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烟雾缭绕,已然一派人间仙境,演员登台后,没直接亮相,各自走到自己的领域,左翔去往战鼓后就位,左丹藏在屏风内控场,担当讲解和音效控制。
景千以黑衣魔尊的造型,出现在舞台一角的魔宫里,面前放着一架古筝。
魔宫门口,被若隐若现的一道黑纱帘遮着,引得台下尖叫声一片——他正以玩世不恭的坐姿,伏在案前饮酒,任三千青丝慵懒倾泻在肩头,似是酒醉微醺,他风流尔雅地将修长双手抚上琴弦,云起雪飞之中,曲声缓缓流泻,故事由此开始——
庆曦十九年,人界现魔尊作乱,一时间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大厦将倾之际,天帝龙颜震怒,命神兵天降下界降魔,皆被法力深不可测的魔君困于幽冥鬼域,漫天神佛,无一人再敢应战。
天帝惊骇之下,命人释放囚禁于仙溪雾谷中,由灵石修炼成上仙的神女踏歌,令其下界领军退敌,救百姓于水火。
踏歌领命而去,于当日抵达人间。
敌军大军压境,所到之处,寸草不留,黄沙漫天,踏歌腾云降落,战鼓响,撼天震地,其手持长剑,英姿飒爽,整军练兵,日夜不休,将士士气大振,百姓翘首以盼。
终于,到了正面迎击敌军的最后一战,边境线,黑岩谷决战,踏歌持剑于千军万马之中,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冲破敌军阵法,直取敌方将领首级,满地的鲜血,染红了黑岩谷寸草不生的土地。
踏歌孤身一人,趁夜前往幽冥鬼域,将一众神兵天降释放,用自身元神作饵,以幻术将魔尊的神识困于碧野穷林。
入夜,陷入梦魇中的黑衣魔尊于穷林中负手而立,混沌打量着充满迷雾瘴气的世界,而后,飞身摘下崖壁上一株桃花,那却是踏歌的元神。
“人说草木无情,
既是无情物,本尊又何须怜之惜之。”
他妖孽一笑,目光阴狠。
“诚如这天下人人负我
那我便——
破之立之,
争当天下的主人!”
魔尊仰天大笑,顷刻间地动山摇,良久以后——他勾唇望向手中桃花:
“踏歌,本尊赏识你的计谋与勇气,可你,却也低估了本尊——区区一个幻术,休想困得住我……”
魔尊勾唇,闲适地摊开掌心,释放红莲业火,陡然间火光漫天,染红整座山林……
“今日且放你一马,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可怜的小桃花,你要记好了,本尊的名字——霁月。”
“哈哈哈哈……”鬼魅的笑声回荡在山谷,迷雾瘴气渐渐散去。
踏歌奄奄一息,坠落在地,恍惚中,只见魔尊的黑袍变成一袭紫衣,他竟偷了她一缕元神,将其融进血液里。
踏歌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受困于魔尊设下的幻境里,眼前是紫衣蹁跹,踏云而去,桃花遍地,碾落成泥。
她意识开始混沌,口中喃喃念着:
“桃花开……灵石落……层林尽染……笙歌陌……”
她迷失了自己,在空旷穷林中,一遍遍问着:“我是谁——”空寂的嗓音回荡在山谷,如泣如诉……
那以后,每逢子夜时分,
山谷中便回荡着当日鬼魅的阴森。
飞鸟寂,草木哀。
漫天神佛,人人自危。
莫不敢再妄言——
“诛杀魔尊霁月……”
九天之上,修为最高不问世事的仙尊清风,被踏歌之正义所感,念其修为尚浅,无力自救,于仙宫内奏神曲《踏月》,用万年修为助其挣脱幻境,逃离鬼域。
踏歌如梦初醒,重回战场,故国已被魔尊焚毁,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哀鸿遍野,将士们皆陷入梦魇,茫茫然无所知也。
仙尊将灵力源源不断地通过战曲传给踏歌,终于,踏歌以一柄神剑凌空作画,万里河山依稀现于画纸,栩栩如生,竟取代了先前的满目疮痍,她凭一己之力,为百姓重建了故国。
