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在某一年何欢暑假回老家的时候,又一次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王雪家,看了看这个老房子,老房除了更破旧了一些好像没什么变化。
房子许久没有住人,应该是有人进去偷拿了些东西的,外面可以看到窗户上有明显闯入造成的破损。
从破旧的窗户往里看去,残破断裂的桌椅,没有关上的抽屉地上零零散散的杂物,阳光照射进去几道满是尘埃洒在地上的金色光束,让这个老房看起来更是完全没有任何生气。
再走到外面的大门前,能看到大门上挂着同样残破蛛网的铁锁锈迹斑斑。何欢循着记忆中的样子走向大门左侧的台阶,还好台阶上两个小手掌印还在,那是属于她们两人的封印。
王雪家几年前铺台阶的时候趁着上面的水泥没干透,何欢想主意说要把两人的友情封印起来,这样她们就会是一辈子不分离,最好的朋友了。
于是她们两人何欢的左手,王雪的右手,一人一个巴掌印很用力按压在第二个台阶最左边,正好凑成一对掌印坑,友情封印就此完成。
可就在两人很高兴守护封印不被破坏,等水泥地干的时候。王俊峰回来了,看到两个掌印坑甩手就给了王雪一巴掌“你吃饱了撑着了是吧?我让你守着鸡鸭不上来你自己倒给我捣乱!”
这件事情的发生何欢全程看着却又阻止不了,正要上前还没开始说话就被王雪紧紧拽住,制止了何欢的行动。
之后何欢哭着道歉,觉得自己提出的这个想法让她挨了打。
“对不起小雪!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会因为这个事儿打你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说,就说是我干的呀!呜呜…”
王雪却觉得很值得,含着泪笑着说:“他都已经打了,你跟我爸越多他越生气的,没事的你别哭了,挨打的是我你哭这么凶干嘛,我还得哄你呀?反正这个封印会一直保留下来的,我们是一辈子好朋友了呀!这么想,不亏的。好啦好啦,别哭了,你这样哭成猪头回去你奶奶该说是我欺负你了…”
“你才猪头…!”最后两张哭的通红的脸,破涕为笑了。
何欢从思绪里又一次隐约看到记忆里的她,乐观善良,爱笑。
你到底在哪里,你会不会也在想念我们的过往呢?何欢迷茫的站在这个破旧的小院子里一个人在回忆中,泪流满面。
这时候何欢注意到院子墙边王雪画的两人牵手的画被涂毁了,也许是谁家小朋友过来涂的吧,她伸出手想尝试擦去上面的泥土。
“你谁啊?在这儿干嘛呢?”一个看起来像是奶奶口里念叨的不正经的男生,头发是黄色,嘴里叼着烧到一半的香烟,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没正形的语气从院子围墙外的小坡路上传来。
“这是我朋友家…”何欢有些胆怯,急忙擦干眼泪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赶紧离开,她可不想跟无赖扯上什么关系惹些麻烦。
“你朋友?王雪?她们一家都跑路好几年了,你在这儿找什么呢?”说着就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那…那我先回去了!”他突然说着就大步向自己走近这让何欢很害怕,条件反射下慌忙从他身侧小院门口跑了出去。
在埋头一股劲跑回家不知过了多久后,猛地意识到自己了好像错过什么。
这个人是谁?跑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小雪她们家发生了什么吗!何欢非常后悔没有问清楚就直接被吓跑了,立刻折返回去的时候,已经没人在这里了,还是一样空无一人破旧的小院子。
何欢内疚且苦恼,这是近年来她距离小雪最近的一次,却因为自己的怯懦而错过。
这一年她和小雪都15岁了,以往的生日两人总是一起度过,每年她都会偷跑出来一会儿和小雪一起许愿过生日。
小雪生日快乐。
第二件是继上一次事件后,第二年的清明节何欢又一次回到老家。
对于小雪也在慢慢淡忘,她原本不在多作他想,但却因为李鹏飞的死,让她冥冥中觉得这两件事情也许是有些联系的。
李鹏飞就是那个不正经男生,他还没完全盖上白布的尸体就躺在何欢和小雪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河边。
发现他的人是村里一早出去打鱼的刘叔,村子里的事情总是传播的很快,警察来之前现场早已被村民围成一团,河边站满了人包括河对岸也满是围观群众。
何欢一家刚从山上祭祖上完香下来,就看到河边两岸村民聚集的场面,路边停着好几辆警车,爱凑热闹的家人,也赶忙凑近看了看。
何欢个子小很快就挤到最前面,远远看到了还未被转移走的李鹏飞,那头标志性全村仅有的黄毛,刘叔口中的混小子。站在警戒线外听着警察询问刘叔关于死者问题的何欢,偷听到他叫李鹏飞。
何欢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鹏飞,很奇怪自己倒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觉得知道小雪消息的唯一线索,就这么没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不远处环顾四周的一位便衣警察像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也可能是从何欢的异样中觉得她认识李鹏飞。
“小姑娘你认识死者吗?”何欢顿时愣住,随即摇头。
