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侍从的日子,祝珠倒是过的特别开心,慢慢两个人就生了情愫,所以陈玉衡才会在她第二世、第三世的时候陪她一同去人间历劫。
那时,他这个近魔者黑的体质,已经稍显端倪。
不然他也不会全然忘记,是自己将祝珠罚下人间。
当然了,稚子的绑错红线也有推波助澜,让两个原本要越走越曲折的人,平坦的走到一起。
而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让陈玉衡回想起这些,唯一的办法就是梦摄。
进入陈玉衡的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阎君的帮助下祝珠在他梦里徘徊了三天三夜,最终知道他最近做的梦都和五百年前,他去人间历劫有关。
在他的梦里每每想起那段经历,都觉得如沐春风。
但每次说到关键时刻,比如同什么人结伴而行,同什么人青梅竹马,这一切,在他的梦里都有呈现。
就此祝珠几乎完完整整,看过他最近的每一个梦摄。
祝珠知道和在陈玉衡梦摄中一起历劫的是一个叫阿月的姑娘。祝珠没看过她的样子,陈玉衡将她的模样设为自己可见,在梦里祝珠只能看到她模糊的影子。
这一晚陈玉衡和阿月在梦里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祝珠得到了许多颗粒饱满的灵胶,祝珠将它们放在罐子炖,得到浓浓的胶汤。
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陈玉衡须得带它们去魔界。祝珠缠着他也想去那魔界看一看。最终变成一颗水晶葡萄,藏于他的袖中。
耳旁的风列列作响,大概过了几个时辰,陈玉衡在一处巍峨的魔倌前停下。祝珠睁开眼睛瞧了瞧,上头挂着一匾,上面赫然写着“入魔处”几个大字。
穿着黑衣的老儿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他挽着陈玉衡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衡儿,你近期红鸾心动,老夫不眠不休几个夜晚给你寻觅佳人,也不枉你一有灵胶就往老夫这里送了。”
什么?魔界的人也管别人的姻缘了?
闻言,祝珠作势从陈玉衡的袖子里滚了出来,连忙向那老儿问道:“魔头,那我呢?我可在魔界有红鸾心动?”
那老头盯着祝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皱着眉头摆摆手说:“我只给衡儿看姻缘,精怪的感情我从来不过问。”
祝珠不服气,连忙双手叉腰对他怒吼,维持自己的人设道:“我还差三百多天就得道成魔了!”
谁知那老儿扶着胡须,意有所指地说道:“哪怕差一天,一个时辰,没有圆满就是没有圆满,你今后的道路仍旧道阻且长。”
祝珠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听这人胡诌。
那老头所谓的寻觅佳人,就是找了几个天上单身的魔娥。她们一个个穿着黑衣,魔气飘飘,来到入魔处。
原是陈玉衡最近总感觉自己起了情蛊,所以才拜托这个老儿。
魔娥是魔界最低级的魔倌,数量繁多,且大多数没有什么架子。
祝珠表现的对成魔一事是最好奇的,于是用了上好的葡萄酒酿招待她们,酒过三巡,最终有个魔娥跟她说了实话。
原来陈玉衡修道成魔之前也是经历过几次魔劫,除了去人间历劫,还有一次是快要成魔时。
祝珠掐着指头一算,就是他们在人间的那三世。
那魔娥喝得微醺,迷迷糊糊跟她说:“第二次历魔劫比第一次要难得多,那是世间最难过的关。”
祝珠刚想问她是什么关,她便开始倒头呼呼大睡。
陈玉衡摸了摸鼻子冲祝珠干笑道:“我现在想起那一关都是头大,你确定要知道?”祝珠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冲她摆摆手:“以后你只管去入魔处送灵胶,混熟了后,那老头自会将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说起那老头,祝珠又想起那些魔娥,于是连忙问他:“那老头安排的魔娥里,你可有喜欢的?”
闻言,陈玉衡嘴角抽搐了一下,冲她无奈道:“你每天都入梦灵胶,难道不知道我只喜欢阿月?”
陈玉衡在潜伏在魔界许久,原来他是喜欢上了这里的阿月,所以才不肯完全抽离的。
祝珠鼻头一酸。
她当然知道,她记得有一回在梦摄,陈玉衡非常深情的唤着阿月,阿月却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一天产出的灵胶,干瘪又苦涩,缺少水分,算得上噩梦之下的产物。
入魔处的老儿喝了那灵胶连连摇头,直呼陈玉衡情路坎坷,不似别的魔那样逍遥快活。
说到情路坎坷,祝珠没忍住问那老儿:“那我呢,我也情路坎坷,可有什么化解的法子?”
