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场末日是一场无形的网呢？我们都是网里的鱼，织网的‘神’会只设计一个坐标吗？
陈晨说完这话以后，顾紫楚沉默下去，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
关于末日的小说还有电影顾紫楚以前看过很多很多，她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末日的爱好研究者，但在她看过的任何一个末日主题之中都没有看到过类似于她们此刻情形的。
顾紫楚在此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猜想，对于陈晨所说的这次猜测。
但是……她的想法没有这么直接，也没有任何的依据。
顾紫楚抬头看了下天，说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坐标的？”
陈晨：“是我爸给我的一封信，他信里描绘的，那封邮件是定时发送，看日期是他提前准备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任何功能。他可能最初的目的是想让我在拥有系统功能后找到坐标，但是……他没想到我就是坐标之一。”
“你爸爸还真是未雨绸缪。”
顾紫楚回想起跟陈晨一起的那几个人，相对于某种意义上的剥夺，对于那些人来说，陈晨的生也是对他们生命的剥夺。
导航显示的路线，直线路径大概还有五六小时的距离。
俩人坐在游艇上，顾紫楚从包里拿出一点饼干和水双目无神的吃着。
陈晨：“给我点吃吧。”
顾紫楚麻木的看了她一眼。
陈晨饿的下巴又尖了一圈，她哆嗦着嘴巴：“我整整两天没吃饭了，真的是要饿死人了。”
顾紫楚：“……”
她把剩下的饼干放到陈晨嘴边：“你为什么经历过末日，为什么逃跑的时候不知道带些吃的？”
陈晨咀嚼着饼干：“我生前也就活到了一年后，而且那个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儿？我每天的任务就是隔离，吃的都不怎么缺，直到后来发生暴乱……我家被人掠夺了。”
“……”
顾紫楚有些可怜的看着陈晨，她一开始或许还会怀疑对方，但现在不会了，这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小姐，即便是经历过末日，也没有求生的意识和本能。
顾紫楚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羡慕她，从小没有爸妈的她，真的是比别人早熟很多，背井离乡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大城市，每天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一个月工资能到一万左右的时候才舍得给自己换了个稍微好点的公寓。
比起自己的自力更生，她其实还挺羡慕陈晨的衣食无忧，虽然她活的时间短，但人家快乐呀。
陈晨被喂了半瓶水后，含混不清的说：“顾紫楚，你真是个好人，没有你我早死了，你就说，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应有尽有。”
顾紫楚：“……”
顾紫楚回想起前不久刚刚死在自己刀刃下的艾莉，鲜血还滚烫着呢，她摇头：“不用了，现在你给我多少钱我都花不出去。”
陈晨愣了下，最后绝望的垂下头，忍不住抽泣：“也是，末日了，家没了，什么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顾紫楚想了想：“如果熬过末日，活到最后，或许会有点用。”挺多片刻，不等陈晨回话他又否掉自己的言论，“按照现在的发展，末日后期就是秩序的沦陷，社会崩盘后，我们的钱还有一切可能需要重建。”
陈晨：“……”
游艇行驶了很久，久的天空都要暗沉了，陈晨蜷缩着躺着睡了一会儿，后面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顾紫楚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把长刃。
她看傻眼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玩这种东西，还玩的面无表情。
虽然顾紫楚在某种意义上是她陈晨的救命恩人，但是……怎么说呢，她绝大部分的时候认为顾紫楚冷静的有些可怕。
她就像一个机器人，无论是恐惧、喜悦、悲伤等正常人的情绪反应，落在她身上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
再大的风和浪都不足以让顾紫楚惊愕。
陈晨知道，作为一个重生者，一个经历过末日的人，她应该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可是……顾紫楚这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让她觉得恐慌。
而且，还有一个让她恐惧的点，她知道，顾紫楚不杀她不是因为什么人性的善良，而是因为自己目前对她来说还有用途。
如果生命是一场游戏，她感觉，顾紫楚这样的，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陈晨坐起身，清了清嗓子：“你在干嘛？”
顾紫楚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长刃的尖端点到水面，划出一条长长的水纹。
