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燕昭凑近看了看，应该不是打斗出现的伤，倒像是做实验误伤的。她松了一口气，关心道：“涂药了吗？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余尽欢直直的盯了过来，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没事，只是尝试书中的化学反应而已。”
她打了饭坐到燕昭的对面，语气有些不确定，“殿下？”
燕昭早已习惯了殿下这个称呼，反射性的回了一个‘嗯’？
余尽欢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果然，这才是应劫之人。
早就和哥哥说当局者迷，他算错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叫他入了世，做出许多事来。
“可否帮下官看看这实验如何做？”她接着道。
眼前的小姑娘才是化学试卷的出题人，她自然是知道的。
燕昭道：“好呀，等吃完饭，下午我们一起去实验室看看。”
这会儿其他老师们姗姗来迟，陆长青走近，行了个标准的礼，“下官拜见燕部长。”
身为氏族子弟，他们最是清楚烟州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无论是官职，俸禄还是办事方法，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变化得心应手，必然不是第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
而眼前的人便是工房部的负责人，尊称一句部长。
其他人学着陆长青的动作，也拜见燕昭，叫她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很久没人这样尊敬的行礼了，基本上都约定俗成称呼一句官职或者互相笑笑就行。
“不必如此行礼。”
她看向最前方的青年，“陆先生如今暂代学校的管理之职，不知这入职培训如何了？”
陆长青站直身体，骨子里形成的姿态如同松柏一般，“接近尾声，下一步便是学子入学了。”
这就是在询问下一步的安排了，学校位置偏远，他们皆住在校内宿舍，平日内只能见到培训的老师。他倒是询问过贺先生，但也未曾得到回复，总不能就一直待在学校内学校课本知识吧。
燕昭看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是在认为她知道接下来的后续呢。
不过她确实清楚。
“学校可设立宣传部呼吁学子入学，年龄范围由你们定。”
“第一年五门课程必修，第二年开始文学、数学必修，剩余几科选修一门，学制暂定三年。”
“我们需要专项人才，要尽快填补起各部门的空缺，之后类似的考试还会很多。”
燕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只是第一步，后续学校必然以孩童为主，也可以同步进行，具体你们商议，上报上去，自然有回复。”
陆长青心中有了计较，“多谢燕部长。”
午饭后，余尽欢带着燕昭去了实验室。
进了屋便是大片的玻璃制品，清洗的很干净，没一点使用痕迹。
燕昭四处看了看，“这实验室没用过？”
余尽欢：“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单是看书，确实很难会使用这些玻璃器具做实验，燕昭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那咱们先认器具？”
她指着桌面上的长形玻璃管道：“这是试管，是少量溶剂的反应器具，也可以用来加热。”
……
将所有的器具认识完毕后，燕昭又将玻璃瓶内的粉末一一解释了一遍，说明了这些试剂有什么作用。
看着身后认真学习的身影，燕昭道：“这样，我来操作一个实验给你看看，之后你就可以根据书上的内容来尝试了。”
余尽欢显然是预习过的，她发出询问：“制取氧气。氧气是什么？”
燕昭一下子被问住了，“呃……氧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这样说吧，咱们作为人类不是要呼吸吗？咱们吸气吸入的就是氧气，然后吐气呼出的就是二氧化碳。”
“虽然氧气看不到，但是它是可以制取出来的，盖在玻璃瓶子中，可以使得蜡烛持续燃烧，要是抽掉氧气，蜡烛就燃烧不了了。”
“这样，我把这个实验做出来你看看。”
说着燕昭开始动手，由于没有高锰酸钾，缺少一个还原剂，氧气的制作比较慢，好一会儿才成功。
“你看，这个水冒泡泡就是氧气在作用。”
余尽欢点点头，“我明白了。”
燕昭：“那就先这样，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别的不说，化学方面的我还是比较精通的。”
从学校回来后，没过多久宣传部就在公告栏贴了工厂招聘的事情。
“要什么样的？”
近日学了不少字，挤到前面的百姓多多少少也能识得公告写了什么。
“要有一把子力气的去弹棉花？这棉花是什么？”
“还要会做衣服的，这谁家婆娘不会？”
不管做什么，反正现在没赶上农忙，家家户户都是闲着的，有赚钱的活计自然争相去做，没过多久就招齐了员工。
