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和陈朔来到Z大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
正好是晚饭时间,校园的路上稀稀疏疏的走着学生,大多是奔向食堂方向的。白日里的燥热褪去了些许,走在那些有年头的老树下,清风拂面,自有一份夏日限定版清新。
多年没回来,校园还是原来的样子,宋竹只一眼就觉得亲切。当然也有几个地方在搞建筑翻修,活动广场摆着不一样的活动宣传,路上的学生模样换了一批又一批,但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随意张扬。
偶然有些低头默默走在路边的同学,那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宋竹心情不错:“我请你吃饭,不介意的话,去我们食堂?”
陈朔点头答应。
食堂的饭菜算不上好吃,但也有那么几道出品在学生群体中口碑甚佳,比如铁板饭,这是宋竹学生时期最喜欢的单品。
两人面对面坐着,宋竹很快就往口里送了一勺夹着煎蛋的饭,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百感交集,她懊恼自己没有拍照。
但她很快补了一张,然后发给了木子曦。
“我和木头以前经常来吃的。”她说:“那个炒铁板饭的大叔当年都认识我们俩,今天也是他炒,但这次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陈朔安静地听,问:“今天你怎么没叫木小姐来?”
“她和萧先生出去了。”宋竹坦然:“你是不是好奇我和木头怎么成为的朋友,她还知道我那么多事?”
陈朔点头,木子曦跟他说过一个大概,但是他还是很想听听宋竹口中的版本,他想了解她的生活。
宋竹便将她发现木子曦遭遇危险到最后救了她的整个事情说了一遍,还说:“我从小到大见过不少游魂,但说实话,游魂主动要害人,我第一次见到就是在木头身上。”
陈朔突然意识到,宋竹这是在和他分享。
他很开心,接着问:“那你从小见到这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害怕吗?”
“一开始是害怕的,但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宋竹吃着吃着,回忆起了儿时的一件事,便道:“甚至有的游魂很温柔,她还照顾过我。”
“哦?”
“我告诉你。那是我六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爸爸也离开我了,你也知道,那种小县城里,没爹没妈的孩子容易受人欺负,我外婆是苗医,会巫术,在当地算是有些地位,所以,不是很多人都欺负我的,这点我一直很知足。但其实呢,我也有过被人欺负的经历。”
“那次,有三个男孩围着我,他们编了些说我没爹没妈的口水话,又揶揄我家穷,还说我长得丑,他们围着我转圈,不让我出去,就是想看我哭。”
“可我没哭,也不是故意不想让他们得逞,而是我确实觉得没什么可哭的,因为他们说的本就是事实。”
陈朔摇头:“至少说你丑这话就不是事实。”
宋竹眉眼带着含蓄的浅浅笑意,低声道了声谢,继续道:“但有一个游魂帮我解了围。”
“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看起来,她应该是三十来岁的模样,或许也当过母亲吧,但却是三十多岁就离开人世了。她一掌挥出狂风,狂风席卷着路边的碎石直直打在那几个男孩的身上,他们想不跑都不行。”宋竹眼中的笑意更甚:“他们临了还说我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术,要报警找警察叔叔把我关起来。”
宋竹此刻回忆起这些往事,心情比当时实在是轻松了很多。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回忆中那时外婆还在,她还有家,或许是因为,她很乐意把这些讲给陈朔听。
“那时候我对那个游魂道谢,她倒是很惊异于我的能力,毕竟一般人看不见她。她告诉我,既然我有这种能力,至少应当要合理运用一下,学会教训这些顽皮竖子,保护自己。”
“她告诉我,她确实是个母亲,她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但就算她已经化身厉鬼了,也还没找到那个害她女儿的凶手,这是她的执念,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转世。”
“你问我害不害怕那些鬼魂,我确实是见得多了就不怕了。游魂三魂七魄不全,这多是有苦厄所致,既化身为魂,则只有过去,没有未来,他们憎恶世间也好,执着情爱都罢,都只能痴痴傻傻的守着,就是一份痴守,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可能魂飞魄散。所以我见到游魂通常不会去做什么,我不是被其他人驱使的捉鬼天师,世间万物存在也自有它的合理性,我没必要抹杀他们存在的痕迹和可能。”
“所以,直到木小姐遇险,你才第一次出了手干涉?”
