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身后走道忽然响起嘶鸣，几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转身，戒备地望着那条走道口。与此同时一道冷冷的身影从走道穿出，手上七杀匣还在，里面少了一把剑。
龙吟剑被他握在手中，剑尖滴着血，滴答滴答落在众人心上。
众人本以为那血是那条毒蛇的，可当他们视线落在纪凡右腿时却齐齐傻眼。
“纪公子，你受伤了！”冯然惊呼。
只见纪凡右腿膝盖下方的衣摆已经不在，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染红了他的右腿。
夜泽川主仆和四域的人望着纪凡，目瞪口呆。
强如纪凡竟也不是那毒蛇的对手，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指不定受伤的就是他们之中的谁。
五人只顾站在那里发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倒是墨楚看不下去，将铜剑交给墨九，只身去到纪凡身边，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顾希颜，快给看看。”他招呼顾希颜。
顾希颜自是没有拒绝。
这个人可是能左右她们对江北夜家下手的关键，这等时候必须雪中送炭！
检查一番后顾希颜舒了一口气，“寒气入体，不过没大碍，归一谷里有药。”
“我说纪大公子，”墨楚在他旁边坐下，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对面脸色不好的几人，“以你的身份怎么还亲自上场了？这不得让他们几个身先士卒？”
“你什么意思？”越斌听着只觉得这话怎么都不顺耳。
他好歹也是四域公子，难不成还真比不上一个纪凡？
“字面意思。”墨楚撇撇嘴，丝毫不惧。
别以为四域多了不起，惹急了他照样掀，管他东巫还是西山。
“你……”越斌目露凶光，怒气渐生。
周围气氛逐渐僵硬，忽然又是一道嘶鸣响起，仿若就在不远处。
但那嘶鸣虽然不远，却迟迟不见毒蛇出现。夜泽川稍加思索，有了猜测，“它应该来不了这里。快再看看这里，找一找，找到了就撤。”
如若不出意外，这里便是终点了，所以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众人纷纷开始四处查看，没人搭理墨九几人，整得跟他们是空气一样。
宋可心没有到处瞎逛，她一动不动站在石镜旁的石书面前，看着上面独属于四域的文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别找了。”她突然开口，打断几人动作。
“越斌，冯然，”她还望着那石书，连头都没转，“你们过来看。”
被喊到的没被喊到的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将石书拉圈围住，有意无意把墨九几人全挡在外面。
夜泽川和夜天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越斌和冯然却没任何阻碍，将石书所述尽收眼底。
“三百年前，江湖初开。上有生死，下有黄泉。昨日不见，明日不现。直至九幽，九扇开山……”冯然不知不觉读出声来，语气越来越凝重，呼吸越来越缓慢，“河流永固，山川永留，而今江湖，四域成常。东西南北，巫山墓古，以东为始，四方合之……”
冯然的声音忽然停下来，瞳孔骤缩，完全不知如何张口。
夜泽川听得正起劲，忽然没了声儿，把他给那个急的，“继续说啊！”
他虽然不识字，可他识数啊，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后面还有十六字。
外围，顾希颜靠近墨九，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她们几个谁都不懂四域文字，是也刚进来时虽然大家都看见了那石书，但谁也没不识趣的去自讨无趣。好在这一趟四域来了不少人，从他们下手可比她们自己在那里瞎研究来得容易得多。
墨九原本闭着眼睛在想事情，听闻顾希颜的话忽然睁开眼，下一瞬只见他伸手握在夜泽宇手上，力道越来越重。
顾希颜看得迷糊，冷冥和萧清枫看得好奇，墨楚看得意外，夜泽宇看得诧异……
还没见谁先开口问一句，宋可心的声音突然沉甸甸响起，没有之前的婉转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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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在众人耳里只觉如雷鸣轰响，响彻云霄。
“东巫起悟，西山承断。南墓转生，北古合现。”
“这话怎么……”夜泽川呐呐自语，表情龟裂。
而被挡在外面的几人已经来不及震惊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夜泽宇吸引了。
望着那只紧紧握住夜泽宇的手，冷冥忽然反应过来，墨九认识那石书上的字。且他知道，若夜泽宇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一定会怒。
东巫起悟，西山承断。南墓转生，北古合现。
这十六字看似和夜泽宇毫无关系，可若改变其中某些文字，那关系就大了……
江湖上有一德高望重的大师自号空无，世人尊称其为空无大师。大师一生不轻易断言，但凡是得他断言，便如同得天道旨意。
三百年前，一场九幽大战断了离九幽性命，九幽兜兜转转落在九幽山庄新任庄主古玄清手中。再之后，九幽不知下落，只有空无大师堪破天机的十二字，留下九幽蛛丝马迹。
想到那十二字，冷冥目光收缩，不知怎的，视线从那只手逐渐上移，又回到墨九脸上。
墨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睛此刻幽深暗淡，眼底没有光亮，仿若跌进人间地狱。
四域的人和夜泽川浑然不觉外围的人此刻心情，他们望着石书上最后那十六字，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他们似乎终于得见九幽秘辛，又似乎什么都没得见。
几十年前，空无大师曾言，九龄悟，九命断。九池生，九幽现。
短短十二字看似简单，却葬送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如今看来，若将一切归结于四域，那生命或许真的很无辜。
“有些事情发生便发生了，没什么好执着的。”墨九的声音淡淡响起，很轻，只有少数几人听清。
夜泽宇双拳紧握，心中怒意难平，“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嗯。”墨九轻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