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去冬来,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阮棠独自倚在阮家饭馆的廊下,眼前一片银白,天地仿佛被雪幕隔绝,唯有风声在耳畔回荡。这洁白的景象仿佛将世间的喧嚣尽数掩藏,几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那冰冷的触感不禁令她忆起那些已然远去的往事。
她已经两次拒绝了沈元澈的求婚,理由是她不想这么快步入婚姻。
渔寨的记忆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如同随风飞舞的雪花,虽已模糊,却依然清晰可辨。
那些曾经爱她、她曾深爱的那个人。那些过往的点滴,都在这寂静的时光里渐渐浮现。往日的记忆宛如细流,在她心底静静流淌。
她和李泰启回归了各自的生活轨迹。如今再想起彼此,心中仍会隐隐作痛。
刚回长安,就有消息传来,李泰启彻底赶走了大秦境内的突厥人。
半年后,他以叛乱为由,将容妃的相好——六部尚书李大齐满门流放,容妃与其族人被遣回原籍,非诏不得再回长安,五皇子则由乳母抚养在宫中。世人皆赞李穆亲王英明仁慈。
这些消息传入她耳中时,她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或许,这一切早已注定。李泰启接管了昏迷中的父皇公务,并履行了当年父皇的承诺,免除盐税。
再者三年内免征粮,让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今年初雪刚落,她便听闻沈元澈正准备亲自出征突厥。一个雪夜,她终于答应了沈元澈的求婚。毕竟,作为主将,沈元澈肩负着不小的责任。
“阮姑娘,怎么还站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不怕冻坏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轻轻一笑,转身望去,“我不冷,倒是你,李泰启,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好久不见。“李泰启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你终于还是答应了沈元澈的求婚。”
“嗯,对,你不是说,不履行与他的婚约,就非君子所为吗?”她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你们有婚约在先,我们就……”李泰启声音低沉,手中的熊皮大氅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披上吧。”他柔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李泰启已经替她披好了披风。熊皮大氅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带着一丝他的体温。
“另外,”他略微迟疑,低沉开口,“王府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嫁妆。以后你若有了孩儿,我要当他的义父。”他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情难自抑。
阮棠的目光微微闪动,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往事如同破碎的瓷片,虽然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却依旧清晰可见。
在她的注视下,李泰启默默地低下了头。无论自己在战场、在朝堂如何威风凛凛,可在阮棠面前,却不知为何,怎么也威风不起来。
她靠在李泰启身边,裹紧披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故事最终回到了起点,那些曾经的波澜壮阔,终归化作了虚无,宛如一场短暂而迷离的梦。
逝去的时光无法重来,正因如此,它才显得格外珍贵。她的生命中,有无数个瞬间都与他共度。也正因如此,那些瞬间成为了她生命中美好的全部。
初春的长安,阳光明媚,古槐的影子透过正堂的窗户洒进屋内,微风拂过,竹帘轻轻摇曳。阮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昨夜躺在软榻上睡着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衬出她柔和的面部轮廓。
正当她困惑之际,忽然听到小芙的声音,“小姐,怎么还不换衣服?今天可是您与沈将军的大婚,从今以后,您就是将军夫人了。”
她猛然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小芙,结结巴巴地说道,“婚礼?”
她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今天?”
房间里摆满了王府送来的嫁妆。
“小姐,这些嫁妆是穆亲王府送来的。”
阮棠更加震惊,声音也开始颤抖,“穆亲王?”
“小芙,快帮小姐梳洗换衣,大家都在等着呢。”大吉笑着说道,“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看看新娘子穿喜服的样子。”
“知道了,大吉,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我们马上就好。”
阮棠看着小芙为她整理喜服,心中满是惆怅。
第三日清晨,是回门的日子。刚踏入阮家饭馆,便收到传召,要求她与沈元澈立刻进王府。
王府书房内,李泰启一见到阮棠,便察觉到她神情黯然,连笑容都显得有些勉强,心中不禁一紧,隐隐生出几分愧疚。
他微微抬起清瘦的下巴,缓声道:“先恭喜二位,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然而,这类话语终究难以说下去。
他的眉头微蹙,话锋一转,“北疆急报,突厥再度滋事,掠夺我大秦子民财物,杀害边疆士兵。本王认为此事不可再拖,即日派将军领兵出征,一举拿下突厥。沈将军对此可有信心?”
