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屋檐上的侍卫们高应一声,纷纷跳下来。
乔屿皱了一下鼻子,飞快后撤两步,和何咏主仆拉开距离,“嗤”的一下拔出剑护在叶黎衣身前,而那群侍卫已经提着刀围拢了过来,数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屿,数十双手举着刀劈头盖脸朝二人砍来。
乔屿眸中暗光一闪,脚尖轻轻瞪地,整个人如一只灵活的燕子,手抓着叶黎衣腾空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一剑。
只听“嗡嗡”两声,挤在内围的几个侍卫手中的刀居然断了。
几个侍卫一怔,被乔屿抓住时机,凌空踢出几脚,几个人心口剧痛,“噗噗”偏头吐出几口鲜血,横飞了出去,还撞倒了数个来不及闪躲的侍卫。
站在外圈的侍卫没想到她的剑法这么强悍,顿时被震慑住了,站在原地有些畏缩地看着乔屿。
见手底下的人这么不济事,侍卫首领恨得咬碎一口牙,脸色狠厉地瞪着乔屿片刻,突然森冷一笑,松开了手中的箭。
他原本张着弓只想威慑乔屿,但这个女人根本没把官府放在眼里。
竟然你这么桀骜不驯,那么也怪不得别人暗中放冷箭了。
侍卫首领眼中凶光一现,悲悯地看着背对着自己,无知无觉还在挥剑的乔屿。
叶黎衣被乔屿带着,整个人就没从剧烈的眩晕中回过神,等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绪,一抬头却看见前面一支飞箭直直地朝乔屿飞来。
叶黎衣脸色一白,失声大叫,“姑娘,小心后面的箭!”
乔屿微眯了一下眼,手掌轻轻在叶黎衣剑上一搭,整个人借力向后翻起,接着抬起手中的剑一扫,就见那只“唰”地利箭转了弯,笔直地射向屋檐上的首领。
那利箭速度极快,首领却轻蔑一笑,凭这种力道也想杀他?
他这样想着,还是好整以暇地转了身闪避,可脚步还没站稳,背上忽然被人连击三掌,首领猝不及防,当胸喷出一口鲜血。
等他捂着胸口抬头时,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剑,执剑的主人面无表情地睨着他片刻,突然偏头一笑:“大人,这佐证够了吗?”
首领被她这一堵,差点又激出一口老血,他浑身气得发抖,待要破口大骂,倏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蓝色无补子的官衣,看了门内这场面,扶着门框吓了一跳。
乔屿看他一眼,忽地收了架在首领脖子上的剑,一把将人打了下去,她再轻飘飘地落地,朝那人轻轻抱拳。
“你——”首领仓皇之间滚到了那人面前,来不及冲乔屿发火,狼狈地起身,对来人执了个礼:“吴知县。”
这是收手不打了的意思,吴知县缓了缓,眼神在首领面前扫过,落在乔屿身上,笑着道:“周守备,这是怎么了?”
“奉州府大人的命令,抓拿杀死长公子的江湖人。”周守备粗声粗气地应了。
终于来了个讲理的文官,叶黎衣推开面前的侍卫正要上前,却听那吴知县悠悠然地开了口:“哦,那得赶紧抓起来,人不够的话,我那县衙还有几个能用的。”
叶黎衣一怔,突然耳边传来一叠尖锐的咳嗽声。
这声响引得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那吓晕过去的钦差虚弱地扶着旁边的书童站起了身,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且慢!”
“哎呦,顾大人!”
吴知县好像这时才看到他,一个箭步上前,挤开拥在一块的侍卫,拍了拍衣袍就要跪下行礼,顾启章连忙将人扶住:“吴大人,请起请起。”
俩人一翻谦让后,吴知县站到了他旁边微微垂着头,“大人有何吩咐?”
顾启章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眼神示意吴知县到一边说话,吴知县跟着他退到一边,顾启章才道:“吴大人,捉拿乔姑娘一事我看算了吧。”
吴知县眼珠一转,脸上有些为难,“这,这案子涉及知府赵大人,下官不敢自专。”
顾启章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作势要塞进他袖子里,吴知县假意推了推,最终收进袖子里。
顾启章这才接着道:“这乔姑娘武艺高超,等这边案子结了,回了京我是要引荐给九王爷的,你这边要是不方便,我亲自去跟赵大人解释,你看使不使得?”
