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63
    沈芫看过去,果然是一堆蒙面人围攻太子迎亲队,看到好几个执剑迎敌的绯衣身影,不知道哪个是楚鉴。

    她正要缩回脑袋,就听到下面的胡晴喊道,“六小姐,恐有箭矢,不如去房内躲躲?”

    沈芫心想也是,便从梯子上下来与胡晴进入房内,关紧房门躲避。

    正转身询问胡晴,“等会儿用膳想吃些什么?”

    一团粉尘扑面而来,沈芫咳嗽几声便眼皮一闭晕过去。

    胡晴将沈芫的衣服换成自己的,带上准备好的胡晴面具,自己穿上丫鬟的衣服,带上丫鬟的面具。

    将人扶出去,一路避开人群找到自己的马车。

    先将沈芫抱进去,又摘了面具变作胡晴对旁人道,“夫君说,若是国公府周围发生刺杀,就让我去京兆府等他,会更安全。”

    国公府便不好阻拦。

    胡晴将马驾得飞快,手中又持有京兆府的文书,一路到出城都畅行无阻。

    马车远去的时候,沈玄尘似有所感,从厮杀中抽出身回望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其他什么也未看见。

    胡晴将马车停在半路,换上骏马奔至码头,将人送上船,把人皮面具一揭,露出沈芫真容来。

    船上之人掏出画像细细比对,“是主上要的人。”

    胡晴道,“我盯多久了,肯定不会错。”

    船夫将船摇起,“主上让把人送去金陵,卖到烟花巷去,就为这么小娘子闹这么大一出,值得吗?”

    胡晴斥道,“主上的意图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再说刺杀太子本就是正事,顺带将这个娘子带出而已。”

    船夫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

    沈芫缩在船舱里听个仔细,这群人和刺杀太子的人是一伙的,她的目的地是金陵。

    金陵正是江南道首府,若是她到那里可以去李刺史府求助,那里有向瑶和李妩。

    胡晴踹踹沈芫的腿,“该醒了吧,药效应该过了。”

    沈芫被绑得结实,闻言挣扎着坐直上半身,“嫂嫂,这是哪?我们要去哪?”

    胡晴笑得邪魅,“我可不是你的胡嫂子,你要去金陵做花娘了。听说金陵河中飘着的花船日入斗金,不知道你能不能卖上这个价。”

    沈芫小心翼翼道,“赚这个钱多麻烦呀,你要是想要钱,我管着国公府的钱,可以都给你搬来,只要你别杀我。”

    “不杀你,但也不能放了你,乖乖在金陵待着,你能不能挣钱都没关系。”胡晴语气温柔,好似还在国公府哄妹妹一般。

    沈芫心想,她只要不断手断脚能动弹,小小的花船想关住她?简直做梦。

    但她瑟缩了一下,“嫂嫂,谁要这么害我?我平日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相争,死可以,好歹让我瞑目呀。”

    胡晴一脚踢在她腿上,让她往外挪了一些,痛的沈芫直咧嘴。

    她道,“别给我装,沈芫,国公府可是你立起来,你能是什么善茬?少在我眼底下耍心机,你能少受些罪。”

    小船一路往下,在繁盛的港口换上大船,沈芫吐得昏天暗地的,前世没坐过船,都不知道自己有晕船的毛病。

    躺在船舱里装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

    胡晴还得给她喂饭,恨不得将她抛下水喂鱼,“这是人质吗?这是给我找了个祖宗。”

    沈芫粒米未进,人瘦成骨架,三人只好下船走陆路,沈芫躺在马车上昏睡,醒时好歹能用些饭食。

    快入江南道,城门已加强检查,胡晴给她扮成老翁,自己变成一老妪,对城门口检查的兵丁道,“老伴害了病,送进城里医治。”

    李谦站在城门上,担忧的望着京城方向,近日有消息传出,太子大婚遇袭,沈国公身受重伤,闭门不见客在家中静养。

    江南道全道严查往来人群。

    *

    沈玄尘回到家中便觉不对,问道,“芫娘呢?”

    下人都说六小姐在临街的那个院子看太子迎亲的队伍,后就待在房中一直没出来。

    沈玄尘看到院中的木梯,推开房门一看,只有四散的衣物,哪里还有沈芫!

