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四句是青赤黄……意思是青、赤、黄、黑、白五色,是五行之五色,为人眼所识……”
莫惊春从红樱最熟悉的日常用品开始给红樱举例说明。
“你平日里针黹女红所见色彩数不胜数,想必也见过这五色,青有天青色、蟹壳青、鹅卵青,常日所说的青草、踏青、青年、青梅竹马、青红皂白便是它。”
红樱看看莫惊春又看看书,只觉得不愧是大才子,讲解书本可比她师父高明多了。
再看一眼“青”字,她脑子里一下子就刻下了这个字。
“你过来,瞧我如何写它。”
研墨,提笔,写字。
莫惊春不但写了一遍,还把笔画顺序也写了出来。
“赤,即红,也即光着、露着。赤脚、赤胆忠心、赤手空拳说的都是它……”
教完二十四个字后,莫惊春把写满了笔画顺序的纸张给红樱,喝了几口茶,“你好好学吧,开库房取一套笔墨纸砚,多练练怎么写,明日我要考你。我去修行了,无事不要打搅我。”
就在莫惊春边修炼边教学的时候,瑞王这边已经怒不可遏了。
一般来说,出家之人,不理俗事。
换句话说,出家人,已经相当于放弃了世俗的权力,失去了继承权,那种为父母祈福的还好,有孝名在外,还能得到家族的善待。
就像第一个替父亲出家的公主,她在皇帝死后,一直享受着长公主的待遇,深受皇室礼遇,就连孩子也沾了她的光,得了一个爵位。
发展到现在,像那种因为争权夺利失败,或者被强迫出家的,基本上都是家族的弃子了,日后的前途眼看着暗淡无光。
在瑞王眼里,这世上的人除了他母妃和柳玉瑶外,只分为有用与无用两种。
那秦礼因落水重病而无法再科举,自然已经被镇国公府所放弃。
这样的人,就算他杀了又如何?
难道镇国公这个“忠臣”,还能为了一枚弃子报复他吗?
结果秦家确实没报复他。
但御史一本奏折弹劾了瑞王母家——王家和镇国公岳家——柳家。
瑞王既愤怒,又不解。
但对于镇国公来说,这远远不够。
前头,小儿子落水而亡,又有个鬼差借尸还魂。
所以他对无量寿的死亡,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妄之感。
可是这一次,在鬼差大人的要求下,他派出了最得力的家丁护卫,原本只为安鬼差的心,却不曾想瑞王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截杀!
其中恶意和杀心已经昭明。
镇国公感到了后怕,但后怕之余也有浓浓的暴怒。
他是皇帝的忠臣,之所以最受皇帝信任,在掌握过大半军权又平平安安退下来,还让儿子也掌握了部分禁军,就是因为他表现得十分忠于皇帝。
皇帝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从不多嘴多言,也从不因私人恩怨报复打击同僚。
有一次打仗之后,他麾下有一名叫张伟的小将,因为没收到奖赏而公开破口大骂。
这事闹得大,连皇帝都听到了,召他来问,这小将辱骂上级,要不要给张伟降职,好给他个教训。
镇国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说:“同朝为官,是我们的缘分,我被他骂,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没有达到他的期待。张伟少年英才,又一向恪尽职守,我怎么能因为他骂了我,就利用陛下您的信任和爱护去打击他呢?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又怎么对得起您的信任和栽培?”
“我已经查过了,张伟之所以如此,是考功司错把他的军功记到同乡的另一个张伟那里去了,不如加倍赏赐他,以补偿他所受过的委屈吧?”
皇帝听了大为感动,也十分感慨他的心胸宽大。
那位张伟听了也十分惭愧,亲自到镇国公府上赔礼道歉去了。
镇国公不但没有指责他,还对他说:“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你要继续提醒我,有功者不能得到应得的赏赐,是做将军的不对。”
事情传出去后,众人都说镇国公宽厚,也说张伟知错就改,是个好汉子。
固然,镇国公有时候会显得很固执、愚忠、不好讲道理,在同僚当中老是被孤立。
但皇帝就喜欢他这样。
即使如此,一旦他开始明目张胆地对付瑞王,那他就会失去中立立场,失去皇帝的信任,那国公府的权势和富贵也必然不能长久。
于是,明面上他只让张管家到顺天府尹报案。
暗地里安排人,把王家和柳家的事情捅到一个背景深厚又性情耿直的御史那里。
那位御史自然很清楚自己被人当枪用了,可是话又说回来,王家和柳家要是真的无辜,那别人就算想用这招也不行啊。
其他臣子都以为这是巧合。
“外戚”嘛,仗着自家有个皇亲国戚,破事总是特别多。
至于柳家,镇国公岳家。
镇国公与世子都素来忠君爱国,大公无私,些许风霜罢了,影响不大。
只有瑞王心知肚明,这一定就是镇国公府的报复!
