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夜幕降临,宴会席上总算出现了单茸大小姐姗姗来迟的身影。

    虽说她与拥缚礼不睦几乎是人尽皆知,可养子一事毕竟是皇帝敲定的,单逢时在朝中即便再权势滔天,单茸也不能太高调。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未来的反派固然可怕,倘若她行事太过高调,想必等不到日后拥缚礼出手,单府也要提早倒台了。

    因此哪怕单茸再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回到自己的小院,更衣一番,出席赴宴。

    单茸从原主那些色彩艳丽张扬的裙装中挑了最最素净的一套,头上的珠翠步摇也尽数拆了,只绾上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并一对南海珍珠耳坠,多的首饰再没了。

    她对着铜镜看了好一阵,确定这一身是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这才满意地转身出了门。

    待单茸到时,女眷那几桌几乎已经坐满了,零星空着几张雕花木凳,其中一个正在陈烟烟身边,想来是她们特意等着她去的。

    单茸甫一现身,陈烟烟便向她一阵挤眉弄眼,示意单茸坐到她身边去。

    倘若是原主在这里,必然是想也不会想,就要和陈烟烟上演京城姐妹情深的,可如今内里换了人了,她才不管这虚情假意的塑料姐妹花呢。

    如今单茸能看得上的位置已然不多了,她视线迅速扫过女眷席面的那些脸,要么原主都没有印象,要么是和陈烟烟一样不安好心的,装来装去的有什么意思?

    单茸错开陈烟烟殷切的目光,就当自己眼里见不了脏东西,眼不见为净。

    环视一圈下来,还真让她找到个合适的。

    靠近门边的偏席上独自坐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是方才为她慷慨解围的齐韵,想必是陈烟烟她们被拂了面子,不好向单茸发作,只能将气撒在齐韵身上了。

    小可怜,就坐你旁边了。

    单茸想,随后拔步向齐韵所在的偏席而去。

    齐韵左手边还坐着个不知道哪家的小姐,看着单茸过来,下意识朝她道:“单、单小姐,主桌在那边的……”一副生怕单茸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单茸懒得和她解释,径直坐在了齐韵身边空置的凳子上,懒洋洋地取过一双筷子,毫不在意地答道:“相府设宴,自然是我坐在哪里,女眷主桌便在哪里。”

    不远处,陈烟烟扔过来的严刀几乎要将齐韵戳穿了。

    头一次处在京城名媛关注圈中的齐韵对周遭众人落过来的目光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觑了单茸一眼,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失礼后,又重新本本分分地低下了头。这位京中有名的刁蛮小姐似乎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难以接近,至少和那些徒有其表的贵女们比起来,已经算是性格直爽了。

    单茸不知道齐韵心中对她已经全然改观了,在她眼里,齐韵就是在一群白富美中很容易成为受气包的性格,作为一条岁数很大的妖怪而言,小白花是很容易激起怜爱心的。

    尤其是齐韵白天还帮她解了围,单茸很难不对七抱有好感。

    她微微侧过身子,对着齐韵笑了一下:“白天的事,多谢了。”

    齐韵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反应过来单茸甚至是在向她道谢之后,更是连连摆手。

    “何须言谢?”齐韵的嗓音轻柔,落在单茸耳朵里,至少比陈烟烟之流更像淑女,“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果真是寄人篱下的人才会有的感悟。

    单茸看着她将自己的一双手又缩回了宽大的袖摆间,只露出了一点青葱莹白的指尖,而脸上则是连耳根都红透了,好感又很迅速翻了一倍,恨不得当下就宣布往后齐韵就由她罩着了。

    -

    虽说这不是单茸熟知的朝代,但书里的架空题材多少都有相似的封建内涵,即便男女宾客同席,席面上给人的感觉到底也有差别。

    这是单茸穿书以来第一次体会古代大户人家设宴难免多打量了几眼,热闹归热闹,就是和现代也没什么差别。女眷一侧大多是名流世家的小姐,用膳时讲究食不言,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好,偶尔有所交流,也大多是闺阁女子间的话题。

    男客那边动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了,这无论是现代男人还是古代男人,又或者无论是从政的还是经商的,年纪到了后都能无师自通,论朝事论天下。

    倘若不是怕被有心人听去,被参一本结党营私,想必那头的声量还要大上一些。

    尤其是单逢时,想到这里,单茸有些头痛地扶住了额。

    饶是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单茸也能看得出来,她这便宜阿爹虽是海量,可一旦喝到位了,那酒品是十成十的差。流程她都摸清楚了,先是一把辛酸泪,诉尽自己半生不易,再来酒逢兴时,不喝这一杯就是看不起我单逢时。

    这么一番输出下来,除了皇位上的九五至尊,几乎是没有单逢时喝不了的。

    单茸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又挪到了单逢时的方向,顿时心里一紧。

    那一桌里别的人她都不认识,唯二认识的两张脸里,一张是劝酒的罪魁祸首,一张是单家灭门的罪魁祸首。

    这、这便宜阿爹,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劝酒的吧。

    ……的吧?

