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独白
    和所有传闻中的不一样,关恩从来没有和白泽溪在一起过。

    关恩和白泽溪能认识也是偶然,高二的一次社团活动,她被分到和一个高一学弟做实验,指导了对方几次,一来二去地便熟了起来。

    后面她才知道白泽溪初中休学过一年,故而才成了她的学弟,和她同岁却比她小一年级。

    从认识起,白泽溪一直是开朗幽默的阳光弟弟型,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的朋友圈子,也知道谢寅白是她的大哥。

    几个朋友当中,白泽溪只和她走得最近,她高考滑档到帝都理工,他便也以此为目标,硬生生把自己吊车尾的成绩拉到了年级前五十,婉拒了其他更好学校的邀请,一心只有她的方向。

    那时,关恩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以为他是依赖惯了有朋友的日子。知道他任性地把志愿填了她的同专业后,她还罕见地对他生气了一次,不应该这么儿戏,朋友在哪里都是朋友。

    但或许,白泽溪的固执从那时就可见一斑。

    大学毕业那年,白泽溪是第一个察觉到她偷偷办理出国手续的人,得知她即将留学澳洲后,二话不说又悄悄地追随她,跟着申请了她同校的交换项目。

    然后,又在机场出其不意地和她偶遇,关恩以为真有这么巧,开心地和他照了几张相片。白泽溪看着这些相片中女孩一模一样地举着比耶的手,笑眯眯和他肩膀靠肩膀,他笑了笑,挑了一张关恩最好看的照片,在飞机起飞前发了出去。

    国内的朋友收到消息后,都不敢置信。白泽溪和关恩玩得好大家都知道,但两人在登机口前这么亲密的单独合照还是第一次,尝试联系关恩却如石头入海杳无音讯,她斩断了所有人的联系,俨然一副私奔的架势。

    这段暗恋白泽溪一直不知应该什么时候表明,但没想到关恩察觉得更快。他交换生的项目即将结束,她不想再让他一直追下去,于是做了个决定。后面又发生了些事,白泽溪终于死心回国了。

    他们曾是一起长大七年的好朋友,要说毫无感情是假的,但隔阂早已存在,关恩不会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哪怕白泽溪心有不甘。

    也是在后来,白泽溪准备回国之前,意外发现了她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他知道她有个哥哥,但不知道她对谢寅白是这样珍视。

    当时对她微笑着说“好,我等你回来”的少年,和眼前这个对她说“你回国了”的男人渐渐重叠,又显出不一样的影子。

    相比两年多以前,白泽溪气质沉稳了许多,但依然能看出开朗爱笑的影子。

    关恩暗地里松了口气,她当时为了让他死心,做得有些过分,后面一直对他带着点愧疚,如果她能早就发现他的情意,一定早早就让他打消了念头。

    也不至于落到现在做不成朋友的尴尬境地。

    “你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关恩握着咖啡纸杯轻声问。

    裴扬方才声称有事先走了,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如果你说的是我们最后见面聊的那些,”白泽溪放下拿着电容笔的手,任由iPad自动息屏,说:“我没找到……”

    话音落到此处,两人一旁的玻璃门忽然被拉开,呼啦啦走进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一个走在前边的男人回头,问了声:“谢总,您还是来一杯意式?”

    关恩不用偏头都能看到那道熟悉很多的身影,余光里谢寅白的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她没来得及为曾经做过的事发窘,身形先为这场三人狭路相逢的场景略顿住。

    世界真小。

    短短一天内遇到两个老相识,不久前新相识的人还和其中一个熟人互相熟稔。

    白泽溪此时没察觉到来人,继续把话说完:“……比你更好的人。”

    谢寅白回应完那人,示意他们先随意,而后一个人走到了他们桌旁,唇角噙着似是非是的笑意:

    “巧。”

    闻言,白泽溪朝谢寅白看去,眼神变了一下,叫道:“谢哥。”

    他既然和关恩一同长大,必不可少也和谢寅白打过交道,互相不算陌生。

    当初他回国,熟识的人都以为他是和关恩因为毕业分歧的事分手了。在毕业季,感情很好的情侣分手这种事也不少见。分手后圈子依旧重叠,保持联系的情况也常有。

    但白泽溪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些记忆片段。他很少会回忆过去不太愉快的经历,但那一次印象太深刻。

    他回国后,谢寅白来找过他,起争执的时候差点给了他一拳,最后硬生生忍住,拳头都攥出血了。谢寅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他关恩的人。

    那天的情形深刻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男人提起他的衣领,声音却很克制:“为什么丢下关恩?”

    ——“抛下她,一个人回国,爽吗?”

    当时,白泽溪看着对方充满血丝的双眼,反倒有些解气地笑了下:“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谢哥。”

    都是年少轻狂,谢寅白又问了一遍关恩现在在哪里,白泽溪硬咬不说,任由他费尽心思找过去,却只得到关恩毕业换城市生活的消息。

    见他们都稍显错愕地看过来,谢寅白略扬了下眉,表情淡淡,说道:“待会儿都有事吗?”

    关恩下意识接话:“没……”

    白泽溪看了关恩一眼,也说:“我也没有。”

    谢寅白微点了下头,接着说话,但视线是看向白泽溪的:“一起体验下无人驾驶小巴?”

