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医院门外,还没看到里面的情况如何,就先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咕叽——咕叽——”
祝影也记得这个声音,只不过这一次的动静远比她上一次听到得还要更大。
祁音尘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眼前面目面目全非的景象,才知道陈起说的两个人搞不定那句话有多么保守,加上他和简延年,他们四个人一起上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医院的整个地面密密麻麻遍地是正在蠕动的婴儿小鬼,这还只是一楼,不知道楼上的情况如何,单就这一层地面粗略估计恐怕都有上百只婴儿小鬼。
“咕叽——咕叽——”
这些婴儿小鬼匍匐在地面上,与地面摩擦发出响声,他们的皮肤上黏着一层透明的黏液,地面的摩擦声,水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余音环绕,仿佛身处一个音乐厅。
不过演奏的内容听起来不是什么悦耳的钢琴、小提琴,而是几十个人用金属叉子大力摩擦瓷盘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陈起脚不离地,摩擦着地面避开这些小鬼,捂着耳朵从医院里走出来,看到祁音尘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叽里呱啦诉说了一大串他的心酸故事,“哥,你可算来了,你不是说只是几只小鬼吗?我的天,我的密集恐惧症都要被搞出来了,我和小玖刚进医院没多久就被他们包围了。”
不,比包围更恐怖,那群小鬼一个个像巨型章鱼,四肢像是有吸盘一样,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爬,吸上了就扒不下去,那股黏糊糊的感觉,虽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刚开始他连挪一步脚都困难,脚刚抬起来,一只小鬼就占领了那一小块空地,他尝试着用脚踩地,却踩在了一只小鬼身上。
这比他以前意外踩到一只老鼠的感觉要瘆人一万倍,何况下面的鬼长着人类婴儿的五官和手脚,那罪恶感让他瞬间将脚抬起来,最后只能左脚踩右脚,摇摇晃晃狼狈不堪。
最后还是林玖想到的擦着地面走这个办法,他们才找到机会把整栋楼扫视了一遍,每一层楼的地面上都爬满了这种小鬼,四肢发育齐全的小鬼在地面上爬动,还有些没有发育完全看起来就像是一坨肉块,只能在地上蜷缩,整个医院光是他们看得到的地方就有上千只这种小鬼。
他们捉鬼师是靠怨气感知鬼的存在,越强的鬼怨气越足,可这群婴儿小鬼别说怨气了,一群连走路都不会的生物,哪里会有什么情绪。
而这个医院非常古怪,像是有一种看不见的结界限制了这群婴儿小鬼,让他们没有办法出去,所以一直没有捉鬼师发现这个医院的异常,也不知道这群小鬼在这里待了多久。
祁音尘拖着一人一鬼走进了医院,他的肩头上趴着祝影也,左手臂被简延年紧紧拴住,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简延年,将手臂收回,“你的胆子敢再大一点吗?”
“她一只鬼比我胆子还小。”简延年指着连脚都不愿意沾地的祝影也,丝毫不觉得他这样丢人,想继续贴上去却被祁音尘侧身躲开。
失去了靠山简延年满脸幽怨地盯着祁音尘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祁音尘一只脚刚踏进医院内,那群婴儿小鬼就突然开始疯狂蠕动起来,所有小鬼的移动方向都统一的朝向他们这边。
“怎么了?怎么了?”陈起还没见过这群小鬼这么激动的样子,吓得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攥紧了祁音尘的右手臂。
简延年也条件反射般往祁音尘身边靠,只一瞬间,这群婴儿小鬼就将他们像蚕蛹一样从头包到了脚。
已经长出了手脚的婴儿,攀附着他们的腿,往上爬,还未成形的一点一点移动身体也要贴近他们。
其中一只婴儿小鬼趴在祁音尘的腰间,张开嘴巴,露出仅长出的四颗牙齿,笑着大叫:“妈——妈——”
紧接着趴在简延年头上的,用手捏着祝影也的衣摆的小鬼,也跟着喊了起来,一个带一个,竟然带着这一层楼的所有小鬼不管是靠近他们的还是离得远的都开始喊了起来,有些还不会说话的,发出“啊——啊——”的声音。
“哇啊啊啊——”
祁音尘身边的两人一鬼吓得疯狂甩手,企图把这群小鬼甩下去,但是正如陈起描述的那样,他们的四肢像是有吸盘,一旦黏住了他们的皮肤,就别想摆脱。
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引得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纷纷看向了他们。
其他人看不见鬼,只能看见三个男人拉扯着,中间那个脸色黑得吓人,旁边两个疯狂甩着自己的手,满脸惊恐。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前台的员工走向他们,耐心询问,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这三个人回应,看着这三个站在医院门口举动奇怪的人,担心是来闹事的,刚想请安保,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转身看见一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女生,长发微卷,笑着对她说:“抱歉,他们是我的朋友来看病的,我已经开好病房了,现在就带他们进去。”
