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娟生病以来,魏如兰里外都要操心,比牛还累,对好吃懒做的二女儿是越来越不满。
她对着周来娣离开的方向一顿输出,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感慨:“来娣怎么一点都没你自觉呢。”
这个‘你’,自然是指李娟。
“早知道是这样的,还不如生下来就送人。”魏如兰说的毫不避忌,将女儿送人这种事在乡下很常见。
李娟虽然不喜欢周来娣,但更不喜欢魏如兰这样的父母,无法理解孩子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看周来娣现在的性格,也能推测出她以前在这个家也是受父母待见的,只是这种待见是建立在原主牺牲的基础上的。
这么多年,原主的任劳任怨,撑起了这一家四口的和谐有爱。
古往今来,家庭中那碗水从来都没端平过,而被牺牲来维持这个家风平浪静的,一定是那个最温柔善良的人。
李娟替原主憋屈。
下一秒,魏如兰开口让她去厨房烧火,将她思绪拉回现实。
烧火不是什么体力活,李娟拒绝不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烧火绝对不是轻松活。
两个灶炉同时烧火,不一会,厨房就热烘烘的,像个桑拿房。
好在一贫如洗的周家晚饭从来都不丰盛,很快魏如兰就炒好最后一个菜,反手把菜都放进刚炒过菜的锅里热着,迫不及待出了厨房。
显然她也觉得厨房热。
李娟紧跟其后。
没多久,周来娣和周小杰一前一后从外头回来。
这两人还真是跟脑袋装了雷达似的,几乎都能踩着饭点回来。
不过这会李娟没心情管他们,刚才烧火薰得她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黏糊糊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加上担心这样湿漉漉的会着凉生病,她决定先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好在刚才烧火做饭顺便把全家人洗澡的热水也烧好了。
李娟提桶回到厨房,装了小半筒着热气的热水,再提着进了冲凉房。
没有热水器的时代,洗澡很麻烦。
现在还是夏天,真不敢想到了冬天洗澡会有多痛苦。
做完这一切,回房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路过魏如兰的时还不忘说一声:“我洗个澡再吃饭,你们如果饿了先吃。”
说罢急切进了冲凉房。
刚才在厨房做那顿饭,魏如兰也是热得浑身冒汗。
她自己受不了摇着蒲扇给自己扇风,见大女儿这做派,习惯性和坐在不远处的丈夫吐槽:“瞧瞧,生病养了那么段时间,人都娇贵了。烧了一会火而已,竟然要洗澡换衣服。”
然而周根却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冷笑道:“还不是你的好女儿。”
虽然养了李娟十几年,但在周根心里,可从来都没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
丈夫阴阳怪气的话听得魏如兰不高兴了:“以前小娟一个人能抵两个人干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的好女儿?”
妻子的反驳让周根很不高兴:“是老子给她一口饭吃,她才能活到现在,干活是她应该的。”
魏如兰就是只纸老虎,丈夫一凶,她的气势顿时就蔫了,哪里还敢还嘴。
心里窝着火,干脆摇着扇子来到浴室门口,冲里面的李娟大喊:“明知道马上要吃饭却洗澡,存心让全家人等你吃饭不成。”
李娟才刚洗好头,听到魏如兰这话直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她都说了,他们要是想吃饭就先吃,怎么变成她存心让全家人等自己吃饭了,而且她什么地位,她让等他们就会等吗?
李娟一边用手拧着头发,一边回:“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我洗完澡再吃。”
就那比汤还稀的白粥,天天吃顿顿吃的咸菜,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她还真不想吃。
魏如兰却不理会她说什么,心情不好,继续隔着门念念叨叨,听得在冲凉房里的李娟一肚子火。
好在在外面玩累了的周小杰饿了,等得不耐烦,一脸不高兴从房间里跑出来,问:“妈,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
魏如兰今天才被儿子伤了心,但伤心归伤心,儿子始终是她的宝贝疙瘩。听到他说饿了,便也顾不上念叨李娟,连忙去厨房把粥和菜端出来。
在魏如兰看来,今天的晚饭还算丰盛,除了咸菜外,她还炒了一碟花生米。花生是今年剩下的种子,不吃也留不到明年。
周家人午饭也是喝粥,经过大半天早消化没了。魏如兰把粥和菜端出来后,都迫不及待盛来吃。
恶狼投胎的样子,看得魏如兰不由想笑。
饿到这程度了,却还要等她端出来才吃,一个个都是大爷。
当然,这样的话她自然是不敢对丈夫说的,也舍不得对儿子说。
她将一切发泄在在场的周来娣身上:“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十四岁了,还只知道一天到在外面玩,也不知道帮着家里干活。”
周来娣听得憋屈,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么过的。
因为大姐突然病倒,父母对她不一样了。
今天没能喝上麦乳精本就一肚子委屈,如今喝粥都还要被母亲念叨。周来娣心里不平衡到极点,和母亲顶起嘴来。
“我怎么没帮家里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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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是我洗的衣服吗?中午不是我洗的碗吗?”说着,她看向周小杰,气呼呼道:“什么都不干的是周小杰。”
“你是女孩子,小杰是男孩子,能一样吗?”魏如兰自有一套理论,“女孩子不学着勤快些,以后找不着婆家。”
周来娣很想说,找不着就找不着。
可她到底还是不敢,如果真嫁不出去,她怀疑爸妈是不是会把她赶出整个家。
退一万步,就算爸妈不赶,等以后周小杰当家做主了,肯定也会赶。
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的周来娣,今天因为母亲这句话想到这些,无比心慌,只好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她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怎么会找不到婆家呢。
周来娣心事重重,却也不妨碍她吃了两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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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洗完澡出来,看到锅里那被扒拉剩下的残粥,还有那显然被翻来翻去的咸菜,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她错了,她应该先把自己那份装出来再洗澡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剩下这点粥和菜,如果不吃就得饿一晚上。
形势逼人,李娟只能含泪把锅里剩下的粥都装到碗里,勉强凑了一碗。
她当喝苦药般,三两口吞了下去,也不用咸菜送了。
一碗粥下毒,吃饱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胃里垫了点东西。不过随后想到她还有麦乳精,心情就好了很多。
睡前再喝一杯麦乳精,今晚应该不会饿醒。
最后一个吃晚饭,理所当然的,全家人默认她洗碗筷。
想着不过几个碗,还几乎没油,简单冲刷一下就干净,李娟便认了。
这点劳动,就当作是抵房租吧。
李娟在院子里洗碗的时候,魏如兰站在院门口和几个邻居聊天。
她并非存心想听,是那几个妇女嗓门太大,她不得不听。
魏如兰她们这会正在聊地里的庄稼,有个人说自己地里的秧苗蔫蔫的,不知道是不是害了病。
其他人语气笃定安慰她,不过是因为刚种下去,根还没扎深,等过些日子就会长势良好的。
那人却依然还有些担心,“万一真害了病怎么办?下半年吃什么?”
早稻大部分都交公粮了,这季的收成可关乎到下半年和明年初能不能有饭吃。
李娟一边听着那些人聊天一边在心里默默道,村里明明有个县里派下来的技术员,直接叫去田里看一下不就知道什么问题了。
那天的会白开了,在这些人心里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经验。
啧,从某方面说,姜凯的开局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