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青焱扶着青淼缓缓起身下床。
“阿惹呢?”青淼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急着询问阿惹的情况,只是她气息不稳,说话间猛烈地咳嗽起来。
青焱连忙倒了杯水,“阿姐刚醒,还是先休养好身体比较重要。”
青淼根本顾不上喝水,一把握住青焱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不容敷衍的质问,“告诉我,阿惹呢?”
青焱垂眸,“阿惹师兄......他......”
青淼气急,抬手拍他脑门,“你这死孩子,说话能不能干脆一点......咳......咳咳!”
青淼捂着唇,咳得满脸涨红。
青焱立即解释道:“阿惹师兄被榅......榅衍祖爷爷带去狂水湾了。”
对青焱来说,榅衍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他当时年纪太小,许多事情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印象。他只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位很厉害的人物突然消失不见了。
所以,他也不太确定,到底该如何称呼榅衍。
“榅...衍?”青淼陷入沉思,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许多画面。
对于榅衍,青淼的第一印象便是——阿惹的师傅。
在青淼成为令女之后,阿惹便被指派来保护她的安危。有时候,她也会和阿惹一起跟着榅衍学习。说起来,青淼算是榅衍的半个徒弟。
榅衍是出了名的严厉,平时板着一张面瘫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青淼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有些害怕榅衍这位师傅。
每每出错时,阿惹都会第一时间护着她。
她以为,以榅衍说一不二的性子,肯定会责罚阿惹、不许他包庇,没想到,师傅竟然破天荒的夸赞阿惹做得很好!!!
后来,他叮嘱阿惹:“保护令女是你的责任,无论何时何地,哪怕牺牲自己,都要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
阿惹点头应下:“多谢师傅教诲。”
榅衍浅浅一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背影十分决绝。
青淼坐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她眨眨眼道:“阿惹师兄,师傅今天好温柔啊!他这是要去哪里啊?”
当时的阿惹也才十八岁,并不似现在这般稳重,眉眼间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让我们自己练习吧!”
那一天,榅衍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发生的事她都听说了。
榅衍血洗邬河部,手段极其残忍,导致两部关系雪上加霜。后又毁坏狂水部仅存的换天符,白胡子族老拼命才保下一张。最后,他自废一身才学,这么多年一直被关在狂水湾。
关于他的一切,好像随着息婳的消亡,一起被所有人遗忘。
青淼收回思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能听见榅衍这个名字。
她伸手接过青焱递过来的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有师傅在,阿惹一定不会有事。
榅衍是众人引以为傲的奇才,而阿惹,却是榅衍引以为傲的奇才。那可是他用心培养出来的徒弟,榅衍不会让阿惹出事。
狂水湾,峭崖边,石屋内。
阿惹全身上下缠着洁白的纱布,只留出两只眼睛和鼻孔呼吸的位置。
紧紧闭着的眼皮之下,眼珠在来回转动,阿惹慢慢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
阿惹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挡着,想要伸手拂掉,
却发现每根手指都裹着纱布。
他环视四周,见屋子内并没有人,随即起身,扶着墙面一步一挪,轻轻打开房门。
阿惹抬眸,怔怔地望着坐在不远处冥想的榅衍,纱布之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师...师傅......”他昏迷初醒,声音微弱,可榅衍还是听见了。
榅衍垂眸,头回一半,声音极淡:“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一向坚毅的阿惹,眼角竟泛起点点泪光。
多年来积压的情绪,一点点涌上心头,那感觉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终于有人可以为自己撑腰。
阿惹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师傅离开的那天,回到了十八岁尚不成熟的年纪。
他吸了吸鼻子,快速调整好情绪。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阿惹了。
只希望,师傅还是那个师傅。
时隔多年,师徒两人,终于相见。
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两个人都很平淡。不得不说,阿惹在某些方面,和榅衍极为相似。
“师傅。”
“嗯。”
“徒儿给师傅添麻烦了。”
“确实。”
阿惹:“......”
师傅他,还是那么的不苟言笑。
榅衍终于给了阿惹一个正眼,声音不温不淡:“长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阿惹抿唇,隔着纱布说话感觉很不习惯,“师傅,我......”
榅衍:“嗯?”
