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某等着,明天就让你们去挖大粪!”
十二旅中,有人做鬼脸,有人对着输了的同袍扭屁股。
十二旅旅帅眉开眼笑,完全没把手下败将的狠话放在眼里,“那我们等着。不过我们现在急着去见节度使,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传出去二里地。
莫惊春听了,都担心地对系统说:“好嚣张,这家伙不会被揍吧?”
系统说:“emm……你可以送他点金疮药。”
“有道理。”
其他旅帅的脸,一个比一个黑,看着手下的兵,就差拿起小鞭子揍了,咬牙切齿,“明天都给我拿出吃奶的力气!绝对不能让十二旅再赢!否则……我饶不了你们这些兔崽子!”
吃完油水丰厚的晚餐后,莫惊春、李明光等高层将领与十二旅围坐在一块空地上。
他先做自我介绍。
“虽说我来幽州上任也有些时候了,只是大多数人只怕并不认得我,今天就让大家来认认脸,在下李璟,出身雍州万年县。”
“在下李明光,雍州万年县。”
“在下张奇,也是出身雍州万年县。”
……
“在下王武,出身幽州望平县。”
“在下陈安,出身幽州清水县。”
……
天色微黑,夜幕挂上弯月与群星,军营里火把闪耀,围坐在一起的士兵们都跟现代人看熊猫似的看莫惊春,从头到尾只见莫惊春跟向日葵一样,脑袋跟着说话的人转,眼神专注,神态认真。
咳,那是莫惊春在暗搓搓地将人名和脸对上号呢,将来还要一起出战,他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平安归来,但他能记住这些在史书上找不到名字的士兵。
一轮自我介绍下来,莫惊春见大家都很拘谨,完全没有跟同袍耍赖斗嘴的活泼,打算和众人玩个破冰游戏。
“在我老家有个好玩的游戏,人越多越好玩,接下来我们玩一会游戏吧?”
顶头上司发话,下面的人哪有不同意的,何况是玩游戏诶,大家的好奇心顿时被调动了起来。
“这个游戏就叫——猜猜你做过什么,我先来!”
莫惊春指向王武,“我猜你以前做过牧童,因为在草原上打胜仗之后赶牲畜回来的时候,我记得你赶牛赶得最好,我猜得对不对?”
其他人都顺着他的手看向一个士兵,只见那个叫王武的,脸都烧红起来。
旅帅十分羡慕,这是被节度使记到心上了呀,将来只要有战功,还用愁前途吗?看来以后得多关照这小伙子,说不定将来他还要靠王武。
此时位于众人视线焦点的王武又惊又喜又羞涩,他自小就不出众,相貌一般,嘴笨舌拙,在人群中最不起眼,只会默默做事,不会请功,没想到居然被节度使给记住了。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曾经所付出过的努力,也是会带来回报的。
激动了好一阵,他才结结巴巴说:“节……节度使猜得对,我小时候做……做过放牛娃!”
众人顿时欢呼,黑漆漆的营地里只有这一角爆出欢笑声。
其他士兵看向这个方向,抓心挠肺的,只恨不得明天赶紧到来,他们也要赢,也要搞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又在笑什么。
莫惊春宣布,“好,我赢了,到你了。你猜下一个,不准猜熟人,只能猜不认识的。”
王武看了看周围,犹豫了一会儿,指着一个身高腿长的汉子说:“我猜你做过弓箭手。”
“哦,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王武伸出双手,指了指一些位置,“这里是用来拉弓射箭的,你手上这里有很厚的茧子。”
“你猜对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弓箭手。”
“好!王武好样的!”
其他人纷纷叫好,只觉得这个游戏既有趣又好玩,恨不得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一百来人的队伍,一个个轮下去,终于轮到了旅帅,他看向莫惊春,火光下的眼睛亮亮的,“我猜节度使!”
莫惊春大笑,“来,猜对了有奖!”
士兵们都在叫好,一些本地的将领也满怀期待地看着。
旅帅认真地看着莫惊春,他觉得节度使仪容仪表干净整洁,甚至身上还有说不出种类和名字的香气,一看就十分讲究。
再到他的言行举止。
在旅帅眼里,莫惊春是个相当慷慨大方的人。自他上任以来,军饷就全部足额发放,再也没有克扣过。打仗的时候,战利品里那么多牛羊骏马,要是换成其他人,能有一半给底下人喝口汤就算不错了。
但据旅帅所知,那些羊一半赏给了将士,一部分拉到了矿上,一部分低价卖给了平民百姓,让几乎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
那些牛好像要留到明年春耕,马也全部拉到了军营,估计要扩建骑兵,明年大约还要出征。
这样算了一手,旅帅就知道这一场仗打下来,他们这个新上任的节度使估计没能捞到太多好处。
这种事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吗?