祝珠想起魔娥们的话,对这老头毕恭毕敬道:“我们精怪成魔时,所经历最难的是什么关啊?”
只见那老头将碗里的胶一饮而尽,一副看另类的眼神看着她,嘟囔道:“肯定是情关啊,这你都不晓得!”
世间痴男怨女,最难跨越的就是情关,修魔之人也一样。
自陈玉衡有了魔识,伪装成魔界的一株嫩芽。在沼泽之地,经常有魔头到此修炼。
而且在这种际遇下,他遇到了一位改变他命运的“魔头”。
当时陈玉衡只靠听觉和嗅觉接触这个魔界。这位魔头魔力充沛,每当他靠近陈玉衡的时候,他就觉得神清气爽。
沼泽之地的魔力始终有限,有一次下了好几个月的雨,土地松动,陈玉衡感觉自己都能被连根拔起。这位魔头心疼他,用自身魔力搭起保护障在他四周。
在他的保护和熏陶下,陈玉衡长得又快又好,时间长了他想快快修炼出人形,看一看魔头的样子。
“那确实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头这样告诉陈玉衡。
陈玉衡继续往下说:“但是一切都事与愿违,终于过了三千年,我长出了身体,想要看一看那魔人的模样,可是我等啊等,又等了五千年,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陈玉衡历三世凡劫,才找到这个曾经救过他命的阿月。
他以为这三世,都是和阿月一起度过。
他以为他爱上了魔,父帝才不同意。
其实,一切都不过是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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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祝珠知道他潜伏在魔界,危在旦夕,隐了身给他在沼泽遮雨。
后来,又不想被人发现,怕连累他的名声,就悄悄离开了。
祝珠回到天界,稚子正在饮酒,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祝珠连忙坐下与他对饮,旁敲侧击道:“我听人说,我也还有一场情劫没有化解?”说完,祝珠就发现自己舌头打结了,我太紧张了。
稚子点点头,遂又问我:“你怎么知道?”
稚子紧张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哆哆嗦嗦捧出红线来:“月老说,只要给把你们两绑的头发在这跟正缘红线里,就能促成情劫。”
看来并没有什么绑错红线,一些都不过是月老的计谋。
目的,就是让他们在一起。
陈玉衡不知道,祝珠开始频繁地向他示好。他喜欢喝天庚山上的冰泉,她便不辞辛苦,不惧严寒的为他取了来。
祝珠再一次去了一趟沼泽之地,那里依旧土地肥沃,风雨交加,没有一丁点儿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做改变。她又想起那一年陈玉衡变成一株没有成形的幼苗,曾经自己不顾风雨,为他守护。
最近的梦摄里,陈玉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阿月的名字,他说:“阿月,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祝珠替他抚平紧皱的眉头,只见画面一转,又出现了祝珠的样子,他仍混沌不醒,一遍又一遍喊着:“阿月,阿月。”
祝珠惊得将手中的木梳掉落在地,陈玉衡以为自己不知何时搞混了祝珠和阿月,将她当做阿月的代替。
陈玉衡浑浑噩噩的回到入魔处,手上的红线紧了又紧,他喝得醉眼迷离,眼里有万千星辰。他现出了真身,他说:“张灯结彩,万家喜洋洋。这是家喻户晓的打油诗,几万年来人们对我奉承朝拜,希望我庇佑他们,给我修建庙宇,我一万岁时就有了这些,绝世风光,可是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没有人在乎。”
闻言,月老拍了拍他的肩旁算是安抚,月老忍不住安慰他:“大抵世间人都有苦,做了神仙也一样。”
陈玉衡却猛然祈求道:“让阿月嫁给我吧,我生生世世都会对她好。”
五百年前,他说:“和我在一起,阿月,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等你历完劫后,我们一起留在天上,做一对人人都艳羡的神仙眷侣。”
就像噗通一下被扔进水里,陈玉衡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听到有人清清楚楚的唤祝珠阿月。
———原来,祝珠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了五百年的阿月。
这五百年说长不长,但是对于枯等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陈玉衡飞快朝祝珠走去,看着她仍旧是当初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迷途。
他找了五百年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身边。
他闪身到祝珠面前,深情道:“阿月,吻我。”
祝珠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你想起来了吗,林炽?”
下一秒,她得到少年清冽的吻,柔软的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