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历史的正确该如何做呢?
从图书馆翻出史书,从墓穴里挖掘竹简,从网上搜索资料,有关历史的讯息,被一遍又一遍纠正,从而编纂成一条承上启下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正确的绳结。
就像我们从不去推测野史的真假,我们也不会去怀疑正史的偏移性。
当一个人在当世的所有文字记录被抹去,那么这个人不管名气如何,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功绩和失败。
大和守安定的心陷入无法逃离的泥沼,他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脑子里的思绪乱得像被塞进很多枯草的泥沼,泥泞粘稠。
他几乎是兵荒马乱的跟着鹤丸国永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溯行军到来之前去探查周围环境。
以往细心活跃的鹤对于大和守安定的沉默难得没有去追问,而是保持如常的沉默与认真,他只是带着打刀满京都乱窜。
希望大和守安定能冷静下来。
鹤丸国永在参差不齐的房顶瓦片草席间跳跃,大和守安定紧随其后,眼神游移,依然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暗自长叹。
黑发审神者身上有他熟悉的,在骨子里浸泡过的黑暗与血气,平日审神者掩盖得当,偶尔却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这股能揭露出审神者过去一角的气息,即便很快就会安静收敛起来,但依然会被敏锐却同样沾染了血腥的刀剑察觉。
面对这样的人,如果做不到冷静,就会被干扰思考,然后跳入肉眼可见的前方的火坑。
鹤丸国永脚步被这样的想法绊住,不由慢了大和守安定一拍。
远处就是京都近海的海岸,日轮在海平线处沉入三分之二,耀目金光一面挥洒在水中形成银色鳞甲,一面飞奔至大地四处。
被那橘金余辉一照,鹤丸国勇的红瞳显出几分微弱的金色,夹在微凉与暖意中间的视线投向前方,那个发梢肩头都拢上微光的身影上,对方肩上披着葱色羽织,腰间挎着本体打刀,跳跃的足尖节奏时快时慢,给人一种混乱的焦躁感。
“喂!大和守安定。”鹤丸国永停下脚步,脚下青苔被白日阳光烤得焦黄的瓦片发出咯咯的声响,意识到房屋里可能有居民,他往旁边一跨,站到了凸起的房脊上。
将刀鞘杵在脚下,鹤丸国永喊道:“该回去了哦?这个时间点,海边可没有什么历史事件发生,时间溯行军不会出现在那里。”
大和守安定的意识与身体兵分两路,身体停下来,意识却依然在赶路,两两冲突之下,打刀左脚绊右脚,直直从两个草屋之间的空隙里摔了下去。
“......抱、抱歉!”大和守安定从堆在房舍旁边的草垛中抬起头,一面艰难地抬腿从草垛里走出来,顺便摘掉沾到衣服和头发上的草屑,一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鹤丸国永说道。
鹤丸国永无所谓地摆摆手,等着大和守安定将身上清理干净,两人才一同返回暂居的旅社。
“我们只需要等着溯行军来就是好了。”房间里只有太宰一人在泡茶,旁边摆着店家送上来的食盒。
鹤丸国永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拎走食盒,招呼大和守安定坐到窗户边上。
“饿死我了。”鹤丸国永揭开盖子,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让他两眼都明亮了几分。
大和守安定手里被热情的塞了一副筷子和盛满米饭的碗,鹤丸国永冲他夹了几下手里的筷子,然后往嘴巴里刨了一大口米饭,脸颊鼓起,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美味!”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哈哈,毕竟跑了一下午,鹤丸殿半路也没有买东西吃。”大和守安定凌乱的心受到影响,如同他的名字那样,安定了很多。
肚子饿的时候会渴望食物,然而当食物被塞进嘴巴里,食欲反而会越发强烈,仿佛眼前的饭菜根本填不满自己的欲望一样。
大和守安定此时就是如此心情,他这两天神思不定,连吃饭都只象征性地夹了几口,由不明不白的烦恼带来的饱腹感,此时如同被放掉气体的气球一样变得干瘪瘪的,味噌汤的香味刺激得他口舌生津,胃部也叫嚣着令他食欲大开。
太宰低头扫着茶渣,将温度适中的水倒进杯子里,泡出来三杯清香四溢的绿茶。
缠着绷带的手将放有两杯茶的托盘往鹤丸国永那边推了下,审神者端着属于自己的那杯,茶水经喉咙流到胃里,霎时间从全身都腾起一股热流。
“建议不要吃得太撑?不然战斗的时候,肚子会很难受。”太宰慢悠悠地说。
鹤丸国永倾身将托盘勾过来,像分食盒那样同大和守安定一人一杯,嘴巴一鼓一鼓的,嚼了好几遍才强忍着食道被撑大的不适咽下去,不等被噎住的痛苦袭击,他已经预知般抄起茶杯猛灌一气。
“这么说,叶藏大人好像很有经验?”