敌军虎视眈眈,再次于边境线发动战争,这一次,将士们备受鼓舞,一时间,战鼓雷鸣,奋勇厮杀,士气如虹,将敌军打得节节败退,犹如遮云蔽日,硝烟弥漫之中,遍地是敌军残骸……
战争终于结束,百姓安居乐业,为神女踏歌建了一座石像,细心的工匠让将士回忆,神女最后一次出现时的装扮,一名将士低语,“她头上那株桃花,好似消失了……”
仙尊清风携踏歌前往幽冥鬼域,为其寻回丢失的元神,却在与魔尊霁月乍然相见时,二人皆头痛欲裂,而后竟一同消失。
踏歌遍寻而不得,只好自去天帝面前告罪,却因而得知自己的身世。
原来,千万年前,她本是仙尊清风桌案上一颗灵石,仙尊念其有灵性,想助其得道,便将自身修为中的“仁”、“善”、“勇”三念注入其身,助其修成神女,因仙尊喜好弹琴,便为其赐名为:踏歌。
仙尊此举违反了天条,天帝震怒之下,封印他二人的记忆,将神女踏歌囚禁于仙溪雾谷,令其终年思过,又令仙尊成为无情无心无欲的冷仙,在九重天宫不问世事。
奈何仙尊将“仁”、“善”、“勇”三念赠予踏歌之后,留下一丝极强的执念,竟幻化成人形,脱离天界,堕落成魔,自建幽冥鬼域,于人间作乱,试图掌控权欲,残缺的记忆令其于混沌虚空中,隐隐苦等踏歌,并在幻境中对其手下留情。
如今,因仙尊与踏歌二人救百姓于水火,立下大功,天帝特网开一面,命踏歌再度前往幽冥鬼域,彻底化解霁月的心魔,将其元神回归仙尊,一同重回仙位。
结局篇:百年之后,幽冥鬼域已成为一座空城,城外设下层层结界,凡人看不见,仙家也进不去,唯有两道神秘的身影,一黑一粉,偶尔会进去小住一阵,一同饮酒抚琴。
九重天上,清冷的白衣仙尊再也不着白衣,而是终日一袭紫衣,华贵中透着恣意,与从前不同的,还有他的额间,多了一枚桃花结印。
与他形影相伴的,是昔日神女踏歌,只是,她不再如很久以前那般,唤他“仙尊”亦或是“清风”,她爱唤他——“霁月”。
两人时常在闲时饮酒,花下对诗,偶尔,他弹琴,她舞剑,就着皎洁的月光,谱写这一曲,千万年来只有他们懂得的故事。
……
舞台上,故事缓缓落下帷幕,仍沉浸在故事中的两人,靠坐在一起,深深地彼此凝望,谁也没说话……
直到,台下如雷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满堂喝彩和欢呼,才将蓝萧萧猛地拉了回来,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大幕缓缓拉下,将故事里的仙境和鬼域,笼在幕帘之后,独留他们几人在舞台,台下的反应空前高涨,前所未有的热烈。
蓝萧萧怔怔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偌大的礼堂里,观众席上,二中的人沿着边界线,坐满了好几圈,每人手持一面灯牌,上面整齐划一地,用她最爱的湖蓝色,写着她的名字。
“蓝萧萧——”他们齐齐点亮灯牌,激动地呐喊,竟为她燃起了整片蓝海……蓝萧萧眼眶湿了,这是她这一生,十八年来,见过最动人的画面。
景千温柔地拉她起身,牵着她的手,在她手心捏了捏,小声提醒:“不许哭鼻子,你是蓝萧萧。”
“嗯!”她笑了,按捺住万千澎湃,落落大方地拉着景千和左丹、左翔一起,站到台中央,冲台下观众鞠躬致谢。
观众席上,全员站起,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及至到了休息室,蓝萧萧才终于趁没人,偷偷抹了把眼泪。左丹兴奋不已,在她耳边滔滔不绝,对他俩的表现赞不绝口,连连说着天作之合。
“老大,你们太棒了,虽然末尾那场吻戏没有演,但我已经脑补到了,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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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难分……我在屏风后面,激动得想流泪!”
