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没想到她的学习续航力,竟能够持续到开学前一天,趴在桌上看着自己书桌上的好几本练习题,思维发散的厉害。
想是上辈子应该捅过徐红旗的老巢,不然他肯定不能这么折磨她。
不过这些碎碎念她也只敢自己蛐蛐,经过近两个月与徐红旗的接触,她实在是怕了他那些手段,只暗幸上辈子学了一遍,只要用了心去背,也不算丢人。
嫌屋里闷,许念搬了凳子坐在堂屋走廊上,手里拿着公式本记忆。
这处正对着敞开的院门,因大家都去上工了,外面静悄悄的。
许念就这样学了一个时辰左右,手脑眼就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总想摸摸索索,不然就是一心两用。
一会儿想自己三哥在县城工作做得顺不顺?一会儿想明天开学自己能不能适应?脑子灵活转弯又想徐红旗到底去干啥了呀?
要是没人打扰,她思绪能一直发散,直到一声驴叫惊醒了她。
“俺们村到了,恁们别一直问,到了地儿自然让你们下车。”声音又混又亮,是乡下人里都少见的大嗓门。
许念听着声音熟悉,好像是村里红中大爷,她正好学的烦了,好奇心格外的重,忙放下公式本跑到院门口。
就看见红中大爷架着驴车快要驶到家门口了,只是奇怪的是驴车车兜上坐的不是村里人,全都是陌生的男女同志。
许念还没开口招呼询问,许红中就先开了口,“念儿,又在家学习呢?”
“咿,你家专出学问人,你到时候保准跟你哥一样当工人喽!”
许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下,心理活动异常活跃,当工人好啊,就是她这么懒不知道能不能干的长久,毕竟光吃不干才是她的梦想嘛。
就在这时不知道车中谁发了“切”的一声,很轻不注意都听不到,许念往车后瞅了一眼,撅了噘嘴。
对着许红中时,面上装作不好意思的自谦模样,嘴上扯开话题,“红中大爷,你这是去干啥了,你家来亲戚了?”
“嗐,我家可没余粮招待亲戚,这是新知青下乡了,这不刚接回来,正要送大队去。”
知青,知青!新知青?
啊啊啊啊啊……
许念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她是单细胞生物吗,这个事情她怎么就抛出脑海忘了,这是要走剧情了?那徐红旗白月光的白月光岂不是要登场啦!
“大爷,我说能不能快点走,我们是来支援建设的,不是来浪费时间听你们闲聊扯闲篇的。”这话也正中其他人的心思,没人吭声。
“嚯,你们知青真厉害,现在也到村里了,你们下车走走吧,不是要搞建设,那先让俺们队的驴喘口气歇歇。”
这知青下乡现在已经有了规模,乡亲们以前觉得他们高不可攀,谁知道来了村后,基本都是些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够的货。
有些虚弱年纪小的,还得村里照应着,分他们的粮,说他们的嘴,许红中可不会惯着他们。
许念还没理清现在的发展,不防知青里还有这么没眼色的人,又想刚刚对她‘切’的嘲讽,有些坏心眼的道:“红中大爷,人家知青是来帮助我们的,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就让他们坐着吧,反正也快到了。”
“不过,我听我爹说,咱们大队明天凭粪票去县里拉粪,这活轻,就让知青哥哥姐姐去吧,正好适应适应村里生活。”
“拉大粪?拉什么大粪?”来了三女两男的知青慌问起来,只是知道的两人没一个人接腔。
许红中本来还有点不满意许念前面说的话,等她全部说完瞬间心领神会,“你这话跟大队长说的一样,有文化就是安排的周到嘞。”
“那念儿,俺先走了,你回去学习吧!”说着就要扬起鞭子。
许念还有话,拉住车把头,小声对着许红中问:“大爷,就咱们村来知青了吗?”
许红中疑惑的看她一眼,“那咋会,这个必须每个大队平分,不然多不公平。”
许念松了手,“哦”了一声,心里了然徐家村的那个“知青”应该也已经来到。
挥别许红中,看人挥着鞭带走了那些即将扎根这里的少男少女,心里无端又觉得被迫下乡的知青也挺可怜,自己刚刚不该那样吓唬他们。
只是她今后又该怎么安排呢?
徐红旗现阶段对祁美月到底是什么态度,喜欢不喜欢呐?
许念回了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又重新规划了番,制定了两个方案。
方案一,要是徐红旗喜欢祁美月,她就帮他追,这个方案比较危险的地方在于,祁美月是不可控的,按照时空使者的述说,祁美月最后喜欢的是知青,等于说间接抛弃了徐红旗。
这个方案执行起来她倒是有方法论,但结果不一定能如人意。
方案二,那就是断了徐红旗和祁美月爱的萌芽,让他们发展不起来,没有开始就没有后面一系列的痛苦悲愤,而且可行性也很高。
现在徐红旗在她家住,而且马上开学,徐红旗就是想回村找祁美月,他的限制条件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再有他对白月光恋恋不舍的根本原因,在许念看来最重要的点就是祁美月对徐红旗前期有帮助,算是他前期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那这个自己也可以做到,她多好啊,想尽办法把人接回自己家,讨巧卖乖逗哄他,再看自己的红书包,嗯,还给他做了一个。
除了不能把自己赔给他,她对他可真是太好了!