吴知县忙道:“大人哪里话,这事哪用劳动大人,下官自会跟赵大人讲清楚。哦对了,大人,下官来此就是请大人去阳春阁一叙,赵大人和列位扬州府同僚已经摆好酒席,就等大人了。”
顾启章点头,“好!咱们边喝酒边谈天,我也顺便问问诸位大人对这场秋闱案的看法。”
吴知县听了这话眼神一闪,这正是他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敢问大人,这案子您准备怎么审?”
顾启章打了个哈哈,“我初来乍到,对这案情根本摸不着头脑,还得仰赖诸位大人啊。”
果然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吴知县微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心里却十分满意,一个没用的钦差当然比一个会来事的清官好掌控,不怕他胡乱攀咬向上告状。
“大人说笑了。”吴知县虽然瞧不起他,但知道他不会跟扬州府内的官员作对,笑容里带上了三分真意,“那咱们走着?”
顾启章颔首。
吴知县顿时笑容满面,踱步到了周守备面前,附耳悄声道:“周大人,给我个面子,你先收兵,我去跟赵大人讲清楚。”
周守备面色难看,正要瞪眼,吴知县立马把从顾启章那顺的银子塞到他手里,“小小心意,给周大人买酒喝。”
周守备收了钱,脸色好转了一些,喊上手下走人之前,眼神恨恨地落在乔屿身上转了一圈。
乔屿没什么反应,偏头去看顾启章。
这位钦差大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头上一顶青金石官帽,穿着一件石青色官服,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素金朝珠,瞧着龙眉凤目,十分俊秀,就像她师父说的,是个翩翩君子。
可是观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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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举止,却不像君子所为。
单说他刚才用银子贿赂吴知县的动作,没有千八百次,做不到这样熟稔。
她下山保护顾启章,确实是她师父的意思,但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贪官污吏,值得她舍命相护吗?
乔屿垂着头,面上阴晴不定。
顾启章也在几步之外打量她,这位玄玉宗大弟子的气度果然不凡,虽是纤纤女儿身,通身气度却比世上大多数男子还要飒爽英气。
顾启章心里高兴,表面不露声色地握着何咏塞到手里的玉佩,缓步走到乔屿面前,装出欣喜若狂的模样道:“有乔姑娘相助,我的性命无忧了。”
不谈其他,只顾自己性命,果真是自私自利之辈。
乔屿心里不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给足了顾启章面子,轻轻一笑道:“顾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有乔屿在,绝不会让旁人伤了大人半根毫毛。”
顾启章点点头。
他上辈子行事孤直,还没来得及实现抱负便横死家中。如今重来一次,摆低了姿态,投靠了九王爷一党,对其谄媚示好许久,才让朝中推举出他这么一个“废物”来下江南,当了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从五品官——礼部员外郎。
他其实不介意继续当废物,但是当废物解决不了江南的问题和案子。这一次,他要让朝中推举他的同僚失望了,他要做的不仅是查清这次秋闱舞弊,还要肃清长满蛀虫的江南官场。他要让皇帝看到他的能力,予他实权,他才能真正步入权力中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不过,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去信给母亲生前故友玄玉宗宗主,他原先想着得玄玉宗一个小弟子相助已是万幸,没想到那位未曾谋面的宗主居然派来了宗内大弟子,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有这位武艺高强的乔姑娘在身旁,何愁不能整治江南官场?
“笃笃——”
满室寂静之中,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半掩的门口,走进来两个穿白衣戴帷帽的女人,她们步态婀娜,也不管这黑压压的一群人聚在这里干什么。只径自走向顾启章,垂着头,低眉顺目地施了一礼,便退到一边不动了。
她们退到一边后,露出身后的男人来。他有一张长长的马脸,一直微低着头,脸上笑出了一堆褶子,语气极其谄媚:“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小的赵八成,是江南巡盐道王心诚王大人的家仆。我今日来,是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来给大人送两个新鲜采买、调教好的歌女,包您满意。”
他说着,没等顾启章回话,便自顾自地抬起了头。原本奴颜媚骨的神情,看见站在顾启章身侧的乔屿后,像被人点了穴,笑容在嘴角缓缓消失。
他的眼里慢慢燃起了怒火,空荡荡的右手臂似乎又一次传来万箭钻心的痛苦。他站在这里,仿佛回到了那一个烛光摇曳的深夜,听到了那声划破天空的哀嚎。
猩红的鲜血从他那只断臂上大股大股往外流,很快染湿了全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