“那是以前见过?”这个警察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尖锐,何欢觉得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企图蒙混或者欺骗。
这让胆小的她又开始紧张,手紧抓着衣角,支支吾吾的回答他的问话。
“以前…见过一次…在小雪家…但是小雪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沉默的看着何欢,这让她更加紧张害怕,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时另一个警官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散了吧散了!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好了,没事儿就问问情况了解一下,叔叔再去问问其他人,你快回家吧。”说完转头对着不远处的警官招手。
“陈浩!笔录做完了没有,跟我去村里走访一下。”说着跟我摆手离开了,何欢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掌心全是冷汗且传来一阵蔓延开来的刺痛。
何欢转身准备离开河边,从河边小坡走到路边的时候,她一路低着头,突然看到地上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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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小熊猫卡通小椭圆形的东西。快速扫了一眼没认出来,是个什么呢。
这要是以前肯定好奇心作祟,捡起来仔细看看,思绪一闪而过,觉得今天这情况还是算了,于是飞快跑回了家。
这天晚上何欢做了一个梦,李鹏飞在梦里一直追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水珠不断顺着头发滑落,面色苍白。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来问我啊!来问我啊!”
何欢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吓的昏迷不醒了吧,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间,刘翠翠怎么都喊不醒女儿。赶紧去请了村里的医生,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睡着了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医生来看,说是没什么大问题,醒过来是时间问题,但对于为什么醒不过来以及什么时候醒则没有解释,只说不放心就去市里大医院检查一下。
奶奶觉得何欢肯定是头天在命案现场中了邪,这是看医生也没用的。于是很快请了村里有名的太婆来看,太婆更是一进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何欢,当即确定就是被冤魂缠上了,要做法事驱邪,随即吩咐准备东西就立刻清场,准备开始做法事。
说是做法事,但在刘翠翠眼里,其实就是用麻绳捆着昏迷不醒裹着棉被的何欢,然后房间里只留下何欢父母,看着做法事的太婆,发癫。
夫妻俩后来回想的时候告诉何欢,要是出现什么不对劲的事让你有什么危险,我跟你爸肯定要把那老太婆扔出去。
太婆让夫妻俩跪坐在床边一人握住女儿一只手,她自己跪坐在床尾背对着何欢,口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懂听不清的咒语。
念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一边在房间各处来回走动,一边将手上端着泡有符纸的一碗清水,在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里,用手指沾水轻弹符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婆终于停止了念咒放下了只剩下符纸的瓷碗,随后拿起腰间挂着的烟斗点燃。她深吸了一口烟,朝何欢脸上吹了一口气,反复三次后驱魔仪式完成。并向何欢父母保证,明天就能醒来。
这么离奇的事情,夫妻俩原本是不信的,但第二天何欢竟然真的醒了。这比何欢中邪,更让夫妻两人震惊。
而在何欢的感知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长长的睡了一觉,做了个无法忘记的噩梦。
她也没提那天晚上做的噩梦,不想徒增父母的担忧。但一向清静的村里毕竟发生了命案,自己莫名昏迷,父母对她很担心又因为这场法事更加坚定的认为,她肯定是在清明节这个阴气过重的节点,出现在案发现场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邪祟。
于是当天在她醒来后,立刻告别奶奶赶回了市里,村里大致也因为这两件事热闹了好一阵。
回到城里后,一切又重归原样,往后的生活里她不再提及王雪,也尝试忘了李鹏飞的死以及关于李鹏飞的那个噩梦。
何欢的生活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关于他们的影子,直到高中毕业,她去了南城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