“啊,大概两年前吧,因为苦恼到无以复加,加上已经很久没有去吃想吃的食物了,非常想念那股味道,所以瞒着身边的人去大吃了一顿,结果最后在处理的工作的时候,不仅撑得呕吐了,还撑得送进了医院。”
太宰感慨似的说道:“所以即便是面对欲望,也要克制一点,思考一下后果啊。”
鹤丸国永擦了下嘴,干笑两声,闷头干饭,大和守安定依然视线飘忽。
由于陆奥守他们早就吃完饭前往土方岁三的休息所盯梢,收拾完饭后残局,鹤丸国永抱着本体盘腿坐在屋顶,大和守安定坐在另一侧,呆呆地盯着前方不远处。
他们落脚的旅店对面就是尊攘派聚会的旅店,也是冲田总司会出现的地方。
夜风夹着落日后剩在地面的热气,还有从居民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食烟火在上空吹拂,鹤丸国永搓搓鼻子,眼神时不时瞟一瞟大和守安定。
“鹤丸殿,眼神太明显了哦?”大和守安定转头说道。
鹤丸国永张大嘴巴:“真的假的?我也没有一直看你诶。”
大和守安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语重心长道:“鹤丸殿,我们是刀剑哦,是锋利的武器。”
听完他的话,鹤丸国永忽然笑了。
“那你可不要让自己的刀刃变钝啊。”
大和守安定心下一跳,鹤丸国永的话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心中所想被发现了,然而等他狐疑望去,一身白衣的太刀已经回转过头,垂着眼帘向屋下那些在街道中嬉戏打闹的天真稚童望去。
昏黑的天幕彻底笼罩大地,在各处响起的人声逐渐安静下来,挂在街边房檐下的灯笼早已点上油灯,燃烧的烛火照着漂浮在房屋上丝丝缕缕飘荡的烟气。
远处出现一个两个游士打扮的家伙,步履轻快朝着目标大门走去,机警的左右看了看后快速闪进门内。
估算一下时间,大概再过一小时不到,近藤勇就会过来,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齐齐回到房间内。
凌空振翅的鹤想要从窗户里直接钻进去,没想到窗户上趴着自家审神者大人,悠然的表情当即就变了,五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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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鹤似乎是会飞的物种呢。”太宰趴在窗沿上一动不动,而摔下一楼庭院里的鹤丸国永冲朝他跑过去的店家拜拜手,示意自己无事,才对太宰吐槽道,“虽然我名字里有‘鹤’,刀纹也是鹤纹,但我确是不是真正的鹤呢。”
等回到房间里,鹤丸国永一屁股坐在角落,郁闷道:“我怎么就不能同真正的白鹤那样自由的在天上飞来飞去呢。”
太宰回答道:“总有一天会这样的。”
鹤丸国永立马就精神百倍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笑着道:“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半小时后,葱色羽织如同天边骤然点亮的山一般,带着无法忽视的凶戾肃杀从远处靠拢,一直蹲守在窗户边的大和守安定忽然神情骤边,唰一下站起身,眼睛亮得惊人。
与此同时,云散月出,形状极为诡异的生物出现在对面旅店的屋顶上。
太宰的双眼微眯,将松散的视野压缩到一点,借由天上月亮的微光和路灯笼的火光才看清时间溯行军的模样。
漆黑甲胄里没有身体,只有光秃秃的骨架,作为连甲胄都没有的敌短则更加明显,黑雾缭绕,不知道是力量的具现化还是纯粹给自己加一个反派滤镜,总之很容易区分。
审神者做出一个行动的手势,等候在他身后的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登时如同射出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突然被面貌恐怖的未知敌人袭击,这一队人马只是稍微慌乱一瞬,身为局长的近藤勇依然保持着镇定,指挥下属与溯行军缠斗,不敌的颓势在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加入后消失殆尽。
这些新选组队员都穿着葱色羽织,额头上缚着一根白条,冲田总司混在其中,一时分不清哪个是他,但这并不是重点。历史上冲田总司没有留下画像和照片,但太宰对这个真实长相引发大众猜测的人没有兴趣。
窗外一片打杀声,窗内已经没有了太宰的影子。
由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打掩护,冲田总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两个闯入他们战斗的陌生人,刀光剑影中,他的目光凝在了大和守安定身上,在强力攻击中如同刀尖起舞一般飘逸又不乏煞气的葱色羽织,那是新选组的象征之一。
元治元年,冲田总司才二十二岁,天才剑士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几分少年时期的天真与朝气。
“局长!”
近藤勇点点头,带着冲田总司和其他人杀进旅店,守在一楼的长州浪人登时挥动着武器向他们冲过去。
几分钟后分散到土方岁三那边的三振刀剑男士赶来,第一部队与时间溯行军混战在一起。
“冲田君非常强大呢。”太宰鬼魅一般出现在战场边缘,他跨进池田屋一楼大门,站在阴影中,看着满地浪士的尸体,目光落到四肢突然变得无力的青年身上,对方身边的人扶起青年的手臂,焦急地喊道。
“总司!没事吧!”
冲田总司皱着眉站直身体,望向二楼的目光坚韧,他推开同伴搀扶的手,因为常年握刀而虎口手指都起满厚茧的手搭在腰间刀鞘深红漂亮的刀身上。
“大家,尊攘派的人近在眼前!上楼!”
一楼的灯火残凄的燃烧着最后的灯油,太宰往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身体藏进更深的阴影里,他看到大和守安定冲进来,提着本体奔上楼梯。
躺在地上的尸体里忽然传来一道呻吟,本该被砍到的一个浪士忽然挣扎着爬起来,从同伴尸体上抽出刀,踉踉跄跄爬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