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的人活着,已经死过一次。”
“所以他停了呼吸。”
!!!
什么?
墨九咻地抬头,眼露震惊,不愿相信。
他在说他自己不该活,他知道大师知道。可大师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可有的人活着,已经死过一次。
所以他停了呼吸。
已经,死过一次……停了,呼吸……
坚强如他,这么多年没有流过泪,此时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情绪。他甚至想嚎啕大哭一场,哭尽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绝望。
泪水从眼角滑落,“吧嗒”一声落在地上,清脆响亮,只有墨九和大师听见。
“去吧。”大师背过身去,不愿去看少年脆弱的一面。
少年该是坚强的,这样的脆弱有过一次就好,未来的他只会意气风发,雄傲江湖!!
“衡州以南,忆相在北。海天共色,如梦初开。九公子……”大师一步一步走向院门口,抬头看向苍穹之上。
今日的风似乎汹涌不少,带着翻山倒海的架势,越压越低。
“风声将至,九字未开。昨日已梦,今朝复染。
江湖浪起,四域一方。虽有心言,还请远见。”
大师离开了院子,连同元奕都被带走了,原地只剩墨九,默默重复大师留下的那几句话,忽然只觉谁无风暴劲雨时,拨开云雾见光明。
“衡州以南,忆相在北。”
他轻声低喃,下一瞬脚步错落,人影不见。
只听“哗啦”一声,破破烂烂的院子再也没承受住连日来的生人气息,化为一片废墟。
离开无隐寺,墨九一路向南。脚下步法越来越眼花缭乱,肉眼根本无法看清。一道残影随风掠过,再放眼望去,已不见墨绿色身影。
被冷冥记挂在心上的迷影无踪本是逃脱之用,可当它出现在墨九身上时却缕缕让人意外。一为彼岸林夜半破阵,二为衡州城寻人足迹。
终于,墨九看见有一块石碑立在路旁。许是没人打理的缘故,石碑上缠绕了许多枝蔓,几乎看不清上面刻了何字。但于墨九而言这根本不是问题。
透过枝蔓,他看见上面清楚地刻着三个字。字迹很潦草,像是被随意刻上去的。
忆相镇。
衡州以南,忆相在北。
墨九停了脚步,刚才的冲动仿佛一下被谁抽干了般,又只剩下不敢上前的怯懦。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眼前,只要他踏足进去,他就能看见。
可是……
风声将至,江湖云涌,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做,他真的要现在就去找他吗?
找到了,他要说什么?
说好久不见?还是说你好,我叫墨九?
太阳在月亮的催促下躲了起来,将光芒一并掩盖,留给墨九一个漆黑没有灯光的小镇。
他还是进来了。
明知那人就在眼前却要他视而不见,他做不到。
这一生,他的世界原本就没有光,昏天黑地,看不见一点星光璀璨。
那个人是他短暂十八年里唯一的光亮。
为了找寻那道光,他曾悄悄躲起来向上苍祈愿过。他不知道是他心不够诚还是上苍不愿如他所愿,他的祈愿没有结果。
现在上苍好不容易点了头,他怎么舍得不去见!
哪怕只偷偷看一眼,都已是他渴望几载的梦寐所愿。
几乎不需要刻意寻找,自有一道气息引着墨九前行,是之前在无隐寺院子里那道气息。
而在那方荒芜人烟,破烂不堪的宅子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重新站起的乞丐已不复昨日模样。
他其实没想过他还能活。
躺在草丛中那刻他是真的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甚至看见有一道黝黑黝黑的门在他面前重重打开。门后面红光冲上天际,烟雾缭绕袭来。
他知道,他终于踏进了鬼门关,即将走向另一个世界。
可就在他抬脚向那道门走去那刻忽然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挡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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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不仅挡住了他前往鬼门关的路,还挡住了鬼门关向他索来的路。
有佛光自天边亮起,照耀在他眼前。他亲眼看见那原本要来迎接他的鬼门关忽然越来越淡,越退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
那声音他听过,那话语还萦绕在他耳边。
“风声将至,你该醒来了……”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死了,他很明白。他也活了,他同样明白。
他知道是那大师救了他,加上这次,大师已经救过他两次。他不知道那大师为何独独对他上了心,两次相救,可他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死不了。有那大师在,他怎么都死不了。
他不知道为了救他那大师要付出什么代价,可是他知道,那代价定然不轻。
从阎王手里抢人本就是一件逆天的事。
那大师从阎王手里抢回了他……
若是他自己的事,他想死了便死了吧。可若是他的死要让别人来承受代价……
他夜泽宇,做不到!
站在宅子门口,他看着里面长得十分茂盛的草丛,还有半吊在空中的房梁木棒,很难想象他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两年。不顾自己生死,以消耗别人时间为代价。
突然一阵心悸猛地从胸口蔓延,很快席卷全身。
他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他的世界崩塌那天。
有缓慢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很慢很慢,似乎在害怕什么。
听着那不敢轻易加速的呼吸,他忽然感觉心悸没了,转而变成了心慌。心跳猛地加速,像是有什么在操控他一般,他的身子不听使唤地开始慢慢转身。终于,他看见前方街道上有一个孤单凋零的身影。月光下,那身影看起来很消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可他没有倒。
他很坚强地站着,虽然很明显他的身子在颤抖,可他还是忍着颤意,没有倒下,只是双眼通红地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