但是这样说出来又觉得刻意为难,新人也是需要被鼓励的。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平时少有需要喝咖啡的时候。”
“没关系,这张卡送你了,你可以随意处置,在这个学校总有用得到的人。”
许嘉柠说话的样子很洒脱,当然也没再给傅时礼拒绝的机会。
她说得有道理,偌大个校区开咖啡店还提供送□□的确实仅此一家,实际上咖啡奶茶店也就这一家。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哪怕他出门后扔进垃圾桶也无所谓。
当然,她也没完全洒脱到这种程度,扔了送了只是安慰的说辞罢了,心里到底还是希望他本人用。
傅时礼也算给面子,他并不喜欢僵持的局面,收下卡后顺带道了声谢,回身离开。
许嘉柠和田爽餐位离傅时礼的餐位并不远,只隔了几个餐桌。
傅时礼和孙老师离开餐厅时,她们看的很清楚。
孙老师知性的打扮,说话恬静温柔,只是看背影,便有一种般配感,聊天时有来有往,看起来更是很有共同话题。
许嘉柠翻了翻餐盘里的菠萝咕咾肉,低沉一句:“爽,你有没有觉得教工食堂的咕咾肉不如学生食堂,口感太酸了。”
田爽对这道菜无感,平时也只是偶尔吃吃,都说教工餐厅的饭比学生食堂好吃,她不太确信地在许嘉柠的餐格里夹了一块,
认真品尝了一番后才做了中肯地评价:“酸甜适中,口感刚好呀,我看你是心里酸,吃什么口感都不对,不然你尝尝我这番茄炒蛋,看看是酸还是甜。”
许嘉柠干脆放下了筷子,托腮望着落地窗外离开的人,已没了踪迹,不禁感叹:
“难道我的初恋就此夭折了吗?”
“还没开始,谈不上夭折。”田爽偷笑,“这么喜欢人家,刚刚怎么不要联系方式。”
“他都亮出没注册的微信了,你觉得他会给我电话号码吗?”许嘉柠满面无奈。
田爽肯定地摇了摇头,不多时又想出了新主意,“我们学院主页上有他的介绍,上面应该有邮箱一类的,你要不要试试。”
“那是工作邮箱,换做你,如果别人用这样的方式联系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他脑子有病。”田爽脱口而出。
许嘉柠摆了摆手,田爽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们两个但凡有一人谈过恋爱,现在都不会显得如此艰难。
一顿饭吃的踌躇满志,田爽握着刚刚没喝完的冰汽水,也随着许嘉柠陷入了沉思。
半晌,许嘉柠毫无缘由地开口:
“爽,刚刚那位孙老师是不是对傅教授有好感。”
“应该是吧,不过对傅教授有兴趣的多了去了,开学二十来天,傅教授那办公室简直是门庭若市。”
田爽的形容毫不夸张,傅教授初来学校,还未带研究生,也没有代课任务,但是慕名而来的学生不少,也有一些单身的女老师通过别人来介绍。
孙老师的态度,田爽还真不确定。
孙老师比傅时礼早来一年,同是国外回来,实验室离得也近,但是平时碰面也只是同事间的礼貌问候,并未有多余的表现。
今日一起吃饭田爽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她那应该里的50%有一半源自于吃饭。
毕竟开学以来,傅教授一直是独来独往。
“看来我给自己选了个难题。”许嘉柠暗自调侃。
果然,人只有在面对危机时,才能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对几面之缘的人有好感,毕竟从小到大,一路文科,她接触到的男生并不多。
突然被田爽推波助澜了一把后,她才发现,傅时礼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时,她是心动的,是无措的。
甚至,知道他就在这个校园里工作的那一刻,那种欣喜是难以形容的。
“既然说是题,题嘛,再难也有解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田爽典型的理科思维,她眼里所有的难题都可以找到解题思路。
“说得也对,傅教授这道题,我倒是要去试试怎么解开。”许嘉柠也察觉到刚刚的自己太丧了,实在不符合自己平时做事的风格。
她向来不是患得患失的人。
“这样,以后你们实验室任何人想喝咖啡奶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送货上门。”
许嘉柠拍着胸口保证,颇有一副大老板的气质。
-
