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天,出门游历快近三月的墨楚回到了永宁镇,在村子门口两道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回家。
“爹!大哥!”瞧见两人,墨楚激动地挥手,一路小跑上前。
待站在两人面前墨楚又咻地顿住,没忘先行礼,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礼貌,“爹,我回来了。”
“不错,没瘦。”男子,哦,墨楚的爹,楚天南伸手在墨楚手臂处捏了捏,说道。
“嘿嘿,瘦肯定是没瘦的。爹你也知道,我跟什么过不去也不会跟美食过不去。”墨楚摸摸脑袋,憨憨一笑。
其实他说了谎。
在归一谷那几日一直待在那个山洞里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他早瘦了。但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再给问东问西,他这几日可是逮到什么吃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能长肉就吃什么。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在回家前稍微养回些肉,看起来没那么惨烈。
因提前便知这次墨九没有一起回来,两人接到墨楚后便没再继续等。三人一同往村子走去,半路碰到另一个出来接人的姑娘。
“二哥!”来人高呼一声,吓得墨楚瞳孔地震,差点儿转身就逃。
他脚步顿住,表情惨淡,“我滴祖宗,你怎么回来了?”
要早知道这小祖宗在家里他怎么都不会回来,大不了直接扔封信也好过和她打交道啊!!
只见小祖宗本宗两手叉腰,气鼓鼓说道,“还说呢,你和小九出门玩居然不带我。二哥你变了,变得都不疼你的亲妹妹了!”
“我滴小祖宗,我哪里变了?又哪里不疼你了?”再说,他们出门那是玩吗?那明明是打架好不好?就这一趟出门,他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次手!!
墨楚有苦难言。
想想还是他家小九聪明,从头到尾就出过两次手,一次震慑夜泽川,一次救下顾黎。
“那你们出门为什么不带上我?”小姑娘不依不饶。
“……”墨楚憋屈又无奈。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好吗?
这趟出门别说没告诉他们家这位小祖宗,就是他也是被临时安排的!还是大半夜被人从床上薅起来的!!连声招呼都没打!!!
“好了灵儿,”楚天南见墨楚实在为难,替他挡下小姑娘的质问,“你哥刚回来,还没坐下休息,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有些事真就回去后还要继续说,一点儿不是推托之语。
墨楚看着屋子里三个人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再次后悔回了这趟家。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觉得他必须得先回家?直接转道去江北不是更好吗?不仅不会撞上他家这个小祖宗,还不会见到另外两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咳……那个,我,”墨楚扭扭捏捏从位置上站起,想要离开房间,“我累了,要不我先……”
“坐下!”小祖宗脸一板,丝毫不容拒绝。
“好的。”墨楚搭话贼快,跟排练过一样。
再次坐在位置上,墨楚都没敢看小姑娘眼睛,只把视线放到一直没说话的青年身上,“大哥……”
“小九呢?”青年不等他说完先一步问道。
“……”墨楚败下阵来。
他就知道这三人守着他不让他休息就是为了问小九的事。
“小九很好,能吃能喝,还能说话。”墨楚半开玩笑半回答。
青年却不放过他,继续问,“你们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据传回来的消息说你们碰上了夜泽川。”
“嗯?大哥你派人跟着我们?”墨楚一愣。
青年没说话,旁边楚天南接过话茬,“是我让人跟着的。不过后来他们都回来了,就是在你送顾希颜回归一谷之后。”
墨九那一趟衡州之行是他刻意为之,信上提到的收获他相信只要墨九去了衡州一定会明白那是何意。他派人跟着也只是为了此事。
他知道墨九不喜人跟踪,只是那时他们两人刚出门,他实在放心不下,因此提前做了些准备。待他们真去了衡州,墨九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从此一颗心不再沉寂死亡,他那悬挂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些许。知道可以不用时时担忧,且他也不愿做墨九不喜欢的事,所以自那之后便把人叫了回来,没再继续跟下去。
“哦。”墨楚点点头,回答青年方才的问题,“是碰上了夜泽川,还碰上好几次。”
可以说从彼岸镇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和夜泽川打交道,从头打到尾,可牢实那种。
“夜泽川?就是那个小九说梦话的时候想杀的那个人?”小姑娘听得懵懵懂懂,但这个名字她却有印象得很。
不怪她印象深刻,实在是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每次她家小九做噩梦都有这个名字的影子。每一次她家小九都喊得咬牙切齿,仿佛要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墨楚点头,提起这个名字心情就不好,“就是他。”
“没直接把他杀了?”别看小姑娘年轻,说起杀人这事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要杀,但不是现在。”这话不是墨楚说的,是青年说的。
关于夜泽川的话题到此结束,青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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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另一个话题,“小九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去东巫了。”
“去东巫做什么?”小姑娘问。
墨楚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小九没说。”
“你怎么没一起去?”楚天南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担忧的语气。
能不担忧吗?那可是四域之一。
东巫善蛊,蛊毒之术在东巫十分盛行,稍不留神兴许就会中招,神不知鬼不觉。
说起这个墨楚也是一脑门子迷糊,似懂非懂,“我说了,小九没让。他把我赶了回来,让我替他跑一趟江北。”
“江北?”青年重复一声,思绪轻转,“江北崇州?”
夜家就在江北崇州,这么说他是打算对夜家下手了?
“小九没具体说,不过我也和大哥猜得一样。”无缘无故他跑江北去做什么,那里又没什么他挂念的东西。
但如果是为了江北夜家,他倒十分乐意跑这一趟。反正他和那夜泽川也打了几场,就算真闹到崇州别人也只会认为是他上门挑衅,不会有别的猜测。
“既然小九这么说了,你休息两日便去江北跑一趟吧。”楚天南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我也去我也去。”小姑娘迫不及待举手,还不忘恶狠狠瞪着墨楚,警告他这次不能再丢下她。
墨楚,“……”
他可以拒绝吗?
他不可以。
但没关系,只要他爹不同意就行。于是楚天南便收到一束明晃晃的请求,那请求看起来竟还带着不少委屈。
楚天南,“……”
别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墨楚简直欲哭无泪。
他爹也太不厚道了!
不能因为他自己管不了这个小祖宗就把人往他这儿扔啊!!
可楚天南不开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向门外,小姑娘还瞪着一双无辜警告的眼睛,墨楚真是悲从心来,不知道向谁找安慰,“去可以,但你要记着,出门在外我叫墨楚,不叫楚墨,别喊错了。”
他不得不提醒这么一句。别看刚才见面这小祖宗喊的是二哥,平日里她可是叫惯了他的名字,哪有当妹妹的样子。
“放心,绝对不会忘!”小姑娘拍拍胸脯,相当自信,“那我也要姓墨,出了门我就叫墨灵儿。”
这听话懂事又聪明的程度看得墨楚一愣一愣的,有一瞬间几乎没跟上他家这个小祖宗的节奏。
小祖宗转性了?什么时候竟然还带个脑子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