他敢刺杀秦礼。
镇国公府就敢打击他的母家和“妻子”柳玉瑶的娘家,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瑞王气得脸都涨红了。
皇帝和其他大臣都以为他是被不争气的母家给气到了,纷纷送上同情的眼神。
连太子在下朝时,都特意拍拍这个倒霉弟弟的肩膀,说了几句话,以示兄长的关怀和安慰。
瑞王……瑞王他更气了。
还不能解释什么,只能憋屈地回去。
结果回去后就收到了孟玄一行人全军覆没的消息,瑞王阴沉着脸色骂道:“废物!这么多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亏他有脸自称什么大师剑客!”
随即哗啦啦地做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
侍从战战兢兢的,只能拼命动脑,希望能赶紧想个办法出来安抚瑞王,否则倒霉的还是他们。
最终,还真给他想出了一条毒计。
侍从也看出了瑞王那点隐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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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只说道:“镇国公素来伪善,那秦礼之前因前途无量而深受他爱重,如今只看秦礼没法科举了就赶去出家了,可知这位镇国公不是吃素的。”
一听到镇国公对秦礼的好全是出于利益,不知为何,瑞王感到了莫名的愉悦,不再暴怒,而是静静地听着侍从分析,见他停下,还用眼神催促。
“只是,一下子翻脸也显得镇国公未免太过无情,坏了他家招牌,毕竟是亲生骨肉呢。”
瑞王认可地点头,伪善之人都是如此,他要是镇国公也会考虑这点的。
“所以,为了避免外人说闲话,镇国公肯定要做好表面功夫,这次派那么多好手护送秦礼小儿到青云观,正是出于此啊。”
“那孟玄,一个草莽之人,恐怕连三百千都认不全,又岂知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故而,他败了,也是常理,他若胜了,那这镇国公也未免太无能了些。”
瑞王沉思,这也有道理。
“等风头都过去了,那镇国公还会如此上心吗?还不是要任由秦礼小儿在道观里自生自灭?到时,我们再出手……”侍从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点子很好,但瑞王不接受,不悦地皱着眉头,“那还得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在此之前要我看着他逍遥快活吗?”
侍从无语,侍从描补,“除了这硬刀子,我们也可以用些软刀子嘛,那秦礼这般可恶,难道还能容他死了一了百了,不妨叫他吃些苦头,再让他下黄泉向柳姑娘赔罪,您说呢?”
“你说得很是,确实不能让他白白死了,还是先让他吃些苦头吧。”瑞王看向侍从,“只是,要如何才能让他吃苦头呢?”
顶着瑞王充满希望的眼神,侍从脸上的笑容微僵,深呼吸。
“他这等少年英才,最是心高气傲,若是看到昔日那些不如自己的,反倒蟾宫折桂,出将入相,可他却只能在道观中孤苦一生,他心中岂能心平气和?”
“心不平,则生怨,怨又生妒,若他又因妒而生奸计,传出去后名声扫地……则杀人诛心矣。”
瑞王目光新奇地看着这个跟他许久的侍从,“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侍从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憨笑,挠了挠头,“属下哪有这样的见识,不过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罢了,只恐不能为您分忧。”
“哦?”
“我也是去茶楼里喝茶的时候听客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说,在扬州那块,有家富商老爷做布匹买卖的,他有两个儿子,大的是前头夫人所出,小的是后娶的夫人所出。”
“那大儿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跟着这老爷买进卖出,极有能为,对弟弟呢,也是颇为爱护,一时间在扬州城是出了名的好儿郎。”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日,这大儿子出去进货,没有带伞,淋了雨,一下子得了风寒。后来那药堂的大夫将他救了回来,只是他的身子骨也不成了,走一步喘三口气,这生意也做不成了。”
“那富商老爷心疼极了,就叫他在家好好养着,那补气养身的药是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