阿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但他并不想在此时问出口。
榅衍没给他缓和的机会,直接切入主题:“阿惹,你瞒天过海演这一出假死的戏,是为何?”
阿惹沉默。
用银蛇双蛊以命续命,若成功,双方同生,若失败,双方共死。而不是像阿惹和青淼那样,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
阿惹终于开口:“师傅,徒儿不知道您具体要做什么,只希望......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榅衍摩挲着手中的银锁,淡淡道:“你猜到了多少?”
阿惹下定决心般劝道:“师傅,我知道您心里有执念,可如若令女息婳醒过来,知道您做的这些事,她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榅衍明显一怔,很快便恢复如初,他没想到,阿惹猜得如此精准。
被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一语戳破心思,榅衍并不恼怒,并且打心底里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
他挥挥手:“回去吧!”
阿惹有些焦急:“师傅!”
榅衍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阿惹望着那背影出神,和记忆中十八岁那年,师傅离开时的样子渐渐重合。
榅衍傲娇了一辈子,没有人能劝得住他。
阿惹一个人站在峭崖边上发了很久的呆,一直到天彻底黑沉下来,才默默离去。
既然师傅选择一意孤行,那他便赌上一把!
—
青淼从醒过来时,便坐在院中等待。
“阿姐,天已经黑了,阿惹师兄可能还没醒过来,不如先回屋休息吧?”青焱在一旁极力地劝着。
“不,阿惹一定会回来的!”青淼非常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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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焱无奈,只能拿件薄毯披在青淼身上,陪着阿姐一起等。
“咚咚咚!”
青淼一下子抓紧了青焱的手腕,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
青淼瞬间红了眼眶,她腾的站起身,大步向院门走去,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心一急,竟直接摔在地上。
青焱连忙去扶:“阿姐!”
站在门外的阿惹听见青焱这一声“阿姐!”立时慌了神,他往后退两步,准备翻墙而入。
以往,他总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各个角落,院墙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有些沉重,不再似往日那般轻盈。待翻过院墙后,便种种摔在地上。
青淼和青焱双双抬头。
阿惹低声唤道:“阿淼!小焱!”
青淼:“阿惹!!!”
青焱:“阿惹师兄!”
青淼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爬起来扑向阿惹怀中:“呜呜......阿惹!”
阿惹顺势揽着青淼的肩,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害怕吗?”
青淼带着哭腔反问道:“怕什么?”
阿惹宠溺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似在安慰,“我浑身上下缠着白布条,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难道不吓人吗?”
青淼嗔他一眼:“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阿惹。”
青焱在一旁抹着眼泪,“阿姐,阿惹师兄,我知道你们很激动,有什么事儿回屋再说,外面地上很凉。”
回屋后,青淼才彻底看清楚阿惹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酸,再次哭出声来。
她还记得那一日,阿惹遍体鳞伤,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尽管阿惹已经回来了,她还是很害怕再次失去阿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蔓延全身的无力感,真的让人绝望。
调整好情绪之后,阿惹开口问道:“苏湳和林茗呢?”
青焱回道:“在令女祠。”
阿惹皱眉:“什么时候去的?”
青炎:“已经有两日了。”
阿惹似乎十分紧张:“除了他们还有谁?”
青焱:“晚上我去给他们送饭,就只有豹叔在。”
阿惹听了这话,慢慢平静下来:“苏湳他们还好好的?”
青焱不理解阿惹师兄为什么这么问,“好好的啊!”
青淼眼睛一转,“阿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惹缓缓舒出一口气,“我一直在暗中查询逃窜的银蛇蛊,每一次快要查到林茗的时候,线索就断了。可后来,他却不声不响出现在了狂水湾附近,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最可疑的是,苏湳身上竟然有追踪蛊,可看她的样子,明明是第一次来狂水湾......”
青淼没有阿惹想的那么深,她转而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阿惹牵起青淼的手,语气里溢满温柔:“对不起阿淼,让你受惊了。”
阿惹将自己的猜想和计划全都告诉了青淼。
那日,他的确是为了寻找制作符纸的材料而潜入苍绝山。
材料到手后,他准备往回走,却在半山腰处遇见了沙古一群人,他顿时心生一计,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