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周守备看着她缓缓走近,全身不自觉绷紧,手攥紧了腰中佩刀的刀柄。

    叶黎衣落在后面,见这阵仗,以为俩人要干架,不由着急地往前。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喊住人,就见乔屿不声不响地对着周守备俯下腰,拱手行了一礼。

    “周守备,先前是乔屿不懂事,还望周守备,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叶黎衣看着乔屿弯下去的背,微微瞪大了眼睛。

    周守备也是一愣,他垂眼看着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拱手弯腰的女人,脸色似乎有所松动。

    “没想到武林第一大派玄玉宗的弟子,遇到了事也会低头啊。”他讶异地上下打量乔屿,语调却没有起伏。

    乔屿还是维持着垂首赔礼的动作。

    唐荣默不作声地看着,见他还不依不饶,不禁皱眉冷下脸:“周守备,凡事还是留一线的好。她们俩现在出城是中丞大人的意思。你要是怕担责,尽管报我的名字。”

    “唐兄啊,真不是我胆小怕事,不敢担这个责任。”

    周守备轻轻叹了口气,满脸为难:“是朝廷定死了规定,无论是谁,过了宵禁都不得出城。我放一个出去,已经是看在中丞大人的面上,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了。再放一个,恐怕——”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脖颈处一凉。

    那是剑刃贴在肌肤上的触觉,周守备僵硬地保持动作,眼角瞄到乔屿平举着剑,微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恐怕什么?”乔屿的嘴巴一张一合,抿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原本若有所悟,反思前些日子行事确实乖张,想着给人赔罪,能将这事就此揭过。

    谁想这厮心胸实在狭隘,拖延磨蹭,就是不肯放自己出城。

    真是软的不行,非要来硬的,乔屿冷着脸,用剑背轻轻拍打他的脖子,只要她微倾剑身,锋利的剑刃就会割破剑下人脆弱的脖子。

    周守备感受到她动作间的威胁,心里恨得咬牙,却识相地闭紧嘴巴。

    乔屿扫了一眼他身后看呆的士兵,“把城门打开,否则我就砍下他一只手。”

    士兵眼睛瞄向周守备,见他沉着脸,没下令,便转了一圈眼珠,装傻充愣地站在原地没动。

    乔屿冷冷一笑,凑到周守备耳边:“你以为我不敢吗?别忘了,赵八成的手就是我砍的。”

    周守备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发狠道:“开门,放她们走!”

    夜幕下,城门被缓缓打开。紧接着两匹白色的骏马在静谧之中,嘶鸣着扬起前蹄,踏着疾步,冲出了城门。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长夜。

    风吹在身上,凉得身上爬满鸡皮疙瘩。顾启章紧紧抓着缰绳,分神望了一眼天空,发现已经是皓月当空,星斗满天。

    自傍晚出了扬州城,他们就一路不停地赶路,期间路过几家客栈,钱进都没有叫停留宿的意思,似乎要把白天耽误的时间一气儿不回来。

    顾启章自知理亏,又听说过这位提督太监肚量极小,未免回了朝堂,这位给自己穿小鞋,只好忍着磨得有些灼痛的大腿根硬抗。

    他这边咬着牙继续向前,那边突然听到“嘭”一声闷响。

    顾启章一惊,转头发现何咏整个人摔倒在地,他□□那匹马停在他旁边,焦急地甩着马尾,踏着马步,绕着何咏转圈。

    “何咏!”顾启章慌忙下马,跑去将人扶起来。

    钱进和两个锦衣卫听到动静,也勒住了缰绳。

    钱进高坐在马上,眼神落在地上,沉着脸开口:“就近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是。”两个锦衣卫低头应了。

    锦衣卫们找的客栈,叫“同赢客栈”。不知道是因为位置太偏,还是时间太晚,整间客栈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夜风穿过窗户,摩擦发出的呜呜声。

    他们到客栈的时候,掌柜打扮的男人正倚在柜台前,手支着台面上撑着下巴,偶尔还砸吧砸吧嘴巴,发出平稳的鼾声。

    钱进大步进了客栈,半天不见掌柜醒过来招呼,不禁冷着脸,猛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砰——”一声,在寂静的客栈里宛如炸雷,掌柜的浑身一抖,手脚扑棱着惊醒过来。

    钱进将一锭银子抛过去,给了身后锦衣卫一个眼神。

    那锦衣卫会意,知道他是怕开口的嗓音暴露身份,忙道:“四间上房,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是,是。”掌柜的喜不自禁地将钱收下。

    他一边悄摸打量着他们,一边往后厢房的位置高声呼唤:“阿芙,贵客来了,赶紧出来招呼!”

    话落,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一个头上戴着蓝色头巾,一身灰色襦裙装扮的妇人匆匆走来。她右边脸上有一块红色的伤疤,向顾启章等人询问吃食忌口时,就一直侧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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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露出完好无损的半边脸。

    话问完,顾启章见靠在锦衣卫怀里的何咏还是没有醒来的痕迹,跟钱进说了一声,在掌柜的带领下,搀着何咏往楼上去。

    进了房间,掌柜的殷勤地将房间的油灯都点亮,他胖胖的脸在油灯的映照下,仿佛笑成了一尊弥勒佛。

    “客官,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点好油灯,他微躬着腰站到顾启章身后。

    顾启章正忙着将何咏的鞋子接下来,闻言温声回道:“要一盆热水,麻烦掌柜的了。”

    “不麻烦,不麻烦。”掌柜的连声应着,轻关上房门,下去倒水了。

    顾启章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注意力重新回到何咏身上。

    何咏呼吸的节奏平稳,脸色却十分苍白。因为跌了一跤,手背上落了一些擦伤,头上鼓起了一个三指宽的肿包。

    顾启章垂眼,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父母去世那年,他只有十岁。底下人欺负他死读书,不通俗物,合着伙偷拿了东西跑掉,只有何咏哭红了双眼留下来,一直陪着他。

    陪他考功名,陪他在京城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陪他来扬州城蹚浑水,陪他闷不吭声地骑马看人脸色,累到昏厥,也不敢说一声……

    顾启章想得难受,忽然听到了笃笃的叩门声。他抹了一把脸,收敛情绪,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门外双手托着热水盆的人,顾启章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

    “钱、钱大哥怎么是你?”

    住店之前,钱进再三叮嘱任何人不准暴露身份,让顾启章喊他钱大哥。

    钱进举着热水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十分平静:“我不能给你送热水吗?”

    顾启章一时弄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不敢真让他这么端着,便伸出手来要将热水盆接住:“我来,我来。”

    没想到他手搭上去,钱进却不松手,还手指微微使劲扣住了盆的边缘。

    顾启章一顿,抬眼看他,发现他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无声地动了一下嘴巴。

    这下,顾启章终于品出哪里不对劲了。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就听得耳边“噗”一声闷响。

    一把刀从背后捅进了钱进身体里,钱进整个人痛得一个哆嗦,双眼骤然瞪大,手里的热水盆“哐当”跟着打翻,人直直地往地上栽。

    “砰——”砸倒在顾启章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