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浅看了看余晖散尽的夕阳,扭头看向一片狼藉的月华殿,走了进去。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想到她认了两辈子的师父对她存了一分不可言喻的男女之情。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没有这么简单,以她和元容与的关系,他怎会对她生出那种感情。
不过他已经灰飞烟灭了,她不会再做纠结,记得阿姐曾给她说过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季疏浅皱着眉头走进殿内,殿堂之后是他的寝居处,她想去里面的书房找找千年前的事,看看宁樾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她要做下一步打算。
神籍因事发生,自行记载,做不得假,她记得元容与的书房内便留了几分神籍。
她走到一面书架上,这一面书架她依稀记得放着神籍,等季疏浅抽出那本神籍时,却发现神籍已然被烧了一半,剩下半卷也被熏得焦黄。
季疏浅将手轻轻覆了上去,以前元容与告诉过她,与神籍通灵,神籍会重现当年景象。
闭上眼,恍然间再睁眼,季疏浅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残砖碎瓦中,各种晶石雕着花纹的砖一块一块浮在空中。
时不时还要避开飞来的砖瓦,一座座宫殿崩解,场面宛如末日。季疏浅闭了闭眼,她猜这便是宁樾覆灭神族那一日。
当她睁开眼时,场面又是一转,四处闪着电光的高台上,双眼通红,眉间魔纹妖艳的宁樾执着滴答留血的玄天,笑着擦去剑尖的血。
高高在上睥睨众生,没有半分人情。
浑身漫着黑气的魔将押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尽管双手被死死铐住,她仍用头一下一下撞着地面,像是在求情一般。
宁樾仿佛没看见她一般,摩挲着玄天剑,冷冷地抬了下眼皮:“吵。”
季疏浅就看着他轻轻一挥手,刚刚还在磕头的女人便没了动静,左右魔将识相地退下,转眼间女人就灰飞烟灭。
季疏浅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哪一天,他想杀自己,是不是也像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睁开眼发现又回到了书房,季疏浅叹了口气,可惜只剩这么点儿了。
不过她仍有些怀疑,就这么给宁樾下结论太草率了,眼见为实,她不能只凭这记录草草决定。
深吸一口气,刚走出书房,她就发现大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穿蓝色修行衣的弟子全都齐刷刷执剑对着她。
上官逸握着一把剑尖闪着银光的剑正对着她怒道:“乱闯月华殿,你当真视天道山规矩为儿戏吗!”
一旁的上官楹将一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抬着下巴含笑看着她。
季疏浅冷笑一声,她还正打算去找他们父女呢,这就赶着送上门来。
“规矩?”季疏浅笑了笑:“你身为统兵院首领,怎么来的调兵权,你又讲规矩了吗?”说完还扬眉看了看一旁围着的弟子。
“你……你”,上官逸气得说不出话。上官楹见状皱了皱眉,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爹爹借用调兵权也是事出有急,你趁上神不在擅闯月华殿,还把这里弄的一片狼藉,这可是大罪。”
“好,我擅闯是罪,那看来上官姑娘熟悉天道山的规则啊。”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看上官楹:“那……谋杀圣女应该罪加一等吧。”
她话音刚落,上官楹怒道:“你胡说什么!空口无凭。”
“空口无凭?”季疏浅扬眉看着她,打量一圈弟子:“今日诸位都是人证哦。”
随后她用手在空中凝出一面镜子,镜中缓缓出现了她趁林知意不注意给她套上冰灵镯的情景。
“你们别被她骗了,这就是造假!我要禀告殿下你污蔑我。”上官楹气急败坏。
上官逸闻言,皱着眉拉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容与上神偏袒谁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季疏浅看着她有些狰狞的面目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只是今日诸位可都见到了。”
她盯着上官逸父女,幽幽笑着:“既然上官主管同我讲规矩,那我来给你讲讲什么是规矩。”
“我今日可不是什么擅闯月华殿……而是刺杀上神。上官主管,这,该当何罪啊?”
她话一出,整个大殿气氛冷了下来,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人有置身冰窟的感觉。
“什么,你敢亵渎上神,一派胡言!”上官逸呵道,他不信这个小姑娘敢越过层级刺杀上神。
季疏浅望着他,心中叹了口气:“今天我也不只杀他一个……”
虚华凌空划出一道霸道的剑气,上官楹父女迅速抽出长剑,两人一前一后夹击飞身过来的季疏浅,三道凌厉的剑气打得周围的弟子眼花缭乱,几名弟子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看着两人的夹击,季疏浅皱了皱眉,旋身避开,察觉到后背迎来一股剑气,她用虚华反手一挡,向后退了两步,没有注意到手上的手镯发出了一点莹莹的光。
“恭迎尊上,恭迎尊上。”万魔齐齐俯身,大气不敢出。谁都没料到今日一个模样生的极为俊俏的男子开启了尘封千年的魔宫,把守魔宫的两位士兵面面相觑还拦着不放行,直到双双被打飞才作罢。
这场闹剧直到魔界大将枭寒出面才解决,宁樾缓缓侧过头看着一众魔兵,领头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着浅紫色衣袍,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枭寒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怔怔立在原地。
好一会儿,枭寒反应过来:“殿下!真的是您,太好了您终于解除封印了。”
诸多魔将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跪了一地:“我等恭迎尊主归朝!”
