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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真是神经病!你不要脸!”

    江大少爷很恶毒,但是气急了,他也说不出什么下流的脏话,毕竟是文明人,没去过那种三教九流的脏地方,骂起人来都没什么创意。

    这种骂法落在顾棠身上,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那些试图攀上江淮生的人,并不敢随意议论江淮生什么,但不影响他们瞧不上顾棠。

    大家都是出来舔的,凭什么乡下小镇来的顾棠能舔到,他们这些大城市里出身优渥的孩子舔不到。

    其实顾棠长得好看,遗传了温心怡的天生冷白皮,白白净净的不比大城市差,他的普通话也很标准,哪怕是来到大都市,学习成绩也没有落下太多,能处在班级中上游。

    只是人家要欺负他,总能找出那么几个理由,比如说顾棠他亲爹死了,亲妈带着拖油瓶改嫁,又不护着他,没爹妈护着的孩子就很容易被欺负。

    最开始的那几年,私下里顾棠什么难听话没听过。被骂的最多的就是给江淮生舔鞋子的哈巴狗,最开始的时候顾棠还会气愤,后来就习惯了。

    倒不是习惯挨骂了,敢当着他面骂的人其实不算多。主要是私下里说得太过分的,不小心被顾棠碰着了,当着他面还嘴硬不改口的那些家伙,都被他背后套麻袋狠狠的揍过。

    说一次揍一顿,打折几条腿,让他们多躺几次医院,这些人就算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口无遮拦。

    对顾棠来说,其实最戳他心的恶毒话就是“你爹死了”,其次是“你妈不要你了”,不过后面那句话对他的杀伤力。随着日月流逝,感情一点点消磨,现在对他的影响也没什么。

    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棠,江淮生自动消了音,他觉得前者的眼神有点瘆人。

    “你想得太美了,死了这条心吧!”

    就这么同意,他不可能不愿意。江淮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站在神坛哪里能够容忍趴在自己脚下的一条狗僭越,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倒反天罡!

    他冷着一张脸,直接把顾棠给出的离谱合同撕了个粉碎,然后坐回了电动轮椅,按动按钮要离开顾棠这个小小破旧又逼仄的狗窝。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为了方便照顾他,顾棠在江家老宅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老宅里有很多伺候的佣人,但是只有主人家才能住在老宅,除了江家这个家族的人都住在老宅外头。

    佣人房一共有两栋,两栋成双的白色小楼,在绿茵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左边是给女仆这种做简单清洁工作的人住的,每层的格式是一样的,有点像是学生宿舍,一个套房住三到四人,每人都拥有单间宿舍。

    右边那栋外形看着一样,但是内里各有乾坤,住在里面的人地位相对也高一些,比如说女仆长、管家,还有一些来拜访的客人也会安置在此。

    为了照拂没了生父的顾棠,准确的说,更是为了方便顾棠做江淮生的跟班,他就住在右边的这栋小白楼,一个人独自占有200平的大平层。

    这样的配置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奢华,但是对江淮生来说,就是一个小破狗窝,毕竟大少爷光是衣帽间都不止200平,而且他还不止一个这样的衣帽间。

    他口中的逼仄也是相对而言,小洋楼的层高是标准的三米挑高,总共层高12米。

    老宅是三层+阁楼的设计,但是大厅的挑高足有20米,每一层都至少有六米高。

    江家的老宅占据了市区黄金地段的一个山头,这一片区域都是他们的私人地皮。

    老宅是有200年的近代历史建筑,再来个200年,甚至是2000年也依旧能屹立不倒的那种私人园林,不会有任何变成破烂危房的风险。

    建筑设计和它本身蕴含的历史底蕴以及内里的布置,都不是小洋楼这种简单用钢筋水泥和红砖堆起来的后现代建筑能比拟。

    对于住在城堡里的豌豆王子来说,顾棠住的地方可不就是小小的狗窝。

    江淮生阴沉着脸进了电梯,刚好碰到管家,后者还相当殷勤的给他按按钮:“淮生少爷。”

    脸上能滴墨汁的江淮生没有搭理他,直接转动轮椅出了这层小楼。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顾棠站在了阳台上。

    他们所处的区域是南方,因为是沿海城市,有时候还会遭遇台风,所以家里做的都是开放式的阳台。

    四楼的阳台也没有任何护栏,只有一些很漂亮的爬藤植物,现在这个季节,三角梅开的正旺。

    在盛开的鲜花中,坐着一个人高腿长的美少年。

    对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像是一只停在花丛上的黑色蝴蝶。

    从4楼的阳台往下跳,就算不摔死,也至少会摔成残疾。

    “顾棠!”