蓝萧萧没有如先前想的,白她一眼,亦或是敲她的头,只浅浅一笑,看向景千,景千也在看她,身上还是紫衣霁月的造型,额间一枚桃花印,望着她的目光,一如故事里,炙热得像一团火,浓得化不开。
两人久久无言,直到左丹提醒他们,该换回服装了,等会还有颁奖。
一切就绪,左丹跟蓝萧萧说,她的化妆师朋友得连夜赶回剧组,她和左翔得一道去送,蓝萧萧拉着她,还待说些什么,左丹了然,拍她肩膀,“我会好好答谢他们,你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蓝萧萧笑,目光里不胜感激。
所有人都走了,休息室里只余他们两人,或许是换回了自己衣服,蓝萧萧沉浸在故事的情绪,开始一点点抽离,先前浓稠的激烈的情感,渐渐被如释重负的喜悦取代,她长舒一口气,坐沙发上,一身轻松。
景千笑望着她,“紧张吗?要宣布结果了。”
蓝萧萧扬唇,“我很有信心,你呢?”
景千捏了捏她手心,像刚才在台上那样,“一直都有!”他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半小时后,策划的人过来通知,所有选手回到台上,揭晓比赛结果。
先前热切的男主持人,一见蓝萧萧就笑得开怀,连连使眼色让他们站他旁边,景千让蓝萧萧站第一位,自己站她身侧,他另一侧,是穆阳,再然后是包佳和赵润。
趁主持人说颁奖礼开场词的功夫,蓝萧萧侧头看去,穆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他低着头,眉心紧拧,再然后,是包佳,她……好像哭了?赵润在低声安慰她,没有朝他们这边看。
主持人轻轻撞了下蓝萧萧,提醒她收回注意力,而后,他无比激动又雀跃地宣布本次大赛的结果:
“获得本年度文化艺术大赛一等奖的是——《踏月》,获奖者:蓝萧萧,景千!”
台下,“蓝海”全员起立,高举灯牌,理工大的学生区也万众齐呼,又是好一阵响彻礼堂的呐喊。
主持人兴奋不已,在台上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说着,《踏月》是评委组和观众组共同打分,综合权重之后,以70%的票数,一骑绝尘拿的一等奖!
他激动万分地准备和蓝萧萧握手,被景千热切地一把握住,两人目光交汇,主持人脸上抽了抽,假装无事地继续公布其他奖项的结果。
二等奖是穆阳的诗朗诵,包佳只得了第三。
蓝萧萧咬唇,穆阳的节目她在休息室也听到了,尽管是独自一人,没有团队,但确实是一首文采斐然、行云流水、惊艳四座的诗。
但,她蓝萧萧终究赢了!这一次,再不是平分秋色,或被他压一头,而是真真正正地,排在他前面。
她下意识看向景千,敛不住雀跃的神采,像等待表扬的小孩,景千粲然一笑,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你今天的辉煌,我会帮你铭记,一直记着!”
蓝萧萧笑望他,“你也功劳不小。”
“晚上请我吃饭?”
“嗯,一直没敢忘。”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在领奖台上悄声低语,待司仪笑吟吟走过来,为他俩一人颁发了一个奖杯,才落落大方地鞠躬致谢,转身离去。
休息室,景千站走廊上等她,蓝萧萧在里面整理东西,忽然,手机亮了,是赵润打来的电话。
蓝萧萧犹豫几秒,关上休息室的门,景千回头看了眼,没说话。
电话接通,那头竟是包佳的声音,“恭喜你,实至名归,我输了,但心服口服。”
蓝萧萧没来得及说话,电话似被赵润抢过,“不好意思,萧萧,我妹她心情不好,今晚,我得陪着她!你先前说有事问我,是什么?”
蓝萧萧挣扎片刻,压低了声音,“半小时后,我回拨给你,记得一定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