    他让人速速去京兆府寻沈竺和他的妻子胡晴,沈芫失踪定于胡晴脱不了干系。

    他步子飞快,刘壮在旁追上他道,“当时刺杀就离国公府不远,小的就抽人去帮忙,下人都说胡夫人觉得危险,先去京兆府了。”

    “都怪小的疏忽,让六小姐深陷险境。”

    沈玄尘担忧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尽快追上那些人,他们不知道会将芫娘带到哪去。”

    事关沈芫清誉,不好报官大肆宣扬,沈玄尘便去东宫寻楚鉴。

    今晚虽是楚鉴洞房花烛夜,他却穿戴整齐,太医正给他处理伤口,听到沈玄尘来找,心道什么事这么急,还想着寒暄几句,沈玄尘直接一个箭步跪下,“殿下,沈芫失踪了。”

    他道,“掳走沈芫的人是京兆府司录的妻子,她在京中潜伏已久,趁今日城中生乱,将沈芫绑走,恐怕和刺杀殿下的人是一路的。”

    楚鉴眼皮猛地一跳,吩咐道,“沈国公遇刺身受重伤,孤感念其恩,让其在家中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又对沈玄尘道,“孤府中暗卫可借由你,还有萧钲手下的金吾卫,你尽管使用,务必将沈芫给救回来。”

    沈玄尘垂首,“是。”

    他一出东宫,立马叫来萧钲将事情说明,萧钲急切道,“他们往哪走了,我现在就出城追他们,还来得及。”

    沈玄尘道,“我要回府起卦,算算沈芫的位置,你先别急。”

    萧钲听到起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沈玄尘已经快马回府,他抓耳挠腮道,“这能靠谱吗?要是算错了,沈芫怎么办?”

    沈玄尘起完卦,算到南方水乡,他先让人快马去信南方几道:太子遇袭,国公重伤,严加审查,揪出逃贼。

    他带上国公守卫和问太子借来的兵马,一路往南方去寻。

    锁定这一男一女两个贼人,带着个病重的小娘子,便立刻去信,若是三人同行或有病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人,立马拿下细审。

    *

    江南道扶桉城,兵丁比对了眼画像和面前的老翁老妪,对身后看闸的人道,“放行。”

    胡晴心中大石一放,立刻快马加鞭进入城门,一路继续往金陵去。老翁被颠得直咳嗽,好在路上多昏睡,受得苦少些。

    沈芫实在难受,只希望早日到达金陵,她好解脱这种玩命赶路的状态。

    金陵城检查更加严苛,进城前三人在郊外休整,学着走南闯北的商队点起火堆。

    沈芫蓬头垢面坐在车上,叹道,“嫂嫂,你说我为何在这受苦呢,这时候京中人家都在办春日宴了,往来宾客繁多,膳□□美,哪像我现在……”

    她闻着自己都能昏过去。

    胡晴亦是如此,对她翻个白眼,“还想做你的国公府小姐?想得到美,明日一入城,将你送到老鸨手中,以后便是接不完的恩客,卖不完的笑。”

    胡晴三口将野菜汤喝完,斥道:“你现在是脏些,但好歹不用陪人睡,知足吧你!”

    沈芫捧着缺口的碗和清澈如水的汤,抿上一口,啥味没有。

    她道,“京城烟花巷的王妈妈也想让我入这行,她背后的人和嫂嫂背后的人怎么都想着逼良为娼这事呢?”

    沈芫又道,“我近日还想通一件事,当年张勇想让我嫁他的儿子为妻,胆大包天,临死前吐露遗言,我一直不明其意,现在想他说的应该是‘高’字,因为胡嫂嫂,真的很高呀。”

    “所以自国公府出事嫂嫂和你背后的人就频频针对我,针对国公府,还要刺杀太子。说真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你们是衡王的人,但是衡王的人为何要对付我这个弱女子,真是想不通。”

    她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说出,胡晴笑道,“你倒不是个傻子,还挺聪慧。”

    沈芫便道,“临死之前,让我死个明白吧,好嫂嫂。”

    胡晴将碗放下,走到她旁边,“其实吧,我不是胡晴,我也没有名字,但是易容术只能变脸,那就要求身形相似,胡晴体格高,我正好可以替代。所以我就叫做了胡晴。”

    她道,“想套我话,你是想都别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衡王的人,你猜想的嘛,半对半错吧。”

    沈芫好奇道,“难道还有其他势力对皇位感兴趣?或者你们其实是对我和沈国公比较感兴趣?奇怪,我不过一无名小卒罢了。”

    胡晴笑道,“我本来也这么认为,但据我观察嘛,国公府还真离不开你,你也蛮厉害的。”

    沈芫谦虚道,“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她道,“所以攻击我和沈国公难道是希望国公府倒台吗?可是衡王没必要呀,他干掉太子名正言顺就能登基了,陛下的小皇子不顶用的。”

    胡晴抱肩,“这我哪知道啊,我只能干好自己的事,对了,你进金陵城还要喝点东西。”

    沈芫疑惑,“喝什么?”

    胡晴从怀中掏出一袋药粉,走到火堆,将药粉倒入烧沸的水内,搅拌一下,拿破碗盛出来,“喝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