    江淮生的声音饱含怒气,一向清雅动听的嗓音变了个调,仿佛演奏者一下子从能上音乐大厅开演唱会的小提琴家变成了毫无天赋的初学者,非常的尖锐刺耳,具有夸张的穿透力。

    顾棠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张开嘴说了几句什么。

    因为有去孤儿院或者福利学校做慈善的行程,特地学过唇语和手语的江淮生读出来了:“你敢走,我就敢跳。”

    这不是开玩笑,顾棠是真的敢跳,要知道他身上没有系任何保护装置,跳下来是真的会死人。

    这个恶毒的家伙,肯定是想要跳下来砸死他!

    要知道江淮生自己已经够疯了,今天他才发现顾棠比自己还疯,这家伙平日里装得那么好,他竟然一点都没瞧出来,真的是终日打猎却被雁啄瞎了眼。

    江淮生很冷血,就算是看到有人跳楼,人砰的一下落在他面前,四分五裂,白花花的脑浆都摔出来,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任何波动,最多嫌弃的吐槽一句,死也不挑个好地方。

    但是顾棠不一样,顾棠拿捏着他的命!

    江淮生活了18年,凭借着江家的财力,苦苦搜寻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能够和自己配型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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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拖着这个病弱糟糕的身体,自己能活多久,五年?八年,十年?如果顾棠死了,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有缘人的出现?!人生能有多少十八年,他害怕自己到死都不能找到第二个顾棠。

    江淮生咬牙汽车的想,死人怎么就不能捐赠骨髓呢?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江淮生拥有的东西有很多,哪一样他都不愿意放弃,而顾棠是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从某方面来说,对上他,不怕死的顾棠无敌了。

    “你给我等着!”江大少爷恶狠狠的放出狠话,手却诚实地转动了轮椅的方向,又回了那种四层小楼。

    电梯门开的时候,在高处看风景的顾棠已经从阳台上离开了,他心平气和的在房间门口等待,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的给大少爷倒了一杯茶。

    顾棠是一个很自律很健康的人,不像小混混,私下里烟酒都来,他只喝茶,而且喝的还是浓茶,最常见的正山小种,浓郁苦涩。

    江淮生恶狠狠的盯着顾棠,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明明知道自己是主动羊入狼口,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垂死挣扎几下。

    “合同呢,之前那份毁了不算,我要拟新的合同。”

    顾棠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摞一模一样的新合同:“我打印了很多份,你爱撕可以多撕几份。”

    “顾棠,你好好想清楚,等你捐赠了骨髓,会遭遇什么?你可能会生不如死,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你想要的母爱,你的人生,你的前途。如果你现在乖乖的,你还能有个好下场,我们家可以让你出国深造,我还可以赠送给你明远集团的股份,江何只有1%,我可以给你5%!”

    江淮生捏着手里的笔,看着上面顾棠早就在甲方以来签下的名字,是迟迟都落不下自己的字迹。

    对他来说,钱财只是一个数字,如果用财富可以换自己的尊严和性命,他肯定毫不犹豫的付出这点微小的代价。

    顾棠看着他:“我不在乎,比起痛苦的生,我宁愿痛快的去死。”

    他的性格其实很像父亲,爱欲其生,恨欲其死,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个做法愚蠢幼稚,但是对顾棠来说,他就是要报复。

    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华贵的物质条件,哪怕是独自住在十几平的小房子里,吃糠咽菜也没关系。

    但是不报复,他一定会郁郁寡欢而死。

    除了那份检测报告之外,顾棠其实还有另外一份心理检测报告,他精神问题挺严重的,而且攻击性还很强。

    所有害他在这痛苦漩涡里挣扎的人都应该得到报应,这就是普通小老百姓顾棠朴素的价值观。

    “神经病,变态!”

    江淮生被顾棠打败了,他用力的按动签字笔,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

    顾棠推了第二份合同上去,他笑得很开心,连平日里藏得很好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江淮生,一式两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