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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想到衡王,门口就有人唱名:“衡王世子,世子妃到——”

    两位是藩王的使者,在各国使臣后面送上贺礼,怪不得沈芫坐下时两人都不在位置上。

    楚览长相俊美,若是不开口,与阴淑华立在一起,看着很是般配。

    只是他一行礼,就露出几分憨态来,世子智力有异又不是什么秘事,有些人直接捂着嘴窃笑。

    阴淑华的背脊挺得笔直,与沈芫记忆中的一般。

    楚览笑着对高位上的楚邝道,“是皇帝伯伯。”又看到楚鉴,大喊,“太子哥哥!”

    楚览飞快奔过去,坐在楚鉴身边搂住他。

    楚鉴又不能对他用粗,只得让他抱着,露出无奈的神情,捂着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沈芫看到楚鉴这般神色,才想起他每次提起楚览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以为他是恨及衡王,原来是被楚览热情的太子哥哥和熊抱弄跌了太子尊严。

    沈玄尘枭首衡王,那这位世子的结局呢?楚鉴从没提起过。

    楚览见到旁边的沈玄尘,热情的打招呼,“是沈国公!”

    阴淑华担起大任,将衡王准备的贺礼献给帝王,然后又是溢美之词吉祥之语,天花乱坠砸向楚邝。

    楚邝连声道好,“朕就知道皇弟记挂着朕,朕也很想他,不知他病好些没,能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阴淑华忙安慰道,“家翁来信说他病好了许多,对不能来陛下的寿宴非常遗憾,他还说下次逢五他一定来见您。”

    楚邝捋捋胡须,“那朕一定要多活几年见到皇弟。”

    按照前世,明年这个时候,楚邝就是日薄西山之态,再也见不到衡王了。

    衡王没有在他在世时谋反,楚鉴也没有在他在世时诛杀衡王,两者维持着微妙的平静。

    就像是沈芫在年夜饭时看到的场景,大家都在哄着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不痴不聋,难做家翁。

    楚邝心里是否知晓,那是他要带进土里的秘密。

    现下他仍是对衡王关怀备至,“大楚就要与塔国通商,听闻塔国的药材都是极好的,朕收到极品的补药就给衡王送一份。”

    阴淑华忙道,“臣妾替家翁多谢圣上。”

    她坐到楚鉴旁边藩王的座次上,对楚览招手,“世子殿下,过来妾身这里。”

    楚览看看阴淑华又看看楚鉴,竟然听话地起身往阴淑华那里去。

    沈芫能感觉的楚鉴有一瞬间难以置信和低落,原来这人其实心里很喜欢堂弟的亲近吗?

    嘴上一直嫌弃楚览,却又对他的亲近很是受用,真是位“言行不一”的太子殿下呀。

    沈芫挑挑眉,望向阴淑华,她拿出帕子给楚览擦嘴和手,温柔道,“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去捡。”

    楚览点点头,“我没捡,我最乖了,妃妃有没有更喜欢我!”

    阴淑华笑道,“更喜欢了!”

    竟然能感觉到这傻世子和阴淑华的几分甜蜜,沈芫如遇晴天霹雳,赶紧移开眼。

    楚鉴这才注意到阴淑华,太原阴氏,他有心想插手西北边城,结果衡王下手更快,将阴氏定做世子妃。

    阴淑华含笑的眼神望过来,楚鉴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他赶紧抬起酒杯装作喝酒,掩饰自己的窥探。

    沈芫观察着阴淑华,沈玄尘亦在关注着妹妹,她似乎对衡王世子妃很在意,还经常在阴淑华和楚鉴之间扫视。

    想到她曾说过的阴氏与太子妃之间的联系,沈芫预知里,太子妃极有可能是这位世子妃。

    沈玄尘在指尖转动杯盏,沈芫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吕知锦皱眉看着这一切,抬首望向楚邝身边的吕后,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都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吕谌作势大笑,盛赞道,“世子殿下天真烂漫赤子之心,太子殿下爱惜手足,兄友弟恭,真乃天家典范。”

    楚邝瞧着儿子的臭脸,亦露出笑来,“靖安幼时就这样,被览儿追着抱,他就挂着一张脸。”

    “靖安自小就重仪态,衣衫若是被人弄乱了,他宁愿不穿。”吕后替楚鉴解释道,“世子他这么扑过来,若是常人早就被靖安推出去了。”

    楚邝莞尔笑道,“沁君把心放下,朕的儿子朕了解,他心里是喜欢的,朕都知道。”

    听到自己闺名,吕后一怔,随即又是困惑,楚鉴不躲避已是念及手足之情,何来喜欢之说?