宁樾瞥了一眼乌泱泱的魔军微微抬了抬下巴,想到刚刚枭寒说的封印一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上冰冷触感的镯子。
枭寒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气,连忙跟上,因为激动脸颊还微微泛红:“殿下,千年了,您终于回来了,都怪属下不力没能早点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说完还长叹一口气。
宁樾侧目看了看他:“不怪你,本王自己都没解开。”
“啊?”枭寒嘴张成一个巨大的圆圈:“那殿下……您怎么出来的?”
“有人帮了忙。”宁樾看向已经皎月当空的黑夜,心道也不知道是蛮力开的还是巧合,却在不经意间弯了弯嘴角。
枭寒看着转瞬消失的浅笑,瞪大了双眼,不会关了千年关傻了?应当是他看错了,这么多年来他只在自家殿下脸上见到各种嘲讽的笑。
想了想,枭寒转了一圈暗紫色的瞳眸:“殿下,我把这千年魔界的大事理一理给您送过来。”
“嗯。”宁樾扬了扬手清理掉千年来王座上积的一层灰,缓缓坐了上去。
想起千年前,因着魔界的魔将大多怕他,这魔宫除了朝会时便空无一人,偶尔枭寒跑来送些重要的文书,其余时间便是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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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千年后回来也会是这番光景,宁樾勾了勾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他看着枭寒掩上的殿门带走最后一丝亮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亮起手中的魔焰把玩。
宁樾眸子映出蓝色的焰火,猛然他就想到了那个小姑娘,和她在人界的两日,热闹非凡,处处都是烟火气……
正想着,手腕一阵刺痛,似无数根针绵绵扎入,他握住手腕神色有些不耐,却在闭眼的一瞬看到了离开不久的大殿,看到了刚刚想着的小姑娘被围在大殿上的情景。
手上刺痛不停,他按了按眉心,起身犹豫一瞬化作一道黑烟。
季疏浅正和两人打着,比起上官逸的剑法精妙,上官楹显然更好突破,她抓住上官楹一瞬的破绽,闪身从上官楹背后袭去。
“楹儿。”伴随着一声惨叫,上官楹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她颤着眼睫盯着胸口:“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眼泪没完没了的涌出,她缓缓瘫在上官逸怀里。
季疏浅看着这对父女情深的样子思绪被拉回前世,上官逸死了之后上官楹呢?哦对,在想着跑。
也不知他们上一世对阿姐下死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和南昊师叔的……季疏浅荒谬一笑,毫不犹豫地朝上官逸刺去。
上官逸倒在地上都没想明白她的出剑怎会这么快,仿佛带着血海深仇而来,可明明上官楹都没得手,他甚至还没动手……
周边围着的弟子愣了一波又一波,在上官楹内丹被毫不留情刺碎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打闹,渐渐有了骚动要上去拦住她,可就在犹豫的时候,上官逸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季疏浅无视周围的议论,擦了擦虚华剑上的血,突然感到后背一阵疾风扑来,她旋身避开,通体金黄的豹子张着一口长满尖牙的嘴恶狠狠看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却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下午这只金钱豹去哪里了,她就说怎么那么轻松,原来是这只豹子不在。
周围弟子被金钱豹吓得瑟瑟发抖,一窝蜂朝殿门跑去。随即金钱豹朝他们发出阵阵低吼,后脚一蹬扑了上去。
变故来得太快,季疏浅本以为是冲她来的,没想到居然是无差别攻击。
电光火石间,一道凛冽掌风将绝尘打飞,狠狠撞上了殿壁。半空中冒着一团黑气,宁樾缓缓从黑雾中走出。
季疏浅看了看来人愣了愣,猛然想起来他们俩手上还带了个镯子,她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然后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宁樾的神色,心想糟了他要是怪她,她也取不下来了。
宁樾直直朝金钱豹走了过去,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金钱豹一下子收起狠戾,乖乖的匍匐在地上,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哈着气。
季疏浅被这前后变化看呆了,就见宁樾伸手在它头上拍了拍,一向浑身带刺的金钱豹居然没有反抗。
她正盯着一魔一豹互动,宁樾却突然看向她这边来,朝她伸出手腕,带着些许杀意地看她一眼:“你说的……好处?”
“呃,呃其实……”季疏浅尴尬地不知道编点什么说,目光一转看到跟在宁樾背后的金钱豹,敏捷一笑:“这不是收了只宠物嘛……不虚此行。”
宁樾猛地凑近了她:“宠物?”然后嗤笑一声:“本来就是本王的。”
他低头摸了摸伏在脚边的金钱豹,唤了一声:“滕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