——
中午徐红旗没回来,许父问起,许念就将徐红旗走时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许父觉得年轻小伙子有自己的事情也正常。
许念下午听许母嘱咐,在家里收拾自己去学校所需用品,初中在县里自然是要住宿的,想想现在的住宿条件,许念就很怕涅,所以能带走的尽可能都带上。
半下午的时候许念饿了,又难得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偷偷给自己加餐煮了个鸡蛋。
正细细品味着吃呢,大门突然开了,许念吓得一口解决掉碗里剩下的半颗蛋,噎的半死。
徐红旗就在她噎的半死,脸部狰狞难看的时候进来,一路直达灶房,嘴欠的说了句,“你只能在这儿了。”
“我没吃饭,你给我也煮一个蛋。”
许念没动,被他的厚颜无耻惊住了。
而徐红旗看人没动又动嘴,“我知道你还有,多放点水。”
“红旗哥,你猜什么东西枪都打不穿。”
“不猜。”
许念胸口起伏,但天生‘善解人意’的性格又安慰住自己,‘许念,这是好事情呀,你看看他现在对你多不见外,所以,请微笑面对生活,微……笑……’
许念没给徐红旗煮蛋,而是直接用自己刚刚的热水,给他冲了碗蛋花汤。
徐红旗也没嫌弃,接了碗咕咚咕咚下咽。
“你去哪了,连饭都不吃,好不容易我把你养胖一点,马上又要掉秤了。”
徐红旗睨了她一眼,缓了口气道:“用我的钱养我?”
“嘿嘿,你去哪儿了?”
“不说就是心虚,你是不是去徐家村找祁美月了。”这句话许念是小声说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起来认真极了。
徐红旗喝完拿着碗去压水井那洗,许念像个尾巴一样跟了过去,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徐红旗“嗯”了一声。
许念睁大了眼睛,没过脑子顺嘴说出,“你现在就已经喜欢上祁美月了?”
徐红旗眯起眼睛望向许念,似乎真的被她的童言无忌冒犯到,“许念,你再没大没小我可不客气了。”
许念用手忙捂住嘴巴,再说话声音就嗡嗡的,“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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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红旗哥。”
徐红旗扭过头再次洗碗,用的柴火灰,蛋有腥味不用这个洗不干净味道,就许念自己还以为每次偷吃不被发现全靠她谨慎,徐红旗都不知道给她收了几次尾了。
许念放下手又有点不死心的试探,“红旗哥,我们村来新知青了,徐家村也来了吧?”
“我听那些伯娘嫂子说知青都可招小伙子、小姑娘喜欢了,你觉得呢?”
徐红旗把洗好的碗递给许念,甩了甩手上的水,才对着她道:“来不来跟你也没关系,你自己管好自己,别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跟风,明天一早起早点,要赶路去县里,开学了你也该收收心。
许念第一反应不是徐红旗的答非所问,和如师般的教导,而是惊奇,“红旗哥,你原来能讲长句呀!”
徐红旗到底没忍住,抬手弹了许念一个脑崩,就她在这样的,担心她早恋,自己也真是嫌的慌。
又想到在徐家村时,美月说要跟他走这个事情过于离谱,幸亏新知青到了,转移了两人话题,不然他可能会说出伤人的话。
那几个知青来的凑巧,特别是其中一个叫蒋凡的学过医,村里聊起祁美月那个弟弟的症状,他询问后说的头头是道。
不过这种人,一来就融入集体,就不是个简单的,祁美月好像当时的眼神就不太一样,许念的问话给他提了醒,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有机会还是要跟美月提提醒。
徐红旗肚子添了个半饱,就进屋着手收拾自己去学校所用行李,许念没事干也跟了进去,现在熟了,敲门这个行为她都是选择性的去做。
许念看人家行动力很强用不上她,就又拿起了上午放在桌上的军绿色双肩书包给徐红旗看。
她说的兴起,最主要的还是在表功,只是她嘴巴都说干了,也只获得了徐大闷嘴葫芦的“嗯”、“好”、“不错”诸如此类的敷衍之词。
许念独角戏唱不下去,也觉得好心人家不在意,有些郁闷的闭了嘴。
徐红旗等收拾的差不多,才觉出耳边少了声音,微转头自然的看向许念,见那丫头正双腿晃荡坐在凳子上,嘴巴抿住,满脸不高兴。
徐红旗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笑着问:“书包看着就结实实用,谢谢了。”
许念又不是真生气,不过是被今天的突发剧情扰乱了心而已,听到徐红旗赞许,面上瞬间就缓和了。
徐红旗看着了然,又问:“哪里做的,看着不像卖得,供销社可没这么好的。”
许念听到供销社都没有,心里美滋滋滴,自己托私人定做这几个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突然猛然住口,意识到自己可不能让徐红旗接触这些,这些稍稍脱离法律之外不好的行为,所以赶忙嘻哈蒙混过去。
徐红旗看着许念蹦跳的背影消失后,低下头两手触摸着双背包冷嗤一笑,尽是了然。
到下晌点后,许家众人陆陆续续回来,晚饭匆匆吃完,许父许母又给许念和徐红旗整理了一下包裹,早早让大家都去睡觉,以免明天晚起影响去学校。
一夜多梦,许念没睡好。
等坐上驴板车后她还是迷迷瞪瞪的哈欠不断,这时候没有各种工业电器的蓬勃发展,全球变暖还只是个设想,渐入秋天蒙蒙亮的清晨,冷的人想穿棉袄。
她坐在徐红旗与许丰恺的中间,前后又被包裹包围,努力冒出头挥别许母和两位大哥,在许大伯和许父的摔鞭吆喝声中离开了家。
许念困的都没有来得及伤春悲秋,上路后脑袋就开始左右摇摆的呼呼大睡,比家里床上睡得还香。
直到一声“吁”的猛然停顿,许念才醒,发现自己快躺到人家徐红旗怀里了,小脸一红,看徐红旗没看她,悄悄直起身体,小舒了口气。
接着又像什么也没做一样对着许父道:“爹,到学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