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到，舒锦这只好奇心爆棚的猫就打听清楚了，午饭时绘声绘色说给虞晚舟听。
“这个刑事案子里面还掺了点灵异元素。就是说那个女生不是凌晨就被发现死在校门口了么，可是她的同学说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她，还和她打招呼了。”
关雪跟着点头：“对，我男朋友也看到了。不过他跟那个女生是隔壁班不太熟，本来以为是看错了。”
哪怕身处嘈杂的食堂，虞晚舟还是感到后背一凉，下意识朝身后看了看。
“还不止，警察调了校门口的监控，发现她那晚拿好东西就回家了，只是经过那个灌木丛突然低血糖一样晕了过去。诡异的是半分钟之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她的脚踝唰地一下就给她拉到草丛里去……”
“啊——”
身旁忽然传来尖利的叫声。
虞晚舟刚被舒锦吓到半血，耳边尖叫声一起，顿时血槽空了。
颤颤巍巍转过来，原来是其他班的几个女生，被舒锦的故事吸引，暗戳戳放了耳朵过来，没想到是深夜小鬼故事会，一个个面色发白吓得不轻。
柳思雯也在其中，虞晚舟被刺破的耳膜有她一份功劳。
她从旁边挪过来一个位置，漂亮的脸蛋没有血色：“我也听说了。好可怕，监控往前倒了好几天完全没看见有人躲进草丛里。我每天放学还经过十一中的。”
“不知道是私人恩怨，还是报复社会的？”
“感觉是报复社会的，好像这不是第一起了，前不久也有女生这样窒息死掉。”
“如果是随机杀人，我们学校会不会出事啊！”
“天呐，我今天就不敢回家了。还是让我爸妈来接吧。”
短短半天，恐惧的情绪在学生间扩散，尤其是女孩子，几乎人人自危。
下午最后一堂课果然召开全校大会，先是就沸沸扬扬的谣言进行了官方的辟谣，然后诵读了几句唯物主义哲学观安抚学生们的情绪，最后避重就轻开始宣扬住校的好处，锻炼独立生活能力、互相内卷激人上进等等。
住校的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
结束时，虞晚舟慢了半拍，故意被人流挤散，抱着凳子挪到隔壁队伍孟北尧身边。
借着校服的遮掩戳了下他手臂，她小声说：“等会放学我们能一起回家嘛？”
孟北尧原本也是这样打算，嗯了声：“你在校门口等我。”
“好好好。”
走在两人身后的钱进无声瞪大了眼睛。
一路端着椅子回到教学楼，虞晚舟一进教室，钱进三两步跨上前：“啊啊啊刚刚虞美人和你说什么？她为什么和你挨那么近？为什么要在学校门口等你？”
他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孟北尧却只是冷静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说为什么？”
“呃……”钱进的所有联想扼杀在他这个性冷淡的眼神里，他挠了挠头，不确定说，“打架？”
———
虞晚舟快速收拾好书包，路过九班时看见孟北尧还在跟同桌说话，于是先朝校门口走去。
关雪的司机准时到了，舒锦大大咧咧还想着骑车回家，被关雪强行押上车了。
出发前，她不放心地问虞晚舟：“要不你也跟我上车吧？今天来接送的车肯定很多，万一你和阿姨联系不上呢？”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等。”
确认再三，关雪跟舒锦先离开了。
关雪说的没错，今天校门口来来往往的私家车格外多，学校出动了多个保安在门口维持秩序。
耳边嗡嗡嗡，全在讨论十一中的女孩子。
门卫室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等待认领的学生。虞晚舟折返几步，退回实验楼的草坪前。
“娘娘。”
耳畔忽然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喊，轻得仿佛是从上辈子传来的幻觉。
虞晚舟一愣，正要凝神细听，忽然斜地里伸来一只手掌，离她的脸咫尺距离：“喂！”
虞晚舟猝不及防地，不由自主后仰，差点直挺挺倒下去。
那个冒失鬼连忙伸手拉住她。
“吓死我了。”虞晚舟另一只手拍着心口，抬起头来，还未平复的心跳骤然一停，结结巴巴：
“顾、顾……”
顾玄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怎么回事，昨天看到我也这幅表情，跑得比见鬼还快，我给你撑场面很丢人吗？”
虞晚舟不敢说话。
顾玄继续抱怨：“六中那个女生也是，非说我不可能是你男朋友，你跟她很熟么？”
“……”虞晚舟这才意识到，徐清妍见过她和暴君的，差点穿帮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一说，顾玄眼神闪烁起来，咳了一声：“司机说路上爆胎了，我刚准备打车回家。”
“哦。”虞晚舟试探说，“我坐公车的，那，拜拜？”
顾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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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看着她：“我家阿姨也请假了，晚上回去也没饭吃。”
“我帮你点外卖！”
“小区禁严，外卖不给进。”
“我……”
顾玄掐住她的脸，假笑：“你要是说给我无人机空投，我在这里上吊死给你看了。”
虞晚舟闭上了嘴巴，她现在听不得上吊两个字。
顾玄这才翘起唇角，松开她的脸颊，顺势往下找，将要碰到她手掌，又一怂，别扭地改为抓住她的手腕，强装镇定：“走了，请你吃饭。吃完饭车子差不多也修好了，顺路送你回家。”
虞晚舟想不出来借口了，被他拉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伸长脖子朝后看。
这一看不得了，巨大的寒意顺着脖颈直冲天灵盖。
她反手抓住顾玄的手腕：“顾玄……”
她声音有异，顾玄停下脚步，明明前方摩肩擦踵人声鼎沸，然而一回头，却见几幢教学楼矗立在广场后方一片冷寂。路上、楼里空无一人。
天边一片浓墨重彩的火烧云，艳丽的霞光遮天蔽日，渐渐如血一般红。
诡异的场景让两人都心里发毛。
“这……什么情况？”顾玄从没见过这种景象，一时愣在原地。
虞晚舟第一时间想到刚才那声微弱的呼唤，直觉与它有关，拉着顾玄就往外跑：“先去人多的地方。”
然而没跑两步，喧闹的人群在与他们交错的瞬间骤然消失。
人声如潮水般退去，他们被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虞晚舟抬起头，只见校训石上写着：
知行合一，止于至善。
——A市第十一中学
———
只是被钱进缠住多说几句话的功夫，等孟北尧到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已经看不见虞晚舟的身影。
一个八班的男生也站在门卫室前面等人，东张西望之间，忽然对上隔壁班学霸孟北尧的目光。
他眨眨眼，发现对方朝自己走过来。
“有看见虞晚舟吗？”
“啊？哦，好像有。”男生指着旁边的实验楼，“她刚刚跟二班那个顾玄在草坪说话，一转头又不见了，可能一起走了吧。”
“谢谢。”
孟北尧走到实验楼前低头看了一圈，在花坛边捡到一只挂件。
他轻轻抹去玩偶脸上的灰尘，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穿过嘈杂的环境直抵他耳畔：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