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维护
    苏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东望望西看看也没什么感兴趣的,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好累啊,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又像做了很多事那么累......”苏湳找到一处凉亭歇息,她手撑着栏杆,双腿呈八字向外伸直摊开。

    “这个手串儿是什么材质啊?怎么卖嘞?”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蹲在摊位前询问着手串的价格,“哎你这老头儿,我问你这手串儿什么价格,你怎么也不吭声呢?”

    “快走快走,别搭理他!”女生的同伴上前拉着她匆匆离开。

    苏湳抬眼看向对面的摊位。

    摊主在地上铺了一块暗紫色的布,上面绣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左边摆着几块像是玉佩的东西、中间摆的是有民族特色的手串儿、右边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而摆出这些东西的摊主,正蹲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苏湳只一眼便看中了一个青绿色的手串儿,她平时也喜欢在手上戴一些个戒指啊、镯子啊、手串一类的玩意儿,她立时来了兴趣,起身走到对面问道,“请问,这个手串怎么卖啊?”

    听到声音,摊主终于把埋在双膝之间的头抬起来。

    “嚯!”苏湳心里一咯噔倒吸了口凉气,他...他的眼睛!

    苏湳丢下手串儿作势要走,“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等!”

    摊主开口叫住苏湳,那声音何止是沙哑可以形容,似是被热油沸水轮番烫过一般,青天白日听见也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他一直不言不语。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你答对了手串可以送给你。”

    “不...不用了。”

    “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坑蒙拐骗的人。”摊主站起身,肥大、宽松、发旧的长帽衫散落下来,衣服太长导致下摆拖在地上。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说吧,是什么问题~”

    “人死可以复生吗?”那人说完垂下下眼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表情。

    “这...算什么问题?”苏湳感觉很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人不再言语,只把手串递给苏湳,然后将摊位上的东西往中间拢了拢,又拎起布的四角往上提,紧接着往后一甩搭在右侧的肩膀上,动作一气呵成,就这样收摊走人了。

    苏湳立在原地,任清风吹拂额间发丝。

    她望着那人抬脚跨过面前的障碍物时,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他不是瞎子。”

    苏湳也不再多想,低头把玩着青绿色的手串,摸不出什么材质,珠子冰凉圆润,每一颗都各有特色,她还挺喜欢的,戴在手上看了看,很不错~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苏湳的思绪。

    “喂~妈。”

    “湳湳,差不多该回去了,妈妈在早餐店门口等你。”

    “哦好,我这就过来!”

    苏湳远远看见她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连忙小跑着上前接过拎在手里,“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那什么,妈妈以前的老同学今天要来,所以就多买了点~”陈芝华突然想起什么,“哎呀,还说给陈奶奶买点水果呢!你等着啊,我去买了马上回来。”

    “妈,再给我买两瓶雪碧!”

    “好——”

    母女两人提着六七包东西,一瘸一拐走到了家门口,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妈,我们应该买一辆电动车,空手去的时候还不觉得累,提这么多东西走回来真的不太行!!!”苏湳累的直喘气,手掌心勒出一道道红印子。

    “行,等过两天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一辆。”陈芝华放下东西麻溜的换上围裙,开始准备午饭要用到的食材。

    “啪——刺啦——”

    苏湳打开一罐雪碧猛灌了两口,长长地吁了口气,整个人舒服极了~

    “湳湳,把那些水果给陈奶奶送去,顺便借用一下擂臼。”陈芝华在灶前张罗着大大小小的碗盘。

    “好~菜你放着我回来洗。”

    “知道了,快去吧~”

    院儿里树影摇曳、虫鸣不绝,院儿外小池流水、银波荡漾。

    和阴雨天不同,晴天时的村子充满了生活气息,散发着鲜活的生命力,让人从心底里觉得放松、舒坦。

    苏湳想起大四支教时去的小山村,虽然条件更艰苦些,但好在民风淳朴,乡里乡亲都很热心。

    “陈奶奶,我来借一下擂臼。”

    “哎哟,来就来了,还带什么水果啊~上次送来的还没吃完呢!快进来坐一会儿。”

    “陈奶奶,我下次再来陪您聊天儿,今天家里有客人,我拿了擂臼就回去了~”

    “那行,湳湳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摘点番茄和黄瓜,长得可水灵了!”陈奶奶说着拿起一个小筐子,从院里摘了些蔬菜瓜果、又从屋里拿了两瓶牛奶放进去递给苏湳。

    苏湳笑着接过小筐,“谢谢陈奶奶,我先回去啦~”说完蹦跶着走出了院门。

    “你这个疯子!看我不打死你!”

    “臭疯子!”

    “你个疯子滚远一点!”