    身后的几名高管走了过来,听见这话后也热情邀请关恩和白泽溪两人一起来。

    启石投资了他们做校内无人驾驶,现在已经到了试运行阶段,原本他们邀请了谢寅白好几次,对方都没能抽空,这次是突如其来说要来,大老板要来体验实地项目,虽说准备不够充分但也不能招待不周,上车前便提议先来喝杯饮料,好在谢寅白性格很随和,完全不挑剔。

    祁助理把谢寅白的那份递给他,极有眼色地安排起来。

    五分钟后。

    一辆无人驾驶巴士中,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四人对坐的座舱,两边分别坐着一人。

    谢寅白和关恩上了这辆已经没有安全员观测的巴士,前后的视野分外开阔,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安静得过分。

    轻微的一声轻响,谢寅白打开了一侧的车窗,风呼呼吹进来,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想点燃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又作罢,单纯咬着烟嘴。

    和白泽溪同样,谢寅白也想起了上次他们见面的情形,白泽溪最后说的那句话猛地浮现他脑海中。

    “她到底过得怎么样,你很关心吗?真的想知道吗?”

    当年关恩大学毕业没多久,一声不吭就出国了,但护照签证信息和留学申请的审批记录都好查,谢寅白去看过他们好几次。关恩和白泽溪在校园里成双入对地出现,感情比在国内更甚。和他们打照面时,他叫住过他们。

    后来隔了半年,谢寅白有一次去看关恩,默默在她身后陪了她一天,上课吃饭兼职都在她观察不到的附近注视着她。

    上完那天最后一堂课时,国内的工作电话打了过来,新助理帮他订了晚上回国的头等舱机票,接完电话回来学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坐他旁边观察了半天的白人女生叫住了他。

    白人女生用英文问他,是不是班上那个留学生的前男友或者暗恋对象?

    谢寅白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怎么回复的。

    但白人女生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后来总是夜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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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时做相关的梦。她说之前关恩差点因为付不起学费退学了,但还好坚持了下来,如果他是她的亲人,应该给她足够的关怀和支持。

    梦里关恩身无分文地流落异国街头,但醒来,又常在白泽溪的社交媒体中看到她的身影,顶着多年不改的灿烂笑容。围绕在她身边的新朋友一如既往的多,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大变化。

    谢寅白也不知道,他明明在关恩的几张银行卡中都悄悄留下了不菲的余额,为什么她不愿意用。

    或许是真铁了心要跟谢家的一切做分割。

    包括他。

    “你的手现在好点了吗?”关恩盯了一分钟智慧显示窗,终于是没忍住扭头打破沉默。

    谢寅白目光落到她脸上,微眯着一双狭长深邃的眼,似笑非笑地一言不发。

    关恩摸了下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谢寅白冷不防地答非所问:“你呢。”

    关恩不解地回以目光,对视了将近半分钟,谢寅白才举起右手手腕示意了下。

    她低头看了下,看见一道不太明显的划伤,大概是今天早上搬东西时不小心弄到的,她都没注意到。

    “这个没什么事。”关恩回道,又不痛不痒的。

    巴士继续保持着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在校园中行驶,谢寅白不想她总是念着自己的伤势,懒懒地笑了一下,开口说:“感觉怎么样?”

    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但关恩莫名就听懂了,或许是因为曾经培养的默契还在。

    关恩转头看向窗外。她其实是个科技迷,闲暇时也最爱看科幻电影,但好像自从离开谢家之后,这个喜好也被搁置了,生活忙碌到没能再想起来。

    每天睁眼就是各种琐碎的要处理的事情,奔波于学习和工作中,情爱和爱好都渐渐撤出了她的世界。

    直到巴士结束游览,停回原点后,关恩还有些恋恋不舍。

    白泽溪和其他人坐了另一辆有安全员的车,听了一路相关的讲解,因着没能和关恩坐一起,下来后面色有些差。

    关恩走到遮阳处站了一会,操作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冰冻矿泉水,察觉到有人走近时便抬起头,见是白泽溪,问他:“你要吗?”

    白泽溪看着她手里的两瓶水,笑了一下。“是给他的吧。”

    关恩脸色微微一窘,方才在车上谢寅白对伤势闭口不谈,他是因为护着她才受伤的,她没办法无动于衷,至少要了解他的恢复情况,想着他要是收下了她的水应该不会再不答。何况她才刚刚坐了他安排的无人巴士车。

    这些想法就在一秒间闪过,关恩立刻低头又买了一瓶递给白泽溪。

    白泽溪也没拒绝,倾身接过,拧开瓶盖的时候,蓦地问了她一句:

    “他应该还不知道?”

    关恩很快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白泽溪既是说她过去为什么选择出国的事情真相,实际并没有和他谈恋爱,也是指她曾经暗藏住而无人知晓的心意。

    谢寅白在身后不远处,和一帮高管在聊些什么,很快接过祁助理拿过来的东西,提了个小袋子朝他们走过来。

    白泽溪收回目光,仰头喝了三分之一的水,而后低头看着愣怔的关恩,低声问:“要不要帮你?”

    这么说着,白泽溪已经倾下腰,仿佛要亲吻她的额头,关恩拿着矿泉水彻底僵住。

    下一秒,谢寅白力气有些大地拉开白泽溪,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白泽溪释怀地笑笑,说道:“谢哥你干什么呢,我只是想帮关关拧个瓶盖。”

    谢寅白给了他一道目光,然后伸手拿过关恩的矿泉水,把手里提着的袋子给她,将两瓶水都拧开瓶盖之后,走近了两步,彻底遮挡住白泽溪的身影。

    “他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