林玖说完看向已经被无数小鬼包成粽子的三个人,右手见缝插针避开小鬼揪住了不知道是谁的衣领,拖着他们进了旁边一间病房。
他们一动,所有的小鬼也跟着蠕动起来,他们走进了病房才终于摆脱这群小鬼,林玖在病房里设下了咒术,这群小鬼被隔离在外面还不死心,虽然没有再喊叫,但是一个挨一个守在门外,葡萄一般黑的眼珠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靠,我靠,我靠。”陈起双手交叉在手臂前用力摩擦,企图甩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我真的要有密集恐惧症了。”
“起哥你还算好的,那群小鬼根本就不怎么往你身上爬,我和老大才是,尤其是老大,那群小东西还想钻进老大的衣服里去。”简延年用力擦着自己的脸,脸上的肉被他搓得上上下下颠动,刚刚有只小鬼舔了他一口,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脸上还有那种冰凉黏糊的感觉。
“听,好像有什么动静。”祝影也耳朵尖听到了外面的人吵闹的声音。
“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这里是医院,再闹事我们就要请警察了。”
……
人声混杂,听不清楚在吵什么,其中还夹杂着哀乐声,从劣质的喇叭里放出来,杂音比乐声还明显,没一会儿外面就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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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看那边——”
简延年双手扯开窗帘头挤在窗台上,这间病房透过窗玻璃,能看到医院院子的正大门。
黑烟升起,一阵风吹过,浓烟渐散逐渐被火光吞噬,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竟跪在地上往火堆里扔纸钱,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嘴也动个不停,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破败的大音响。
祝影也穿墙而出,飘到了那两人之间,只见那女人了抹一把鼻涕眼泪,哭着喊:“黑心医院黑心人,我儿三岁就落坟。”
男人也跟着应和:“不择手段无医德,钱入口袋将人踹。”
两人尖锐而颤抖的声音配合着旁边放的哀乐,让人听了感同身受,医院虽然地处偏僻,但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观望。
安保人员端来一盆水,倒在了那堆火上,那个女人也不恼怒,手里捏着纸钱双手合十,向前作揖,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我儿乃您坐下子弟,现有狂徒毁我儿功德,就是对您的大不敬,此人生前将不得安宁,死后也必将坠入阿鼻地狱。”
“你少在那诅咒我。”安保听她嘴里念的词气得扔下盆就去推跪坐的女人,女人的老公看到了,反推安保一把,两个男人互相拽着衣领,在地上摔打起来。
看热闹的人见打起来了,急忙冲进去将两人分开,那两人谁也不服谁,被分开了都还抡着拳头乱挥,劝架的人被误伤到好几拳。
“我们院长来了,你有什么事就和他说。”
那男人一见到院长就冲到他跟前,用力捏着院长的手说:“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会给我一个健康的儿子的。”
医院的院长是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虽然脸上长了不少老年斑,但是气质依然出众,面对闹事者他的语气依旧非常平缓,“医者父母心,如果能救活你的儿子,我们怎么又会不救,你忘了吗?我说过的,手术是有风险的,你的儿子先天发育不足,你当时不愿意花更多的钱替他医治,这个结果你不是早就应该清楚。”
“我,我怎么会清楚。”男人听完怒气依旧不散,想起他的儿子,眼中闪过泪珠,“我是看着他出生的,他那个时候看起来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活不长,是你,是你骗了我们。”
院长被他指责也丝毫没有怒气,他的双眼透过金色支架的方框眼镜看着男人,声音低沉让人莫名产生想要臣服的想法,“我们医院问心无愧,你若是想去报警,那就去。”
男人听了这句话渐逐渐松开手,双眼闪烁,那院长见状继续说:“你们俩现在还年轻,只要努力挣钱,何尝不会有新的孩子,你们难道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可以看着他长大成人的孩子吗?”
最后这番话直击男人心坎,男人的眼里的怒气消了一大半,最后他带着依旧失魂落魄的妻子走了,这场闹剧散场,围观的人也纷纷离开。
祝影也听完他们的对话,暗自佩服这个院长,那对夫妻搞这么大的阵仗,院长却只用了三两句话就把他们劝走了。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祝影也飘回病房,眼前看到的场景却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些小鬼竟然正张大嘴巴互相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