    几个小孩儿围在歪脖子树旁,弯腰从地上捡起石头、树枝、硬土块朝疯子砸去。

    疯子只是站在那里左右躲闪,并不做其他反应。

    不知是谁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渣狠狠砸去,疯子躲闪不及,玻璃渣擦着眼角而过,划出一道血痕。

    他的眼下沁出丝丝血珠,血珠汇聚成滴,顺着脸颊缓慢流落,竟像是泣血一般,平添一股子戾气。

    “干什么呢你们!作业都写完了么就在外面玩?!”苏湳挺身而出,支教时也有小孩儿调皮捣蛋,有经验的老师教她一定要拿出教师的“威严”,平时可以温柔,但关键时刻决不能心软!

    几个小孩儿看见苏湳严肃的表情,不知为何脑子里蹦出来班主任发火的模样,哄得四下散开跑了。

    被小孩欺负的疯子,正呆呆地倚在歪脖子树旁,估计是伤口泛疼,不停地挤弄着眉眼,结果越弄越疼,最后竟龇起牙来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苏湳小心翼翼走上前,试探性地询问道:“你......还好吗?”

    “咔——!”疯子朝苏湳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困兽般的嘶吼声,形容十分戒备。

    “没事了不用害怕!我把坏人都吓跑了!”苏湳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做出驱赶、打人的动作。

    她挪一步停一步,向疯子慢慢靠近,“不怕啊不怕,没事了,来,给你吃番茄,来来来喝牛奶,这是可以喝的东西。”

    苏湳半蹲着把东西放在离疯子三步远的地方,缓缓起身朝后退了几步,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疯子歪着脑袋机械性的动了动,好像是明白了苏湳的意思,弯腰趴在地上拾起一根黄瓜就往嘴里塞,他边吃边盯着苏湳筐子里的东西。

    “唉,真是可怜啊!”苏湳看着疯子把一根黄瓜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她家也算不上大富大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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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从小到大也没缺过什么,父母就她一个孩子,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这伤口......”苏湳略一思量,对疯子比划着放慢语速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给你——拿——好吃的。”

    疯子怔怔的看着苏湳,嘴里刁着一小截黄瓜,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苏湳面露喜色,立即转身朝家里飞奔,生怕回来的慢了,疯子就跑了。

    “妈!家里的药箱你放哪儿了?”苏湳往口袋里塞了好几个面包,又翻箱倒柜开始找药箱。

    “在电视旁边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怎么了,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找到啦!妈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苏湳揣起小药箱从厨房门前一闪而过,陈芝华愣是没看清女儿的身影。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性子还真是随了我。”陈芝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继续择菜。

    “呼——呼——我回来了!”苏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见疯子正一个人蹲在歪脖子树下玩土,苏湳略略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走。

    “呐,这个面包里面有奶油夹心,可好吃了。”

    疯子见苏湳递过来一个鼓鼓的东西,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指尖刚碰到塑料包装时响了一声,吓得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苏湳见状,把塑料包装撕开,靠近疯子并排蹲下,拿着面包在疯子面前晃了晃,疯子抬起下巴嗅了嗅,再一次探出手接过面包,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苏湳肯定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表情有多么的慈祥,那眼神就像是奶奶看孙子吃饭一样慈爱。

    俗话说:“有一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有一种饿,叫奶奶觉得你饿。”用在此时的苏湳身上,完全合适。

    苏湳打开小药箱,找来找去只有酒精没有碘伏,用酒精消毒可比碘伏疼太多了,无奈,只能拿棉签蘸一蘸酒精给疯子擦拭伤口。

    疯子吃的正起劲儿,突然脸颊一阵疼痛传来,他五官紧皱,不可置信的盯着苏湳,不明白她为什么也要弄疼自己?她和那些人一样也在伤害自己么?

    苏湳愣是从疯子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受伤、难过的情绪,真是让人......有点小无语。

    不就是擦拭一下伤口么,搞得好像谁欺负他了一样。

    “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没有创可贴?”苏湳握了握手中的绷带和纱布说道:“你别动哈,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看着怪吓人的!”

    疯子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破烂皮影,任由苏湳摆布。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缠啊!哎,我说了别动啊你!”苏湳摁住疯子的头,将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疯子的半边脑袋全缠上了纱布,只露出右边眼睛和小半张脸。

    “独眼疯子!哈哈哈哈哈哈......额......”

    疯子侧过脑袋用右眼斜看向苏湳,那模样挺瘆人的,看得苏湳头皮一紧。

    “那啥......挺挺好的,呵呵......”苏湳撅嘴皱眉,极力忍耐着不笑出声,表情比变脸还要精彩。

    “以后再有人拿石头砸你,你就躲远一点听见没?!别傻愣愣的杵在那里像个竹竿一样,实在不行你就待在家里,我晚点再来看你啊!”苏湳抿了抿唇,收拾好小药箱转身要走,又扭头看了看疯子才大步离开。

    “没......没有家了......”疯子愣愣的望着苏湳离开的方向,直到人影消失在拐角,嘴唇上下翕动蹦出来这么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