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渊出手了。
他知道拔水银根速度不能慢,必须一气呵成,所以当踏出那一脚时他就没有停下,直奔湿地中央的水银根而去。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已经忍着僵意靠近水银根,且伸手便可触及。
他也真的伸手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奔向的那株水银根。
水银根散发的冷气扑面而来,白沉渊刹那间便觉脸部被结上了一层冰,至于手掌已经动弹不得,怎么都无法握住近在咫尺的水银根。
“嗖!”
一道凉风瞬息而至,在此刻的环境下更显寒冷。
白沉渊肩头落下一只手,也没见那手怎么运力,白沉渊忽然感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意自心底而来,自脚底蔓延,顷刻间就将他冻僵的手掌暖和。他侧头看去,旁边站了位身着墨绿色衣衫的少年。只是那墨绿色在漆黑的夜色下不怎么明显,看起来反倒多了丝黑色的神秘。
“你……”
“你先回去。”
少年开了口,声音没有平日里那般冰冷,在水银根面前无端热气腾腾。
白沉渊就这样退回了楚墨身边,忽然身子一哆嗦,冷意席卷全身。
前方,少年蹲下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株水银根,似要与它来一场谁先动谁就输的木头人游戏。
“九公子在干嘛?”萧清枫问看得无比仔细的楚墨。
楚墨揉了揉眼睛,摇头恍惚,“不清楚。”
引得几人好奇的夜九池在做什么呢?
别说萧清枫他们想知道,水银根此刻也想知道。
它觉得自己散发出的冷气已经足够逼退那些觊觎它的坏人了,可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感受不到冷就算了,他好像还自带一股子暖意?
水银根,“……”
是它输了。
将叶子耷拉下来,连花朵中间那颗珠子的光都暗淡了几分。
“诶?好像没刚刚冷了。”顾希颜突然惊异。
确实,湿地周围的温度似乎随着子时的离开有了回升,又似乎是因为那个还蹲着的少年。
少年见水银根低了头,伸手朝它底部探去,一下握住水银根的根底,然后用力一拔,水银根破土而出,稳稳被少年握在手中。
不远处四人,“……”
还能这样?
水银根到手,夜九池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笑容,往回走时嘴角还在上扬,让看见的四人也舒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进西山这么久,总算把药材找齐了!
“走吧。”
五人开始原路返回,甚至没考虑此刻还在夜间,月光下的西山看起来没那么人畜无害。
水银根最后是交给顾希颜保管的,连同杜蝎子和多玛叶一起。因为药材齐了,不管是顾希颜还是夜九池都觉得此行不算白来,回程的路途放松不少,心里的警惕收了三分。
本就是夜间,加上空气潮湿,温度不高,雾气蒙蒙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谁也没注意他们周围的水雾越聚越浓,而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同是夜间,西山五人似乎被迫迷了路,东巫两人却好像突破黑暗,看见了半空海市蜃楼的光。
夜泽宇其实很不愿回忆与江北夜家相关的任何事,不管是儿时的幸福时光还是后来的家族仇恨,于他来说那都是他心里的刺,扎根心底的刺。
这点在夜九池身上也是有体现的。
彼岸镇那个夜晚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如此。
兄妹俩都厌极了那座府邸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砖瓦,可是在现实面前兄妹俩又不得不面对那个家族最引以为傲的手段——阵法。
此刻摆在夜泽宇面前的就是风石吸噬阵法。
他早已知道他们身处阵法之中,且现在他已心中有数,有法子破了那还在不断吞噬石子冷风的阵。
夜间的温度渐渐没那么冷了,东方地平线上有并不刺眼的光正在缓缓升起,然后是一轮还算耀眼的太阳。阳光从东方倾泻而下,透过半空的湖泊映照在下方那块凹地上,隐隐还能看见凹地中央有风走过。
忽然“嗖”一下,那风都没来得及再往前迈出半步就已经被吸入上空,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地上站着两个依然风度翩翩的少年,一个白衣袭身,一个蓝衣飘飘。
听不清两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只是见两人时不时点点头,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半空那处湖泊,尤其是湖泊中间那块似在上下漂浮的黄帛,眸光微敛。
“我先来。”叶弘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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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了动作。
依据夜泽宇所说,风石吸噬阵法主要依靠的是空气的流动来布的,那最简单的做法必然是改变气流。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尝试了许多法子,比如干扰气流流动,使用一些能够改变风向或者物体流动的物品去干扰阵法的自我调整能力,但最后都失败了。一次次不断尝试,到今日还剩最后一个办法。
既然不能平等地改变气流,那便增加气流。
风石吸噬重在吸噬,一片叶子也好,一颗石子也罢,因为是随机吸噬的,所以阵法有足够的时间缓冲。
那如果缓冲时间不够呢?
叶弘手中那把无名的扇子原本只是用来衬他器宇轩昂的风度,眼下却成了秋日里的一把大力扇,扇起之时周遭的残枝枯叶都跟着汹涌滚动,更别说本就没什么重量的风。
原本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在叶弘一下又一下的扇动中渐渐有了形状,似河流蜿蜒曲折,又似山峰此起彼伏。那形状好似长了脚,蜂拥冲向凹地中央正上方,摩肩接踵似的互相拥挤,谁也不让谁。
便是此刻夜泽宇看准时机拔剑一挥,从另一侧助它们一臂之力,“砰”一声响起,缠绕在一起的风忽然都觉得自己有了向上冲的动力,争先恐后顺着那股唯一的出路奔去。
“咔嚓!”
有撕裂的声音传来,自半空而下。
夜泽宇和叶弘仰头看去,忽见半空的湖泊像被风偷走了般没了踪迹,独留一片摇摇欲坠,在另一股风的搀扶下逐渐落下的黄帛。
黄帛还没掉到凹地里就被夜泽宇抓在手中,叶弘也好奇看过来,“这东西好像有点儿眼熟。”
虽然上面呈现的画面他们不曾见过,但是那材质两人却都不陌生。
“东西到手,咱们走吧。”
叶弘没有将那东西据为己有的想法,何况本就是因为有夜泽宇才破的阵,要是搁他自己,估计想到除夕夜都想不出来如何破阵。
夜泽宇没有推脱。
这东西他是看不懂的,但是他相信他妹妹可以。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匆匆而来又悄悄地走,没在东巫激起丁点儿水花,只是顺走了一张价值肯定不菲的黄帛,甚至都没通知东巫一声。
说起来也不知是东巫的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