“杀鱼。”顾紫楚最后吐出两个字，便再也没了下文。
杀鱼……
陈晨缩了下脖子，她看着顾紫楚手中握的刃把手，下意识的吞咽喉咙，她感觉，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鱼，下面的命途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紫楚看了会儿水面，而后抬头观察着天空，以及周围的空气流动……没有任何的波澜和动荡。
是的，这是一个简单的没有太阳的天气，还算平静。
可是……
她细细的观察着水波纹，除了游艇滑行出的痕迹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的细纹往她们这边挤压。
像是周围来的。
她先是否认自己的猜测，可她观察了近一个小时，的确跟起初的不太一样了。
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这种平静且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陈晨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叫顾紫楚的名字：“那个，你能不能把我松开？我好歹能帮上忙。”
顾紫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后给她松开了绳子。
艾莉她都能应对，跟何况陈晨。
况且，此刻只要她想，就不会是一毫米的怜悯了。
陈晨得到自由后颤抖着从裤兜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东西，顾紫楚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把枪。
陈晨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她，声音有些紧迫颤抖的说道：“我，我爸偷渡来的。”
“……”顾紫楚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心里忽然开始可怜她老爸，估计她爹得操碎了心，才想着偷渡这种东西来防身。
陈晨：“就，就是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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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会用……不然也不会一直被褫夺者追杀了。”
顾紫楚：“……”
顾紫楚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伸手：“拿来我看看。”
陈晨没有犹豫的把枪给了她，可就在这时，一滴水忽然落在了顾紫楚的手背上。
突如其来的一滴水。
她猛地撑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陈晨的手腕往后一扯，还没来及出声，一个巨大的黑影就横着砍在了她们的游艇中间。
一瞬间，四周的水花四溅，洋洋洒洒的落在她们脸上，被污染过的水，像是有着无形杀伤力一般，狠狠抽打着肌肤，炸出一条条红色印迹。
“啊——”
陈晨惊呼一声，整个人栽倒进水里，她最后能做的就是把枪丢给了顾紫楚，大喊：“你，你要是能打穿他心脏！他就活不了！”
顾紫楚接过武器的时候，身体也不稳当，周围都是水平面，外加几棵突兀的杨树顶，她能做的就是抓住某个横出来的枝叉求生。
顾紫楚满脸悲愤的看着自己被炸翻的游艇，以及那个站在悬浮游艇上的黑衣男子。
白天正常状态下看这个黑衣人的时候，有种十分强烈的撕裂感觉。
他肤色极其苍白，带着黑色眼镜，有点像黑客帝国里面的那些黑衣人扮相，也正是因为这种扮相，让顾紫楚觉得自己今天能活下来就是命里烧高香。
这种压迫感的气势，让她下意识的头皮发麻，想跑。
黑衣人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视线环视四周，最后落在刚刚浮出水面猛呼吸的陈晨身上。
确实，这家伙到此刻的目的还是陈晨。
顾紫楚伺机而动，她大脑极速飞转着。
如果，把陈晨当做诱饵，她是不是有逃走的一线生机？
然而，这个念头一出，那个黑衣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朝她这边一跃而起飞了过来！
真的是，飞了过来。
这个世界太割裂了，顾紫楚还没有来及搞清楚这其中的真伪就要挂了嘛？如果挂这么快，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顾紫楚撑大眼睛，抓住枝干屏住呼吸跃进了水中，正当这时，黑衣人也落在了她刚刚栖息的地方。
顾紫楚拿起手枪，模仿着影视剧里狙击手的手法，拨弄着开关。
啪——
一声过后，水花炸裂，黑色子弹射出水面，却因为水面的折射问题差生了错位。
最后，是擦着黑衣人耳根飞出去的。
黑衣人看了眼自己被擦冒烟的制服，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水中，此刻水中早已没了人影。
一边，顾紫楚往深处潜去，她朝着陈晨的方向飞速游过去。
她记得黑衣人是无法下水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就这个弱点来看，或许她可以借助“水”来干掉对方！
再者，她也可以选择直接跑路，但是……
顾紫楚抓住还在懵逼中的陈晨，她一下涌出水面，说道：“快！赶紧帮我升级！”
陈晨懵圈几秒后点头：“好！”