“是的。”宋竹点头,可她至今都不知道木子曦遇险的原因。
“这段时间以来,怪事发生的愈加频繁,我觉得,根源或许就在天星山。”宋竹道:“我可以理解明西月的怨,但这是她与我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你不必要去天星山涉险,最好也叫萧先生不要去。”
她答应加入萧浪的计划其实是无奈之举,而且如果萧浪一定要去,跟她一起或许有个保障。
陈朔却微笑着摇头:“但我此刻也很想知道这个因,毕竟我也是与此有关的人。”
陈朔的笑如和煦阳光,食堂的白炽灯光非但不能掩盖这阳光的光芒,反而更显得弥足珍贵一些。
他道:“吃完饭,你带我在校园里逛逛?”
宋竹答应。
夜间的校园其实并不好逛,校园路上只有照明用的昏暗路灯,并不像城市的街道那么霓虹璀璨,这些路上的昏暗路灯照出老树的影子,还无端端给校园增加几分荒诞的恐怖感。
两人走到了小礼堂。小礼堂的大门紧闭,门的上沿亮着一盏昏暗的灯,两只飞蛾正围着那盏灯来回展翅。
窗户上则透出来一种更为暗黄的灯光,里面的教室或许被征集了搞什么活动。
“小礼堂这里有个传说。”宋竹驻足道。
路上走过另外两个人,是热恋中的学生情侣。
陈朔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将目光收回,等待着宋竹继续。
“学校中总有那么一些灵异传说的是不是?”
陈朔不语,他没在国内读大学,自然也不知道这些“风俗”。
宋竹继续:“相传小礼堂这里,原本有一个清代的古墓,这事建校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是后来翻修保护这栋古建筑的时候发现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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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建国以前的事了,听说当时的校方还特意找了风水大师除煞气,那风水大师说,毕竟是礼堂,传国学守礼义,本身倒也不会犯什么忌讳,所以就还是将小礼堂留在了这里,另外在四周铸了五尊铜像以镇守此地。”
“但另有小道消息称,没有将小礼堂迁走其实是因为无法迁走,古墓里的尸体已经将礼堂当做了自己的居所,地上和地下风水相连,要是冒然移走,此处恐怕会有大乱子。”
陈朔便问:“那是哪里来的风水大师,别是什么骗子吧,当年本就百废未兴,这风水大师明的暗的一套说辞,最后就空手套白狼,赚了一笔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不值当?”
“钱人家肯定是赚走了,值不值得我不敢说,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事也就是现在在学生嘴里流传着,当个谈资。”
“那宋大师怎么看,这些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陈朔笑问。
依宋竹看,这里相对校园的其他地方确实阴气更重,以往也有那么两个游魂以此为居,但除此之外,其实并无甚特别。
可是今晚,她却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好像原本在此处郁结的风水被打通了一样,完全没有了什么阴气的影子。
按说,这几年这里没动过工,风水应该没被改过才对,那这里的转变又是为什么?
正想着,小礼堂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两个男同学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说着:“那剧排的有点子本事,季社长看起来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是不是还接触过什么影视公司了?”
另一人小声回答。
宋竹猜想,里面或许正是戏剧社在排戏剧。
“进去看看?”她邀请陈朔。
陈朔当然答应,他问:“你对戏剧有兴趣?”
“以前木头喜欢,拉着我看过几出话剧。”宋竹回答,她没告诉陈朔的是,当时木子曦看上了戏剧社一个学长,看话剧其实是为了看那个学长。
走进小礼堂的门,中庭这边直面就是礼堂本身,一般有文艺汇演就会在这个场地进行,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教室,一般用做选修课教室,学生要想借教室进行活动,可以提前去学生会申请。
两人站在中庭,已经听见了右边教室传来的男女激烈的争吵声。
印象中,戏剧社的人观点性很强,确实不太容易为别人妥协,宋竹走过去,想看看这回这些学弟学妹们是为了什么争吵。
可是透过教室的窗户,她看见里面的人分明是在一起谈笑风生,一个高个儿的男生在讲台上表演着什么,台下几个同学笑的笑,鼓掌的鼓掌,画面很是和谐。
而耳边激烈的争吵声仍在继续,与眼前的画面根本不搭,这个争吵中的女声尖锐得很,有种近乎疯狂的执拗,而男声则像是随时可能爆发的雷鸣,在沉闷的应付下逐渐蓄能,好像只差一道闪电的点燃,就会随时爆炸。
细听之下,争吵声中的埋怨好像是为了一个孩子……
她与陈朔傻了眼,不知道耳边的声音到底来自何处。
半晌,陈朔半开玩笑半是严肃地问:“你猜我们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看不看得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