    殿中场面一片和乐,歌舞升平,共庆天子寿诞。

    热闹到酉时,楚邝与吕沁君相携离去,留下楚鉴和吕知锦做主。不少使臣都过来提前与这位储君相见。

    伍子胥夹在其中并不起眼,若不是刚刚他嚣张挑衅大楚贵女,其余使臣都对塔国不以为意。

    楚鉴笑道,“伍太傅,虽然大楚与塔国不为姻亲,却能成为合作紧密的伙伴,希望你能体谅大楚父母爱女之心。”

    伍子胥一改刚刚嚣张之态,谦恭道,“殿下所言极是,塔国不甚荣幸。”

    而跟随伍子胥来的塔国官员踱步到沈芫面前,他会些磕绊的楚语,问道,“这位小姐,是您要与塔国做药材生意吗?”

    沈芫眼睛一亮,“阁下是?”

    伍子胥与楚鉴寒暄完,纪遥兮从人群中退下来,他见这塔国户部的官员满脸窘迫,便过来兼任翻译,“她问你是谁?”

    宁崖介绍道,“我是塔国主管商事的官员,类似于大楚的户部。”

    纪遥兮便道,“这是塔国户部的宁崖大人,他能做主与你聊药材生意。”

    塔国户部?那岂不是用药材发大楚洪灾财的幕后黑手,沈芫打量一番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宁崖,难道就是他?

    她噙着笑,客气道,“沈芫见过宁大人,今日初见,不知大人在京中玩得如何?沈芫不才,倒是知道不少好去处,大人若是信我,过几日我便让人去鸿胪寺驿馆递个帖子,请大人赏脸。”

    沈芫话说得婉转,纪遥兮翻译的丝毫不客气,直截了当道,“沈六小姐请大人做客,她会递帖子进驿馆。”

    宁崖连声点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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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芫与塔国建立联系,心中正欢喜,有人嘲讽道,“看她那样子,一股子商贾气,上不了台面。”

    向怡眉心紧皱,沈婠安抚道,“别理她们。”

    不痛不痒,沈芫才不在意,她望向权力中心的楚鉴,众星捧月,不远处的衡王世子世子妃无人问津。

    沈玄尘倒是怡然自得起身,去敬楚览和阴淑华,两人是他迎接进城,总有些面上的情分。

    沈芫抓紧时机,跟在他身后。

    沈玄尘心下了然,淡淡的眼神投向沈芫,她谄媚笑道,“哥哥,我还没见过世子和世子妃,还请哥哥引荐一番。”

    “芫娘,别胡闹。”沈玄尘不赞同道。

    沈芫扯上他的袖子,“哥哥了,我只是好奇,你也知道我多次与衡王牵扯上关系,让我见见他们吧。”

    见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沈玄尘心中叹口气,无奈道,“与我来吧。”

    “谢谢哥哥!”沈芫欢天喜地,跟在沈玄尘身后。

    楚览正拍手看着桌案上的鸡肉,“妃妃,这是小鸡吗?”

    阴淑华执筷给他夹了一块,“是,你尝尝。”

    楚览并不拿筷子,他饭前净好手,直接捻起鸡块放进嘴中,口齿含糊不清道,“好吃,妃妃也吃。”

    见沈玄尘过来,他那双放着油光的手指着沈玄尘,“沈国公!”然后望向阴淑华,看着正等待她的夸奖。

    果然,阴淑华笑道,“对,是沈国公,世子真聪明。”

    沈芫看着她哄孩子的模样,又是恶寒又是唏嘘,阴淑华一生无子,已成执念,才害的后宫苦不堪言。

    楚览盯着沈芫,没认出来,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沈玄尘带着她给楚览请安,“见过世子世子妃,这是家中六妹沈芫。”

    沈芫一直注意着阴淑华的神色,她见到自己脸上笑意未变,还亲昵道,“是沈芫妹妹,久仰大名。”

    楚览便拍手在旁重复道,“沈芫妹妹,沈芫妹妹。”

    沈芫客气道,“哪有什么大名,估计是沈家六娘混不吝的恶名。”

    阴淑华温柔道,“怎么会,你救风尘之名和那荷丰宴在太原都有流传,我仰慕已久,今日终于见到你了。”

    四目相对,沈芫一向辨认不出阴淑华的话中真假,她自嘲道,“没想到竟能丢脸到太原。”

    “什么话,都说的是芫姑娘的好,说你有慈悲之心,怜惜女子,又说你蕙心兰质,办得荷丰宴连太子殿下都赞不绝口。”

    沈芫见她亲切的模样,有些怀念,“臣女没见过世子妃,没想到世子妃竟是如此和善的人。”

    侍女正在给楚览擦手,他转头接话道,“妃妃可好了!”

    见沈芫对楚览的称呼有些疑惑,阴淑华解释道,“世子知道我是他的世子妃,便叫我妃妃,刚开始还会纠正他,现在都随他去了。”

    沈芫便恭维,“世子和世子妃感情真好,臣女与哥哥都常常吵嘴。”

    沈玄尘眼神一眯,他们什么时候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