傅时礼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回国后他用了一周时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工作生活作息时间。
每天6点半起床,天气好的时候会沿着学校的护城河古道跑步半小时,若是天气不好,便会在宿舍内的跑步机上运动。
7点半从宿舍出发去食堂吃早饭,8点钟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开始工作。11点半去食堂吃午饭,13点准时再度开始工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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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8点回宿舍。
中途如果有事,他会在晚饭后的时间回趟宿舍。碰见许嘉柠的那个下雨傍晚,正巧是他需要回宿舍拿本书。
午餐结束回到办公室,傅时礼将许嘉柠给的那张卡片顺手放在笔筒里,也是他用不到的东西。
他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张折叠的沙发椅,这沙发椅原本是打算放在宿舍的,尺寸买小了,便带来了办公室。
前一日实验做的有些晚,吃完饭有些犯困,他的手磨咖啡工具都放在宿舍,懒得浪费时间跑一趟,他干脆将沙发椅拆开,斜靠在上面准备休憩一会。
还未躺上十分钟,有人敲了敲办公室门,还不等他说“进”,人便推门而入。
傅时礼不用抬眼,都知道来的是何人。
唐屿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地进来,看到傅时礼在午休,不无夸张地一句:“你昨晚通宵做实验了?”
“没通宵,12点。”傅时礼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平淡地回道。
“才12点,这么困,不像你。”唐屿还是不可相信,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傅时礼午休。
他常常觉得傅时礼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周末陪我回趟外婆家。”傅时礼唇动了动,语气很轻。
“又梦到外婆了?”唐屿这才察觉到异样,关切地问道。
傅时礼没回,面容看起来确实有些倦。
唐屿是傅时礼表弟,傅时礼回国,他跟着一起回来,和傅时礼不同,他的父母也就是傅时礼小姨小姨父都在国内,傅时礼父母都在国外。
回国后,傅时礼来了高校,唐屿回家进了他父母的小厂当预备继承人。
但唐屿父亲有些看不上他,两个人经常起争执,每每此时,唐屿都会躲来傅时礼这里。
他今日来是来发牢骚的,看到傅时礼这样,牢骚又憋了回去。
“和小姨父意见不合?”傅时礼阖着眼。
唐屿每次和父亲吵架,周围的人都会说,“你又惹你爸生气了”,“你又和你爸吵架了?”
只有傅时礼像无事发生一样,从来不会有埋怨的语气。
“他打算让我接手厂子,我做什么他都觉得不靠谱,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唐屿被这么一问,话匣子有些关不住。
“他那些老派的思想,太保守了,现在都是互联网时代,还用那种老旧的记账方式和生产方式。”
也不管傅时礼应没应,唐屿一股脑将自己的苦恼倒了出来。
“观念不一致正常,他接触的时代和你接触的不一样,你不妨去找点案例,做点调研,这样有依据也好有说服力。”傅时礼劝慰了一句。
临时的午休泡汤了,傅时礼干脆从沙发椅上起来,活动活动提提神,准备下午的工作。
唐屿也觉得傅时礼说的有道理,决定待在办公室不回去,他一定要做出点东西来带回去说服他顽固的父亲。
一整个下午,唐屿抱着笔记本查资料,进展顺利,而傅时礼却不如他顺利,精神不济导致做事的专注度一直下降。
傅时礼揉了揉眉心,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
物科楼后面是足球场和网球场,空旷感让人看了舒服许多。
“你是不是困,困的话我给你点个咖啡?”
唐屿也察觉到了傅时礼的不在状态,刚刚发牢骚时他靠在办公桌前,无意间扫到了那张扔在笔筒里的淡绿色边框卡片,甚至还拿起来看了看。
他并不知道,这张卡片的主人是曾被他嫌弃过的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