二牙子派了两人前来演示棉花怎么弹？需要弹成什么形状？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那白花花的像云朵一样的东西，不免多了几分惊奇。
“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正操作着的那人道：“这是棉花，可以用来缝制衣裳，也能制成棉布，两层衣服里装着这棉花，别提多暖和了。”
“真的？这是个好东西。”
工厂不过几天就步入了正规，有原来铺子中的管事管理，反倒轻松多了。
又过几日，学校招聘学子的消息放了出来，叫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扫盲班学习的时候，百姓们第一次知道这识字的重要性，也懂得了不少的人生道理。
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是农民？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上升的渠道，他们也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渠道。
而眼下，学校的举行，考试的招聘，让他们第一次看到，即使是农民，有了足够的知识，也能做官。
但凡家中有点念头的，皆将自家孩子送去了那学校，没过多久，就招了不少学生。
学生入学的那一天，作为荣誉校长，燕清晏站在最前方发言。
“各位老师，同学，你们好！时值九月，金秋时节，烟州学校迎来了第一批新生，也就是你们。”
“作为我们烟州未来的希望，我只有一点要求，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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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大家明确目标，主动学习，不怕吃苦，敢拼敢赢。”
……
“最后，请大家为了建设更美好的烟州而共同努力吧！”
燕清晏一串现代的演讲词，给底下听着致辞的老师和学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形式，没见过啊！
燕昭非常捧场，率先鼓起了掌，其他人有样学样，总算没冷场。
燕清晏走下来坐在燕昭旁边，“你别说，这稿子是真像……”
燕昭低头私语，“当然像了，我就是按照现代的形式写的。爹，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
燕清晏笑了笑，“确实。”
燕昭：“真希望有一天真能成为现代的模样，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见到。”
燕清晏抬眸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肯定能见到的。”
他转过头来，“从清朝灭亡到新中国成立总共也不过37年，我们肯定可以。”
*
墨州城。
小皇帝打翻桌上盛了药的碗，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
“有毒，你们都想害朕。”
“拉下去，斩。”
屋内的太监被守卫拖了下去，不停的喊着冤枉。
屋外，内侍叹了口气，“这都是这个月第十八个被拖下去的了。”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从云州回来之后就整夜的梦魇，如今这癔症是愈发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干爹，听说太子殿下……”
内侍一巴掌呼了上去，“这都敢提，小心你的脑袋。”
马蹄声传来，徐远一身铁甲，骑着黑马快速前来。到了门前，他翻身而下，直冲冲的进了屋子。
“皇上。”
他唤了一句，小皇帝立即安静了下来，细细看去，身体竟是有些发抖的。
“亚父，怎么了？”他小心询问，不敢直视徐远那并不好看的脸色。
“皇上，清远王反了。”
犹如落下了一声惊雷，小皇帝立即反驳，“怎么可能？皇叔怎么可能会反？当初便是皇叔……”
他赶紧噤声，没把话给说出来。但徐远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步步紧逼，“皇上不说，那就臣说。”
“当初便是清远王联合皇上一同将太子殿下下了狱，随即又派人追杀，导致太子殿下失去踪迹，臣没说错吧。”
小皇帝神经紧绷，“才不是，才不是这样，是父皇亲自下旨传位给朕的。”
“废太子意图逼宫，他是咎由自取。”
徐远扔掉手中的长刀，发出砰的一声，“蠢货。皇帝不如想想先帝留下的粮食都去了哪里，兵器又都去了哪里？”
“那些个皇室宗族，哪个不盯着皇帝这个位置，也就皇上你，掏心掏肺的给清远王的封地送东西。”
“皇帝不如想想，如今该派谁去平叛？”
小皇帝回想太傅教过的地图，“清远王的封地离…离……”
徐远直接道：“离辰州最近。”
小皇帝非常慌乱，一咬牙说了出来，“可是辰州如今在皇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