沈元澈略作沉吟,随即坚定道:“臣愿领兵出征。如今我大秦兵强马壮,臣有信心拿下突厥。”
书房内的空气骤然凝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沈元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异样,缓缓抬起头,正巧对上了李泰启的目光。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既深沉又复杂,带着隐隐的痛楚与无法言说的绝望。那双眼睛紧紧锁住了低头沉思的阮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沈元澈的心中猛然一颤,仿佛触碰到了某种不该窥探的情感。他看向阮棠,她微垂的脸庞被柔和的灯光映得格外安静,但那安静背后,似乎隐藏着难以名状的波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启禀穆亲王,左都督隆安的队伍已回长安!”
李泰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仿佛一道光芒穿透了重重阴霾。左都督隆安的平安归来,象征着东边叛乱的彻底平息。
“快传左都督隆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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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语气中难掩喜悦。
阮棠心中也泛起一股暖意,自上次分别后,她已许久未见到左都督隆安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欣喜。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隆安大步走入。
隆安戎装上的风霜未曾消退。“王爷,臣已将容妃的残余叛党全部剿灭,东边暂时无虞。”隆安上前行礼,声音浑厚有力,仿佛带着战场上的余威。
李泰启微微一笑,“左都督辛苦了。”
“这是臣的职责。”隆安神色淡然,目光在看向阮棠时流露一丝笑意。
他微微点头示意后,转向李泰启说道,“王爷,臣在途中已收到快报,突厥频频挑衅,我军需尽早应对。”
李泰启微微颔首,沉稳说道,“你说得对。沈将军的队伍与你会师,北征突厥。”
隆安略作沉思后提议道:“臣也觉得,讨伐突厥之事宜早不宜迟,先发制人,方能掌握战局。”
李泰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果断道:“正是如此。我军将分兵两路,一路先锋突袭突厥,另一路则为后援,以保万全。”
他顿了顿,声音加重,仿佛下定了决心,“此事就交由你们全权处理。有沈将军和隆安在,我大秦必能克敌制胜。”
“臣愿亲率大军前往北境,攻打突厥!”两人异口同声,语气中满是坚毅。
阮棠心中一震,望着面前的两位将领,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尽管身为女子,此刻她也能感受到那份为国出征的壮志豪情,仿佛这一瞬间,她也融入了那种舍生忘死的战斗意志之中。
出征的消息传回沈府后,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府中上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仆从们忙着准备出征的物资,而阮棠的婆婆则躲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愁容,不时发出深深的叹息。她手中的手帕已经被泪水浸湿,仍在不断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阮棠走上前,轻轻递过一条新的手帕,柔声安慰道:“婆婆,将军是沙场老将,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不必过于担心。”
沈母一听,略一沉吟,目光中多了几分宽慰,“左都督隆安也同行出征,两人互相照应,应当无恙……”
话虽如此,沉重的气氛依然压在众人心头,两人都默然无语。院子里大雪纷飞,冷冽的风将沈府裹入一片苍茫的雪雾中,冬季的寒意透骨,也渗入了人心。
阮棠缓步走入沈元澈的书房,轻轻关上门,屋内的暖意让她的心微微安定。她知道,无论再多的叮嘱,都不如一句“平安归来”更能抚慰他将要奔赴战场的心。
她在烛光下轻声说道:“边关的严寒,行军的艰辛,将军务必要多加小心。”她的语气平和,但其中的关切无法掩饰。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那抹笑容里既有洒脱的坦然,又带着几分少女的柔美。
李泰启眼中带着一丝失神。他望着眼前的阮棠,一时竟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