家里没钱的肯定不会这样做,家里有钱,本人没抱负的,也不会这样做。节度使又出身雍州,雍州李氏天下闻名啊……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在旅帅思考期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旅帅和莫惊春。
最终旅帅胸有成竹,自信一笑,“我猜节度使出身雍州李氏,吃过山珍海味,穿过绫罗绸缎,胸怀天下而兼济苍生。”
说到最后,旅帅还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不知道莫惊春底细的将士都恍然大悟,是了,不是出身世家怎么会一上任就是节度使?
从前可没人听过李璟的大名。
不知道为什么,本地将士感觉心中有些莫名,也不是嫉妒,就是有点不舒服,但又不知道为何不舒服,只觉得出身高贵就是好啊,想当节度使就当节度使。
就像前任节度使,自视甚高,又没有本事,最爱下乱命,导致边军防守失利,胡人进关。
他倒好,拍拍屁股死了,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幽州人。
最后还是他们这些幽州儿郎拼命赶跑了胡人。
结果这个狗屁节度使还得了朝廷封赏,恩荫妻子。
不像他们这些边塞泥腿子,拼死拼活守护大安,最后顶了天也不过五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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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更倒霉的连命都丢了,还要被朝廷责难没有保护好节度使。
啊呸!
李明光微妙地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情,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心里只觉得好笑,很快又将目光放在莫惊春身上。
只见莫惊春噗嗤一笑,朗声道:“猜错了,放假之后罚酒一杯。”
旅帅愕然,“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那您是怎么当上节度使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出身雍州万年县岩泉村,和大家一样,出身农家。”
众人哗然。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莫惊春才继续说,“我家本来也有几十亩良田,彼时阿爷阿娘俱在,又有妻子儿女,这日子胜过神仙。可惜,族长无德,用低价强行买走我家的良田,只剩下几亩薄田,我阿耶受不住,半夜就去了。”
“我阿娘病重,我卖了家里的田地去求医问药,还是没能留住她,也一并去了。”
说到这里,莫惊春语气沉痛,这都是李璟记忆里发生过的事情。
要不是还有妻子儿女,李璟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
众人闻言,都默然不语,眼里隐隐带着同情,他们以为自己在边塞已经过得很苦了,但雍州就在京城旁边,也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惨了。
“后来,我为了赚钱买粮,就去南山烧炭,烧了一个秋天,烧出了足足一千斤的炭,拉去京城卖,结果被宫里的宦官瞧上,只花了几匹红绡就把炭和驴车都买走了。”
众人的眼神更同情了,该死的狗官!该死的世道!
“再后来,我回家路上,蹿出一只老虎,我想着,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的儿女们怎么办?于是我就拼命打死了老虎!”说到这里,莫惊春握紧拳头一挥。
有人高声道:“节度使好样的!是个英雄!”
莫惊春笑,抱拳一礼,“多谢!”
然后他拍了拍李明光的肩膀,“再后来,就是我这二弟,介绍了一个大商人给我,卖了老虎得了一笔大钱。”
“有了钱,我就想,不能这样下去了,万一又有人要来欺负我家,可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众人听着这故事,可太有代入感了,这也是他们身边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全都炯炯有神地看着莫惊春。
“我就和兄弟们带着卖老虎的钱,到了京城,遇见了骠骑大将军,他对我一见如故,十分赏识,知道我有打虎之勇,最终举荐我做了这个节度使。”
——至于中间那些筹谋算计,就不必多说了,给大家编一个梦吧。
本地将士大声说好,全都与有荣焉,仿佛看着邻居家的小伙子一步步从受欺负的农家子,走到了节度使之位。连知道莫惊春底细的兄弟们,都莫名感动。
简单来说,开挂的人生,爽了。
当然,也有聪明人能看出,中间肯定还有事。但这些能查证到的事,肯定不会作假,比如,他们这位节度使是真的出身农家,而非世家。
有人鼓起勇气问:“还有呢?”
莫惊春:“?”
“哎呀,节度使,你们族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