    ……吧?

    许久未见的系统难得诈尸一次,幸灾乐祸地为它本想放养的宿主答疑解惑:猜得不错呢亲爱的宿主,他会的哦!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系统是真的狗。单茸面如死灰地想着,有那么一瞬间思考起了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的可能性。

    她脑内的理智和情感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苟命要紧的想法占了上风,随即欲哭无泪地站起了身,头一次为自己和拥缚礼的关系太差,此刻关心显得崩人设而焦虑。

    撑住啊,未来的大反派,我已经在来救你的路上了,希望你记我这个情,以后少杀单府几个无辜NPC,再让我多过几天摆烂日子……

    齐韵原本还在和旁边的某家小姐交谈,视线余光一转,刚好看见了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的单茸,正在不顾形象地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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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问对方怎么了,便看见对方和她对上了眼,下一刻,单小姐的双眼亮起来,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握住齐韵的手腕。

    单茸努力做出一个非常诚恳的姿态,道:“早听闻齐家阿兄文武双全,我还不曾见过,齐小姐能否趁着今日这个机会,替我引见一二?”

    齐韵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当下大吃一惊,可单茸脸上的慌张不似作伪,她心下有了几分计较,可碍于门第之别,也只能委婉道:“这……恐怕不合规矩。”

    “相府之中,本小姐就是规矩,”单茸咬咬牙,继续争取道,“更何况并非要见面,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如果没什么事,也就当是宴前走动走动,等下还能多吃上一些,倘若有事,她也不至于被动。

    齐韵不知道单茸心里这些打算,看着对方眼中的希冀颇深,也确实如她所说,这是相府,哪怕出了什么事,应当也不会被为难。更何况齐韵才是客人,客随主便,单大小姐的请求,她没道理拒绝。

    思量再三,齐韵还是点了头,认真嘱咐道:“就看一眼,看了就回来,可好?”

    单茸巴不得齐韵赶紧答应,当下就要起身,拉着齐韵从小径到前厅去。她来得晚,两个人坐得本就远了些,正好方便此刻离席,周围的女眷都在聊天,大都没注意到她们在席上消失的身影。

    除了刚刚吃了瘪的陈烟烟视线一直黏在单茸身上,看见对方和齐韵一同起身离席时更是心里不快。齐家那个一贯是胆小的,在此刻陪同单茸离席,必然有鬼。

    陈烟烟暗啧了一声,终究是咬了咬牙,跟着单茸二人的背影就去了。

    余下两个女眷向来唯陈烟烟马首是瞻,眼看着她也离席了,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

    女眷席面同前院只隔了一池湖水,湖是单逢时命人凿的,说是府宅之中还是得有活水,方可官运亨通。

    湖上矗立着几尊太湖石,单茸的视线被太湖石遮了个七七八八,看不清拥缚礼在席间到底情势如何,她步子迈得急,半点不像柔弱不能自理的深闺小姐,看得旁边的齐韵目瞪口呆。

    通往前院的石桥上空无一人,走菜的小厮都是从院墙后头绕的,因此单茸和齐韵二人走在横跨前院后院的桥上,眼看着双人成行已然有些扎眼了,未成想身后还缀着长长的尾巴。

    单茸的目光只放在寻找前院的拥缚礼的身影上,根本没有看见后面跟着的陈烟烟。

    “单茸!”陈烟烟娇喝一声,被叫住的单茸回过身,有些僵硬地看着身后的人。

    她们怎么跟来了?!

    陈烟烟自得于识破了单茸和齐韵的计划,双手环胸,站在桥中心阻拦着想要再往前一步的单茸,嗔道:“你们两个往前院走,所为何事?”

    齐韵在一开始被拦下来时就停住了脚步,许是往日里被欺负惯了,此刻正缩在单茸身后,期望作为相府小姐的单茸能够说点什么,才好让她也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